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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盖世才华 中


  趁着元旦放假休息,我去外婆那里闲坐了半日与她话话家常,顺便替她做了顿午饭。

  外婆拿出一个褐色信封递向我道:“大爷爷从香港汇来的,我让你舅舅帮忙取了,这份是给你和云弟的。”

  我接过信封朝里一看,一沓红色的百元大钞:“啊,这么多?大爷爷中大奖了呀。”

  外婆笑着回答我道:“中什么大奖?!是他给小辈的新年压岁钱的意思,每人一千块。”

  我心里细数着自己外公一脉的孙辈和小爷爷的孙辈,连外孙辈的都有份,这加起来得有八人。

  “每个他都给啊,那要近万把块钱呢?”我惊讶地问道,“他在香港很挣钱吗?也岁数一大把了。”

  外婆点点头道:“每人都有份。挣不挣钱我哪知道?!你大爷爷本来打算今年回来,不过身体不好所以就不来回奔波了,寄了点钱给孩子们算是点心意。”

  “既然身体不好,大爷爷为什么不想着回来养老?这里毕竟亲戚朋友多,他都已经85了。”我有些不解,不是常说落叶归根吗?怎么用到大爷爷身上就不准了呢?

  “他一直都呆在香港,周围邻居、环境什么都熟悉,衣食住行也方便,回来了恐怕还不习惯呢。”外婆解释道。

  “也是,就我们D镇,买个像样的东西还得跑H镇去,大爷爷这个香港人肯定是不习惯的。”我点点头把装钱的信封放进了包里。

  元旦结束回学校的那一夜,我做了个奇怪的梦,因为我很少会做蒙古时代的梦,因而我把它归类为奇怪的梦。

  “中原人有句古话‘宁溺于渊,勿溺于人’。”我梦见一个中年蒙古男子带我去看悬崖,然后语重心长地对我说这句话。

  “七哥哥,不要去!不要去!”我一路狂奔疾走着想要追上的那人的步伐,却一个脚下不稳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那是一条不归路,以我们的兵力根本无法有任何胜算,此去不过是……

  “公主!”我感到一只熟悉的手触碰到我的肩头,“七王子有他要肩负的责任。他希望四王子能好好的,希望小王子和您都能好好的。”是我的贴身侍者伊帕尔。

  俺巴孩汗的最后誓言:“你们一定要报这个仇。直到磨尽指甲,十指流血!”令大漠南北充斥着沸腾的复仇血液。

  我的泪滴落在地,七哥一生的不甘心到最后竟只为成全大义。七哥哥,我们要踏着你们的血过这一世,这一世又如何能心安?

  我看到他回头眺望了叶赫可敦的蒙古包,然后随着整装待发的一群老兵消失在滚滚飞尘之中。七哥哥此生有两大遗憾,一是得不到的女人,二是得不到的大位。但他最终为了这两件求而不得之物,做出了最伟大的牺牲,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等待和四王子的会合,有足够的机会带着妇孺儿童安全撤离。英雄不是率领着将士打赢胜仗的那个人,而是明知道是死路却硬闯只为留活路给别人的那个人。

  我冒着冷汗醒了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确实没有发烧。可是怎么会做这么没头没脑的梦呢?还有那么多内心独白!我的四王子、七王子、小王子啊,难道当年与塔塔儿部和大金的征战是这么开始的?然后,该死的、不该死的全死了,只剩下四王子忽图剌成为了新一任的合罕,后传位给他的侄儿也速该把阿秃儿——成吉思汗铁木真的父亲。然后才有了铁木真的传奇人生,统一了蒙古部落建立了大蒙古国,讨伐大金、灭花剌子模,称霸中亚,他的铁骑甚至驰骋至东欧。

  我不禁冷笑了几声,太搞笑了,这么狗血的剧情也能被我想得到。

  大年初二,干娘按例请我们去家里吃饭,而爸那日恰好被人请去应急帮忙,便只有我和云弟上她家吃饭。

  “小敏不是说哈尔滨的冰雪很好吗?我还以为过了年你们要去那滑雪呢。”饭桌上干娘突然提起了这话。

  利水哥端着碗一脸不悦地道:“谁说我们要去了?竟瞎起劲!”

  云弟瞪大了羡慕的眼睛道:“滑雪啊。哥,你会的?”

  “不会。”利水哥笑着回答他道,“别听你干娘瞎说。”

  德隆伯斜着眼看着利水哥说道:“那是谁深更半夜还挂着□□,聊到一、两点还不肯停歇?我一来,关得不要太快,明敏的头像我可是认得的。”

  利水哥白了德隆伯一眼,低头继续吃他的饭。

  德隆伯和干娘则在抿嘴偷笑,云弟眨巴着眼睛来逗我,被我悄悄捏了下屁股,他便立刻知趣地安心吃起饭来。

  “文,你外婆的田地轮到拆迁,那你外公的坟地是不是要搬动?”干娘转移了话题问我道。

  “嗯,是要搬动。本来大爷爷今年为这事要回来,可是他身体不好,所以没回来。”我如实地回答道,“不过,s城的奶奶应该会来。”

