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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上帝恩赐 上


  “你先坐会儿吧,开个风扇,喝杯水,我来做饭。”一进屋,我放下手里的东西便给利水哥倒了杯纯净水,把厅里的落地风扇也打开了。

  “你行不行?还是我来吧。”利水哥说着要来抢我手中的菜袋子。

  “你坐,你坐,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你也累了,这点小事就交给我吧。”我说着打开冰箱找了一小块肉和两个鸡蛋出来。

  “哎呀,这个把咸蛋黄当蟹黄,把羊腿肉当蹄髈的人,我还真不敢恭维。”利水哥边喝着水边打趣地说道。

  “别小瞧人,我现在练得不错了,比上大学那会儿强多了。”我边理着鸡毛菜边回道。

  “嗯。”利水哥嘴里含着水,含糊地回了我一句。

  我切了一个茭白,炒了盆茭白肉丝,煎了两个荷包蛋,一个锅里煮着面,一个锅里煮汤,很快两碗鸡毛菜茭白肉丝面就可以出锅了。

  “你的室友还没回来吗?”利水哥环顾着屋内问道。

  “噢,她呀一周七日只住三、四日,去她男朋友那儿了。这样也好,我更清净,我只管她每月付清那一半钱就好。”我把鸡毛菜放进汤锅里边回答他道。

  利水哥走进了我的卧室,边参观边评价道:“最近挺整洁的,倒还有些女孩子的味道。”

  “那是!不是有句话说得好,重要的不是你是谁,而是你和谁在一起。”

  “噢,那看来咱们文以后会是纤尘不染。”他调侃地说道,目光停留在我的书架上。

  “是什么?”他伸手取过书架上方橱门把手上挂着的一个小挂件,红色的穗子远远地我就能看得清。

  “噢,是个藏头字的小挂件,阿兴送的。”

  “唯吾知足。”

  当他随口念出这四个字时,我有些惊讶,但随即又释然了,哥是出了名的博学,认这几个字还不是小case。

  “好像我在哪里旅游的时候见过它,在哪座山上有一块很大的石壁刻着这个图案的藏头字。导游当时说这是道家的东西,可我觉得它是佛家的东西。”利水哥自言自语地道,“圆音寺的蜘蛛不是悟得人生百年如长风吹露,所以才有唯吾知足四字?”

  圆音寺的蜘蛛?我猛然想起豆蔻花瓣的梦境里,瘦金体书法的“避开尘间两种苦”下面有提及圆音寺的蜘蛛。为何,他总能洞悉一切?

  “你还看仓央嘉措的诗?”利水哥把挂件放回原处,将我书架上的诗集拿了下来。

  “噢,是我室友借给我的,不过我只看了个封面,连一页都还没翻呢。”

  “我就在想你什么时候变那么文艺范了。”利水哥翻着书,朝远处的我笑着说道。

  “知不知道我最喜欢哪首?”利水哥把书翻到他最喜欢的那页然后念了起来。

  “这么多年,

  你一直在我心口幽居,

  我放下过天地,

  放下过万物,

  却从未放下过你。

  渐悟也好,

  顿悟也罢,

  世间事除了生死,

  哪一件事不是闲事!

  我独坐须弥山巅,

  将万里浮云一眼看穿。

  一个人在雪中弹琴,

  另一个人在雪中知音。

  先是在雪山的两边遥相误解,

  然后用一生的时间奔向对方的胸怀。

  我行遍世间所有的路,

  逆着时光行走,

  只为今生与你邂逅。

  我坐在菩提树下默默不语,

  你和我之间仅仅隔着一场梦。”

  听到这首诗的时候,我心里是有些小感动的,尤其是那句“世间事除了生死,哪一件事不是闲事!”不过,我知道这样的诗应该不适合我这种粗人,更适合利水哥在釜山烤肉里说给同样文艺范的金家姐姐听。

  “好了,大诗人别念了。快来吃吧。”我打断了他的满腹诗情画意,把两碗面端上了餐桌。

  “噢,好。”利水哥合拢了书,将它放在了我的书桌上,“对了,新加坡回来的时候他们几个吵着要飞香港,所以在那耽搁又了一日,给你带了件小东西,是你说二十五岁之后要用的。”

  二十五岁之后要用的?我的脑海中立刻浮现OLAY的那个广告:七大肌肤问题一个解决方案,玉兰油多效修护霜。我在心里寻思着:难道是什么除皱霜?哎呦,哥你还真是有心了。难道妹在你心里已经老成那样了?

  “谢了,谢了。”想着他是付了真金白银出去,我还是一脸欢喜地感激他。

  “喜欢就好,给你放书桌上了。”利水哥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餐桌上摆好的两碗鸡毛菜茭白肉丝面惊讶地说道:“呀,煮面了,你不是不爱吃面的吗?”

