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一篇 相爱相杀篇 6
当战火真正点燃时，顾子延真正意识到了战争的残酷性。因为魔族沉寂了百年之久，其实力虽比仙界一战时弱小很多，但对上没有神族的高贵血脉，仙族的强大法力的人族，还是显得很强势。
黑暗永远存在，不论光明的强弱。
两方僵持了几个月，依旧是人族的力量微弱。魔族势如破竹。
陶西晴作为领袖自然压力巨大。白天不断厮杀，夜晚则是召开各种商讨会议，还要顶着各种战败的压力。
前日他们退守中州地区。这是最后的堡垒，一旦再被攻破，整个修仙界将是魔族的天下。三界中的仙神界早已覆灭，若是修仙界再覆灭，世界将永无光明可言。
陶西晴还没回来，今晚她说要回来休息一晚，明天就是决战的开始了。
“030。”顾子延坐在桌子旁，看着色香味具全的饭菜第一次没了胃口。
“主人。”冰冷的机器声在脑海里响起。
“若是我死了，是否判定为任务失败？”
他抱着最后一点希望。
“……”系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主人，我们走的是甜宠路线。来之前恶补的言情小说里，主人见过甜宠文的男主最后挂的吗？”
不让他死，又不能让他家妹子死，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可是原身最后不是死了吗？”还无比凄惨，女主最后知道了真相爱的也不是他。
“所以你来了。”
……聊不下去了！
“有什么办法能保我不死？”
“没有。”
顾子延现在只想换个搭档……他不想聊天了。
“若是主人在担忧不久后的挡剑一事，主人就不必想了，剑是一定得挡的。”系统毫不留情的说，最后还是人性化的提出了解决方案——“但是主人可以在被剑刺中心脏的一刻压缩灵魂返回时空领域，不过主人只能在十分钟内完成一次往返运动，因为时空领域的时间属于缓慢流动的，若不能尽快返回，肉身将不再接纳主人。当然，主人可以来场人鬼恋。”
为什么一定要被刺中心脏，天道是害怕他不死吗……
无力吐槽的他只能应答：“我知道了。”
系统很快关闭了对话，剩下顾子延一个人，房间寂静了下来。
早早开完会议，陶西晴利用剑法的快速移动很快就回到了房间。推开房门就看见在发呆的顾子延。
“你在做什么？”
回过神的他见她回来了，立刻站了起来，笑道：“等你。”
两人都站着，陶西晴不自然的错开他的视线，不禁软声回应了他：“你不用等我，自己吃就好。”
“过来吧，不然菜都要冷了。”
虽然修仙的人基本吃了辟谷丹，几个月不吃一顿都没关系，但架不住顾子延喜欢，基本两人每天都按时饮食。
若不是仙界太仙，他那时的确是想要吃肉的……
顾子延服侍陶西晴吃完晚餐，和洗完澡后就准备和自己……呃，算是妻子的她亲热亲热。毕竟要是男主趁他昏迷时勾引他家妹子，回来时任务既失败了，妹子也没了，他还不得哭吗……
顾子延侧过身，揽住背对他的人，在她耳旁低语道：“西晴，逼退魔族我们就成婚吧？”
陶西晴的身子有一刻僵硬。
她半掩着眸子，没有立刻答复。
没有执着于她的答复，顾子延的脸贴在她背后，他能感受到他自己澎湃的力量就隐藏在她的脉络中。他的手缓缓上滑，解开了里衣的几个扣子。
“别……”陶西晴出声阻止。
顾子延稍稍用力一扭，人就正对着他了。他轻轻压在她身上，唇贴着她的肌肤，“为什么？”
为什么？陶西晴一愣。她是在害怕吗，害怕仙界的一幕又再重演？不，不是的，她害怕的从来不是再被背叛，而是——
“你爱的不是我。”
即使在黑暗里，她依旧能看到他灼灼的目光。
“傻瓜，我爱的一直是你。”他轻轻一笑。
不给她反驳的机会，两人紧紧交缠。
黑暗里的人影上下浮动，一声声娇喘在黑夜中呓语。
陶西晴离开后，顾子延才睁开眼。他知道今天是败得最惨的一次，而他并不打算去。他在等，等后天，那该死的墨潜的儿子墨隐的出现。
那家伙也是一个男配，而且出场次数比他还高……想想就不公平！不过这货知道女主心里另有他人后，彻底黑化，抱着“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的心态，在后天会置陶西晴于死地。虽然原剧情中，是他挡了剑挂掉了，但女主最后爆发完成涅磐重生的蜕变是因为男主最后也为她受了重伤奄奄一息。看，这就是一个字的差别！
不是他不想靠智谋打退魔族，而是系统给的剧情全程围绕男配是如何作死的展示的，丝毫没提及这场战役爆发的源头，魔族计划如何，最后是怎么取胜的。如果说是女主干的，那应该也算……
怀着复杂的心情，他独自在陶西晴的房间待了两天。直到听到形势危急，魔族快要逼近时他才慢悠悠的撑着桃花伞，向交战地走去。