  “唉,你外公当年的案子也算是远近闻名,真是凄惨哪。”干娘感慨地说道,“若说能与之相提并论的,也只能是你季萍嫂的爷爷了。”

  德隆伯抿了一口酒说道:“当时我们还小,但是路口那地方围了一大群的人,你季萍嫂的爷爷被红卫兵打得不成人样,头都抬不起来,还被人抓着头发硬要他抬头。你季萍嫂的奶奶都没来得及得信,人就给一枪打死了。”

  “啊?”云弟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大惊小怪啥,季萍嫂家的事算是我们镇上出得最大的一件事了。这二、三十年里都有人经常提起。”我瞪了一眼云弟继续说道,“若不然当年明华哥的婚事,大伯大妈也不会那么强烈反对,动不动就听人评论说‘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事若搁现在都不算什么事。但当年不一样,非常时期,被人揪住说是写了反动标语,其实那根本算不得是什么反动话语。也就是他喝多了酒,听人挑唆写了几句,被有心人秘密告发便成了大案子。”德隆伯冷笑了一声道,“说到底秦初这家伙就是白露的雨水,到一处坏一处。”

  “什么意思?白露的雨水?”我猜想秦初就是当年那个告密者,但是德隆伯的最后一句很有深意,为何把人比作白露的雨水。

  干娘笑着回答我道:“白露就是二十四节气里的那个白露。白露那天下的雨非常不好,这雨水无论浇到哪里庄稼都会破败光的。所以若形容人生性坏,就说是白露的雨水到一处坏一处。”

  “不只是这个意思。秦初还真是白露那天生的,所以老一辈里才说他是白露的雨水到一处坏一处。”德隆伯一本正经地纠正干娘解释中的些许偏差。

  我立刻恍然大悟有了新的见解:“我只知道大年初一、正月十五出生的孩子老人家说起来总有些什么,从没听说过白露的孩子也要避讳的,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年轻人不要那么迷信,是好是坏还是要看个人修养,若是光看生辰时日,那公安局的人就只需看着生辰八字就可以去破案抓人了。”利水哥突然这么冒出一句。

  “噢。”我点点头,目光扫到表情平静的利水哥。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继续低头吃起饭来。

  随着年岁的增长,我和他之间似乎不太有共同的话题,一个月一封书信的约定也只维持了两个月,就算同坐在一张餐桌上也没有什么可聊的。人家自有需要滔滔不绝聊到深夜的人,我这么想着低头继续吃起饭来。

  新学期一开学,寝室里就热闹得不得了。赵欣悦和奚王紫终于在新年里攒足了买手机的钱,此刻正人手一机的沉静在相互欣赏的喜悦之中。

  “告诉你们啊,我的手机号码很好记的后五位就是99211,‘江江爱伊伊’!”赵欣悦得意地说道,尤其加重了最后一句。

  “啊?‘江江爱伊伊’这么顺口。”奚王紫连忙转头看向靠窗正整理床铺的伊丽姐。

  “什么?是我和江江!”伊丽姐立刻来了精神,连床铺也懒得理了,迅速爬下床铺,冲去掠夺赵欣悦的手机,“这个号码归我了!”

  “不行,不行。”赵欣悦笑着要夺回自己的西门子手机。

  伊丽姐却撒娇地不给:“赵赵,你就把它让给我吧。你看都写了‘江江爱伊伊’,君子该有成人之美。我的跟你的互换?”

  “唔!”赵欣悦直摇头。

  因为没能如愿以偿地得到99211,伊丽姐还在寝室里生了好几天的闷气。我就觉得这帮人纯粹就是“作”,知道伊丽姐会有此反应,干嘛还要故意招惹她?

  三月初的一个周六,外公在s城的外甥嫁女儿,本来像我们这样的表亲一般喜宴是不会往来的,不过小姑娘嫁了个好人家,因此大肆宴席以示庆祝。

  “阿兴,今天晚上我们去s城吃喜酒,吃完等大巴送我们回来估计快九点了。要不,你来大路口接我和云弟?”我一脸讨好地对阿兴说道。

  阿兴一脸茫然地回答我道:“你爸呢?不是跟你们一起的吗?”

  见他没有这个意愿,我一跺脚道:“不愿意就算了。”说着便径直往外走,一口气就走到了他家的场地尽头。

  “哎,没说不接。你这什么脾气!”阿兴在我身后叫嚷道。

  我立刻收住脚步,莞尔一笑道:“我会在车上借个手机给你打电话,你得早点等在大路上。晚上天冷,多穿点啊!”

  阿兴笑着回答我道:“好的。”

  s城的酒席布置果然富丽堂皇,整个大殿里摆满了大圆桌,还有司仪会搞各种游戏和互动,让新郎新娘有各种表白言语,底下的亲戚更是一阵的卖力鼓掌。吃完酒席,我们乡下来的这批人便立刻上了大巴准备回去。

  爸自然也在是没错,不过他素来不能坐车,何况是吃饱了坐车?再者,他今天下午直接从小饭馆过来,今晚上不回去看看他是不会安心的,因此车陆续在H镇以及沿路大镇放人下车的时候,他便先下了车。等车开到我们村大路口的时候,车上只剩下外婆那边的五个人还有我们姐俩。

  云弟从大巴上跳下来,见到阿兴已经打着手电等在路边,便兴奋地蹦过去道:“兴哥,这么早就到了。”

  “还不是你小子没用!否则大晚上的,也用不着我来。”阿兴笑着轻拍了一下云弟的小脑瓜,边走边问道,“s城的酒水好吃吗?”