  “家里又没有什么像样的菜。难道让你吃一盆茭白肉丝,一个荷包蛋,一碗菜汤?”我把筷子递给他,把落地风扇转向餐桌方向扇风。

  “那也不要紧的了,就算你煮碗粥都无所谓。”利水哥拉出椅子坐了下来。

  我听了这话心里有些泛酸,现在又不是小时候,我煮碗粥你也愿意吃。时间真是把杀猪刀,你我之间已经隔得很远,不知道下次再坐下来一起吃饭会是在什么时候?云弟说得没错,利水哥要是成家娶了媳妇,与我们是不会再有多少交集。

  “怎么了?”利水哥看我拿着筷子有些发呆便问道。

  “噢,我要先去上个厕所。”我放下筷子慌忙冲去卫生间,身后随即传来利水哥的嘲讽笑声。

  我把卫生间里的水龙头打开了,用水轻拍了一下脸。我在胡乱想些什么?蓝嘉文好好过你的日子!用凉水拍了脸之后,整个人确实平静了很多,我对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然后出来重新归位于餐桌。

  利水哥从他的公文包内取出两大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放在桌上:“新加坡的巧克力,许诺你的。”

  我有些受宠若惊地盯着那两大盒巧克力,在我眼里这根本不是巧克力味道美不美的问题,我的眼睛就像超市扫码机一样迅速显示了价位。

  天哪,这两盒巧克力至少也要二、三百块,加上那个什么二十五岁之后要用的无论是除皱霜、眼霜或是修护霜至少也要二百多,一下就榨了哥五百多块!

  “我以为是那么一板的。”我尴尬地比划着普通巧克力的块状尺寸,“这也太多了,天热吃不完就化了,拿一盒就够了。”我对着面前的两盒巧克力挑了平板包装的一盒。

  “唉呀,都说是给你买的,都拿着!”利水哥把铁盒心形的巧克力也推到我面前,“天热放冰箱里,和室友分着吃,很快就吃完了。”

  “啊?”我一脸难色地盯着这两盒巧克力。

  “云弟爱吃!”利水哥笑着加了这一句,然后拿起筷子大口吃起了面。

  我心里有些疙瘩地看着这两盒巧克力,缓缓拿起搁在面腕上筷子吃了起来。怎么看着它们,半点没有占便宜的开心感觉?!

  “哎,别高兴得太早,过两个月就是我生日,记得要给我回礼!”哥突然抬头说了这一句。

  “是嘛!”我的愁容立刻消散,欢快地眨了眨眼睛,“原来是想着要讹我,OK,NoProblem!”我的心情立刻大好起来,吃面的速度也随之加快。

  很快,我们两人都吃完了面,利水哥开始帮忙我收拾锅碗瓢盆。

  “在新加坡的时候听到个故事。”利水哥一边卖力地洗着碗,一边和我闲聊起来,“说是七几年那会儿,新加坡旅游局给当时的总理李光耀写了份报告,意思是说新加坡不像埃及有金字塔,不像中国有长城,不像日本有富士山,不像夏威夷有迷人的海滩。他们除了一年四季直射的阳光,便什么也没有了,要发展旅游事业实在是巧妇难成无米之炊。你猜当时李光耀见了报告什么反应?”

  “马上罢免了这个旅游局局长。什么人真是!拿了我发的薪水让你干个活还这么推三阻四的,赶紧另觅贤才。”我立刻发表了我的见解。

  利水哥扭头看向我,笑着说道:“咱文就不是一个当boss的料,你除了会开除员工就不会来点别的?譬如启发他一下”

  “启发什么?反正什么都没有,你没见报告上都这么总结了。当然要换个得力的手下,让没有变成有了!”我不服气地回答他道。

  利水哥清了清嗓子说道:“李光耀当时对这份报告批了一行字:你想让上帝给我们多少东西?阳光,阳光就足够了。后来新加坡就是利用这一年四季直射的阳光将自己打造成了世界著名的花园城市。”

  “噢。”我嘟着嘴巴听完了他的演讲,而他则不忘继续他的引申。

  “所以,很多时候不是上帝没有恩赐你东西,而是你忽略了他的恩赐。正如我一个同事说的,也许上帝给别人送来了金钱、美貌、才华或是地位,而只给你送来一把旧椅子。那你若是能意识到那把旧椅子是上帝有意送来的,哪里还有理由不让它变成一件文物呢?”他说着把冲洗干净的碗都放进碗橱,然后拿起挂在冰箱侧面的毛巾擦了擦手。

  “啊。”我立刻有种脑洞大开的感觉,上帝没有赐予我金钱、美貌,任何光鲜亮丽的东西,它只是给了我无数奇怪的想象故事和遐想空间。难道这就是上帝对我的旨意?那我能把它变成什么文物呢?