一身红衣的陶西晴此刻气喘吁吁。看着对面淡定自如的人她也不得不承认，墨隐比她强大许多。
“西晴，没事吧？”受了伤的姚玲艰难的站起来，急切的询问着她。
看见好友眼里的担忧，她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没事。”
“不行，就退吧！”司徒子崖狠狠心，咬牙切齿的说道。
陶西晴向后看了一眼，是巍峨气派的云涯山门，周围都尽是受了伤的战友。她神情恍惚：“不能再退了，即使死，这里也要守住。”
经历过仙界变乱，她早已看淡了生死。此刻她放心不下的只是顾子延，同生共死的伙伴以及那些把期待都放在自己身上的人。
她离开姚玲的搀扶，伸手抹掉嘴角的血迹，目光坚定：“我要守住这里！”
风吹起她不长的秀发，红衣飘飘，手上的“皓月”早已沾满鲜血。
“等下我会牵制住墨隐，子崖你伺机调动大军进行正面绞杀，小玲你带一些人从侧面偷袭。”她冷静的思考着战局，寻求最有利的突围方式。
“放心！”
“放心。”
两人异口同声。
顾子延出场时，一贯是漫天桃花花瓣。不是他不想低调实在是他不撑伞就没办法隐藏气息，在一众比他强得多的人面前安然出现。
要知道原身这是作死的节奏，法力全失，唯独这项提高格调的技能没失去。
有些无奈的站在司徒子崖的附近。桃花花瓣其实是隐形起来的，只有他需要时才会出现。至于刚才的突然出现只能说，是它们任性，不怪他。
与墨隐对战迟迟败退的陶西晴见到花瓣，心一噔，她知道顾子延来了。
也就是一愣神间，墨隐勾起嘴角，长剑穿过。陶西晴一侧身，堪堪躲过锋利的剑端。
反手一转，两剑对上。
突然，陶西晴体内气息暴动，修为隐隐增高，却不防，剑柄滑落，她睁着眼睛——
也就一刹那，只有普通修为的顾子延看准时机，撑着伞挡在陶西晴的前面。
为什么最后一刻他感觉法术回来了……
果然是从后进心脏……剑入心脏的一刻，顾子延闭上眼，抽取了自己的灵魂，快速打开通往时空领域的空间通道，不到一秒，顾子延离开了任务世界。
而战火仍在燃烧。
陶西晴仰着头，难以置信的看着顾子延手中的桃花伞滑落，他闭上眼身体如飘落的落叶，轰然倒在了地上。墨隐的剑早已无情拔出，鲜血流淌一地。顾子延精心准备的月白衣服也被染红一大半。不知道本来想耍帅的他如果看到白衣服更猥琐，他会怎么哭……当然，这也是后话。
“子延！”陶西晴连滚带爬，狼狈到他身边，她颤抖着手，抚摸着他的脸。
“子延，你别吓我……”隐隐的哭腔，她伸出手，却发现没了呼吸。
墨隐站着看着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大笑起来：“陶西晴这就是你说的爱的人？现在也不过一具尸体！”
悲号的号角声隐隐传来，陶西晴紧紧抱着顾子延的身体，忽然仰天长啸：“啊！啊啊啊！”
后来见证过这场战役的人，记忆最清晰的都不是死亡人数，也不是取胜场景，而是一个红衣女子悲恸哭泣。
一只凤凰浴血而出，陶西晴放下顾子延。她踉跄的站了起来，头顶巨大的凤凰双目含血。
这一刻的陶西晴就像地狱里爬出的修罗，“皓月”的血不断滴落。
“你杀的人，你就得去陪他。”
陶西晴的眼里是寒冰。她感到长期潜伏在身体内浩瀚的力量在此刻汹涌出来。
墨隐也感受到来自她的威压，一种宏大的力量，从未在任何人身上感受过。
“你……”还没说完，手起刀落，被一击必杀。
姚铃和司徒子崖目瞪口呆的看着陶西晴，而两人不过被吓到了一会立即调动队伍开始了反攻。
有了陶西晴的协助，整个战局被扭转了过来。
鲜血不断从陶西晴脸上滑过，而她却毫无感觉，像机器人一样毫无知觉挥动“皓月”。
众人击杀了一天一夜，来的魔族被消灭殆尽。却没有感欢呼。
陶西晴跪在顾子延的身边，呆愣愣的趴在她心脏上，没有丝毫跳动。
“击退魔族我们成婚吧？”
“傻瓜，我爱的一直是你。”
“我一定能帮到你的。”
……
顾子延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她耳畔回响，似乎她还能看见他温和的笑着，带着某种期待。
若是你一开始就注定离去，那又何必靠近，若不能永远在一起，那你又何必对我那么好，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选择离去……？现在该回答她的人却闭上了眼睛，留下她，一人面对所有的疑问。
那天，红日升起，满眼通红的兔子乖乖站在满身红衣的女子身旁。烟雨弥漫，整个被冲洗，阵阵血腥味伴着声声痛苦的哭声荡漾在那场震撼人心的战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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