  云弟只是捂嘴偷笑,我恐吓他道:“不许说!”

  阿兴回头看向我道:“是不是没有吃饱啊?s城人的菜太精致但不够吃?”

  云弟悄悄拉了拉阿兴的衣服,阿兴会意地俯身靠近,云弟便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之后,阿兴便睁大了眼睛看向我道:“啊?把咸蛋黄当成了蟹黄?”

  “蓝鑫云!”我略带气愤地朝云弟吼道,“出卖我!”

  “也不能全怪姐姐。是人家把咸蛋黄敷在蟹壳上,姐才会误以为那是蟹黄。”云弟突然替我辩解道。

  阿兴鄙夷地扫了我一眼道:“就你姐那智商,一看就是智商为零的那一个!”

  “切!”我不服气地皱了一下鼻子,白了他一眼。

  云弟也立刻大叫道:“不许这么说我姐!”

  阿兴低头安抚云弟道:“我这是在帮你。你小子不识好人心。”说着,他顺势在云弟的屁股上拧了一把。

  “啊!”云弟尖叫着逃开了,阿兴则兴致冲冲地追在后头。

  “别追他,河!”见他俩打闹起来,我立刻惊叫起来。黑灯瞎火的,云弟乱跑太危险了。

  阿兴拿手电照着云弟前面的路,两人依然打闹地起劲,虽然他们两个是避在离河较远的安全地带,却把我甩在了后面黑暗处。

  “阿兴,你究竟是来接谁的?”我有些生气了。

  “兴哥,姐吃醋了。”云弟这么说着,停在路上等我。

  阿兴连忙把手电照向我道:“不是等着你吗?”

  我慢悠悠地走过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手电筒道:“讨厌!”然后牵过云弟的手,和阿兴并排走着。

  “哎,文,什么亲戚?我怎么没听你提过?”阿兴问我道。

  “是我外公的姐姐,今天嫁孙女。”

  “啊?这算什么亲戚?挺远了吧。”

  我一脸得意地转头看向他道:“就是我的二表表姐结婚,知道了吗?”

  “什么是二表?”阿兴仍然一头雾水地看向我。

  我想了一下回答他道:“你和小袁姐姐就属于头表,将来你生的孩子和小袁姐姐的孩子就是二表,知道了吗?”

  阿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

  我牵着云弟快步走到他的前面,回了他一句:“一看就知道,你才是智商为零的那一个!”然后,跟着云弟一起抿嘴偷笑。

  阿兴没有再言语,一路上就这么跟在我们姐弟后面。到了他家门前,他说:“不用送你们过弄堂了吧。”

  “不用,谢了!”我把手电筒递还给他,便和云弟走向前面的弄堂。

  “姐,其实不用听奶奶的,让兴哥来接我们。就这段路,我们两个就能走回来,真的!”穿过弄堂的时候,云弟挺起胸膛对我说道。

  “嗯,知道。我们云弟大了嘛。”我摸了摸云弟的小脑瓜,这家伙真是愈发可爱了。

  简单漱洗之后,我躺进了被窝,想起云弟刚才说的不需要阿兴来接我们的话语。其实,奶奶没提议前,这么晚回来我就想过需要找人来接我们姐弟,第一个窜入我脑子里的人物是姜毅丰。只是他送了我们姐弟回来还要再走十分钟的路回去,似乎太不人道,阿兴就在前面,让他来接我们确实更靠谱些。

  人们常说青春期里的男女会逐渐拉开距离,但是这话用在我身上却不那么准了。从小到大因为周围没有同龄的女孩,姜毅丰在我这里就是“姐妹”,而我对于他就是“兄弟”。无论是不分性别的幼时,还是如今的二十岁,我们之间一直是这种相处模式。至于阿兴,因为青春期里我遇到的那个劫难,出于同情和关切,阿兴对我比幼时更上心,我们一直在一起学习、玩乐,无话不谈,甚至比小时候更知心些。唯一在青春期里与我渐渐疏远的那个人,其实是利水哥。看似我们还会在一起吃饭、聊天,但是……心灵的远与近不在于表相。

  呵,回顾我二十年的人生岁月,我不禁有些偷笑。记得十岁那年小菁奶奶对我说过,让我睁大眼睛挑个好男人。光阴荏苒,当年那三个男孩如今只剩下阿兴还可以在这个考量范围。我想起高二暑假那年从阿兴的物理参考书里滑出的诗歌片段: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做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虽然《一棵开花的树》是首求爱未果的诗篇,但此刻在我这里并无伤感之情,更多的是有几分搞笑的味道。经过这些年,阿兴其实要比小时候有趣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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