第28章 别走了好不好
这天晚上，两人在外面随便吃了一口，文新便跟田壮壮回了家。
刚进门，田壮壮就把客厅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房间刹时变得明亮无比。
文新一头栽倒在沙发上，累啊。
田壮壮走到阳台收拾晾晒的衣服，一边回头看瘫倒的文新。
“是不是很累啊？”
“是～啊～”文新闭着眼睛，音拖好长。
田壮壮没再说话，把衣服简单叠几下，扔到卧室柜子里，就跑出来。
文新躺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动也不动。
田壮壮轻轻走过来，弯下腰来观察文新。
文新的眼睫毛在微微抖动，终于耐不住田壮壮的目光，睁开眼睛。
“拜托，别这样看我，会不好意思的。我困，好困好困啊。让我睡一会儿。”
文新摘掉眼镜，一脸倦容，翻了个身，真的睡了。
田壮壮站起身来，回卧室拿了一条空调被，给文新盖上，又拿了个靠垫放在文新头下。然后找了副扑克，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
先抽出大小王，然后把扑克认认真真洗三遍。接下来，田壮壮把纸牌背面朝上，开始从上往下数牌，数到第31张，放到一边；接着再数，数到第30张，又放到一边；接着，他抬头想了想，拿起下面的第一张扑克，继续放到一边。最后，他把手里的纸牌理顺，铺开，从中又挑选了一张。
好了，搞定。
田壮壮呼了一口气，把放在一边的四张牌依次掀开，分别是红心、红心、红心、梅花。
田壮壮到卧室拿出本小书，翻到写着“预测结果”的那一页。
红心、红心、红心、梅花：你们之间最好保持纯洁的友谊。
田壮壮盯着结果，很不甘心。
再算！
红心、红心、方块、黑桃：你们之间将出现障碍，必须依靠双方共同努力，才能度过难关。
再洗！
田壮壮把牌又重新洗了三遍。
这一次数得分外认真，终于又聚拢了四张牌。
就看你们的啦！
田壮壮小心翼翼，最后一张牌掀开后，他不禁挥动双臂。
地毯上摆着四个红心，这个寓意他知道：简直无话可说，你们是非常理想的一对。
嘿嘿，田壮壮回身看看文新，还在酣睡中。
凑近文新的脸，他发现文新的脸红扑扑的，上面还有几只小雀斑。
田壮壮轻轻起身，把吊灯关掉。
房间瞬时变暗，只有天花板四周的射灯散发出深幽的光芒，田壮壮走到阳台，点燃了一支烟。
夜色弥漫，此刻，疲惫早已散去，只觉轻松惬意。
这个家，似乎从搬来之日起，就不曾有过温馨的感觉，直到文新到来……
文新从昏睡中醒来，发现房间里朦朦胧胧的，一点声息没有。连忙起身，揉了揉眼睛，田壮壮人呢？
她戴上眼镜，终于看清楚了。难道他出门了？
“壮壮，”文新还是有点不清醒。
“我在这里，你醒了？”田壮壮从书房探出头来，朝文新招了招手。
文新走过去，田壮壮摘掉耳机。
这是田壮壮家最小的房间，被两边的卧室夹在中间，田壮壮为了上网方便，还在房间里设计了一个木质的榻榻米，这样玩累了就可以直接休息。
文新看到飘窗上摆着一把吉他，“你还会弹吉他？”
“只会一些简单的和弦，”田壮壮谦虚地说。
“我想听，”文新对吉他很是好奇，她只在小学时学过一段时间的电子琴，后来学习紧张也荒废掉了。
田壮壮拿起吉他，把带子绕到身后，低头试了下感觉，就慢慢拨弹起来。
他的手速不快，中间还有停顿，但慢慢变成了曲调，简单悠扬，在静谧的夜晚格外动人。
文新忽然生出一种感觉：有些人，即便在一起，依然会想念。
“怎么不弹了，很好听啊。”
田壮壮放下吉他，吹了吹上面的灰，“好久没有弹了……”
“你刚才弹的是什么，好熟悉。”
“《爱的罗曼史》，不过不完整。”
“哦，我说的呢，我听过钢琴版本。”
“其实还有一首我弹得比这个好。”
“弹啊！”文新听不够。
这一首的旋律文新太熟悉了，田壮壮边弹边抬头看文新，后来就自弹自唱起来。
果然，田壮壮没有自夸，他一开腔就压得住场，情感从容流露，尤其周身自然散发出来的那种安静又自信的气质，非常迷人。
“不能再弹了，一会邻居敲门了。”田壮壮有点羞涩。
“你要不要唱得这么好啊？”文新由衷赞美，“花呢花呢？”
“我要奖励！我都弹出汗了，”田壮壮顺杆就爬。
气氛暧昧起来，文新不敢接话，忽然问了句：“现在几点了？”
她凑近电脑，发现已经快十点了，“我得走了。”
“你——”，田壮壮瞪大眼睛，“你想气死我啊？”
“嗯……还是回家吧，明天还得上班。”
“明天星期天。”
“我换床睡不着啊！”
“你刚才在沙发上都睡着了。”
“所以啊，都睡醒了，还怎么睡？”
田壮壮没有回话，而是站起身来，把文新搂在自己怀里。
“别走了好不好？”
文新挣扎无效。
“我还是回去吧，在这边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啊？”田壮壮可没打算放文新走，“这都几点了？”
文新无语，似乎任何理由都不充分。
“要不你睡卧室，我可以睡书房，睡沙发也行。”
“你……”文新失笑。
看文新笑了，田壮壮像得到了允诺，“好，那说好了，你睡卧室，我睡书房。哦，太好了！”
田壮壮兴高采烈的样子，也感染了文新。
“可我都没带衣服啊？”
“那今天只能对付一下，以后放这边备点。”田壮壮一点点设局。
文新投降，田壮壮低头吻了她一下，松开手臂。
“我去洗澡。”
“好，你洗完我洗。”
文新朝洗手间手去，路过饭厅的时候，发现上回摆在博古架上的十字绣小猪不见了。
田壮壮帮文新拿出一条新的浴巾，还有牙刷。
“杯子用我的，好吧？”
“好。”
田壮壮体贴地把洗手间的灯全部打开。
文新拉好门，抬头看了一眼，叹气，脱衣。
上下通粉的浴室，真的太讨厌了！！文新恨不得立刻洗完。
当她走出卫生间，田壮壮已经换好了家居服，两人交错而过，田壮壮一直盯着文新。
这是真的吗？一个刚洗完澡的、头发湿漉漉的女人，出现在自己家里。
有多久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画面了，田壮壮咬了咬自己的手指。
“看什么！”文新擦头发掩饰自己的羞怯。
田壮壮马上目不斜视，闪进门里。
文新问田壮壮要了吹风机，这才发现客厅的两层窗帘已经被田壮壮拉得严严实实。
她走进阳台，朝窗外望去。夜深人静，对面楼多数人家都熄了灯。零星的几家灯火，散发出安宁的意味。
回过身来，她发现田壮壮有好多袜子悬挂在架子上，足有七八双。
她摇了摇头，单身汉的生活啊……
再一低头，忽然看到角落里摆着一个青花瓷缸，再朝里一张，文新又笑了。
一只小乌龟还没有睡，正呆头呆脑地望着缸壁。
“小家伙，你怎么还不睡？”文新轻轻敲了敲缸外壁，乌龟岿然不动。
“不打扰你了，我去睡喽！”文新很喜欢小乌龟，觉得它与世无争，慢条斯理，不躁不争。
咦，还真是像一个人。
文新踱出阳台，朝主卧走去。
房门打开，文新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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