  正当我开始为自己的人生重新寻找定位的时候,利水哥轻轻抚摸着我的头顶,带着宠溺的语气说道:“所以,要感恩上帝的恩赐!”

  我觉得他的举动简直就像是在抚摸一只小狗或是小猫的亲昵,不由得心头掠过一丝羞涩。好在文仙的肤色天生不是白皙娇嫩款,否则估计此刻脸上已是开满桃花。

  我瞪圆了双眼,带着些许质疑的目光看向利水哥。哥见着我表情的那一刹那,直接就把身上系着的围裙解下来递给我道:“噢,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然后,转身回厅里去取他的公文包。

  临出门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个事,紧张地问我道:“文,你的身份证还没给我!在这里,还是在乡下?”

  “啊?”他不提这事,我早已将它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噢,在这里。怎么会放乡下呢?”说着,我便转身走向房间,开了抽屉取了新版身份证递给他。

  利水哥微笑着接过身份证对我说道:“记得以后要谢我。”

  啊?我把眼睛吃惊地瞪得老大,老兄,有没有搞错?你借我的身份证出去,还要我谢你?你不谢我就不错了!也不知道你干的那事靠不靠谱,别是把我给卖了还让我帮你数钱!

  “走了!”哥没有理会我的表情把身份证藏进包里,朝我微笑地挥挥手就走了。

  我挠了挠脖子,怎么也想不通他那话的意思。算了,由他去吧,再怎么着哥也不会做太离谱的事情。我关上了防盗门转身走回房间,心里暗想道:上帝既然给了我一把旧椅子,我不把它当成文物供起来确实没道理。那我是先写蒙古史还是先写清史呢?

  正当我为美好未来无限憧憬的时候,远远看到书桌上摆着一个粉色的小盒子。什么东西是二十五岁之后要用的呢?我这么自问着,走近了才发现根本不是什么除皱霜之类的乳液,而是一瓶CHANEL的邂逅柔情香水。

  我恍然记起大三那年与利水哥一起看电影《魔戒》时,因为抱过喷有CHANEL香水的“麦兜”,哥说我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而我随口说了句香水这玩意是二十五岁之后才要用的东西。哥的记忆力还真是好啊!我感叹着拿起粉色的香水盒子嗅了嗅。虽然包装非常完整,但是仍能嗅到非常微弱的花果香气。我淡然一笑,女人还是天生喜爱香水的!

  余光扫到桌面上摆着的《仓央嘉措诗集》,我伸手拿起它翻看起来。问室友借了有小半个月了,却只在刚借的那日翻看过目录,是该好好研读一下。我发现那张抄写着Onceacircle的梅花书签被夹在中间的某一页上,顺着书签的位置打开,利水哥刚才动情念的那首诗赫然映入眼帘。在“你和我之间仅仅隔着一场梦”之后,还有很长的一大段:

  “密林中我终于觑见了你,

  触手可及,

  却只能,

  默然相对。

  今生来世,

  一句佛号便是彼岸。

  缘何,

  我只能爱你一时,

  却不能爱你一世?

  满怀着无限的春意,

  我在佛法里养心。

  每一次,

  我竖起了为众生祈福的宝幡,

  无处不在的菩萨,

  在山谷撒满了六字真言:

  嗡嘛呢呗咪吽,

  嗡嘛呢呗咪吽,

  嗡嘛呢呗咪吽……

  梵音,

  白云,

  梦绪,

  心痕。

  静修止,

  动修观。

  跏趺一座,

  入禅出定,

  早已是千山万水,

  千年万年。

  禅蜕后,

  眼前的山全都绿了,

  水全都清了。

  莲花开了,

  满世界都是菩萨的微笑。

  圆满的人生,

  有了无尽的爱在支撑。

  一颗心与一颗心相印,

  一支魂与一支魂重叠,

  流浪就变成了回家,

  破碎就变成了完整。

  若能在一滴眼泪中闭关,

  这一刻便不再怅惘,

  这一生便不再枉度。”

  很奇怪,虽然是第一次读这首诗,但我竟然觉得这诗很熟悉,我似乎只看了一遍就可以记住全篇。正如当年看到郑愁予的《错误》时的感觉一般: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我独坐须弥山巅,

  将万里浮云一眼看穿。

  一个人在雪中弹琴,

  另一个人在雪中知音。

  先是在雪山的两边遥相误解,

  然后用一生的时间奔向对方的胸怀。”

  我觉得雪山的场景在我的脑海中是有画面的,那个梦中梦里白雪皑皑的景象。对了,苏轼的那首《和子由渑池怀旧》“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的后两句是什么呢?我开始重新苦思冥想梦里那首诗的后半段,此时家里的门铃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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