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纪可可,我们结婚吧
纪可可没想到人生第一次坐救护车的经历，居然是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大爷。
医院病房里很静，只听得见点滴声。
人已经没了危险，其他老年俱乐部的老人也经不起折腾，把人送来医院以后，也陆陆续续离开了。
“家属？”护士走进来看着纪可可，“填个住院表格，登记一下。”
“不不不，我不是家属。”纪可可赶忙摆手，“我已经给大爷的孙子打了电话，他马上赶来。现在是要交住院费么？我能先垫一下。”
“不着急。”护士说，“那等病人家属来了再登记。”
纪可可刚听老年俱乐部的人说，陆大爷的家庭比较神秘，从来没听他提过家里在做什么，只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就是这段时间陆大爷的孙子常出现，所以老年俱乐部的人也只有他孙子的电话。
只是接通电话时，纪可可觉得对方的声音挺熟的，但要说个确切，纪可可也说不出来。
天色已经发黑了，纪可可准备等到陆大爷的孙子到了再走，没想到他孙子还没来，陆大爷先醒了。
陆大爷看见病房里只有纪可可，显然也有些诧异，纪可可赶忙解释说：“您孙子马上就来。”
陆大爷笑笑：“小姑娘，你倒是挺好心的。”
纪可可赶忙摆手：“不不不，我不好心，这是我第一次助人为乐。”
“对了小姑娘。”大爷的眼神亮了，“先前你在公园里哭，听你的说法，现在是单身？”
纪可可很警惕：“怎么？”
“老实说，其实我也一直头疼我几个孙子的婚姻问题，也不知道是不是家族基因就有问题，四个孙子全没着落。我看你这个小姑娘品德很好，想让你跟我孙子认识认识。”
纪可可本来就被相亲吓得厉害，赶忙摆手：“不用了大爷，真不用。”
大爷却起了兴致：“小姑娘，我小孙子不久就过来，你俩年纪差不多，他长得也还人模狗样的，见一见也不耽误你时间。”
纪可可正要借口溜了，一个男声出现了：“陆老头，你别仗着自己能夜跑，能打太极，身体倍儿棒，就不吃降压药啊。我跟你说，不好好吃药晕倒活该。”
这人穿着简单的白T牛仔裤，但因为身型很好，将衣服撑得非常好看，再配上那张脸，走过走廊时，小护士们全在看。
纪可可人却傻了——这不是别人，正是陆，正，乔！
陆正乔就是陆大爷的孙子？
世界要不要这么小啊！
纪可可忽然想起陆正乔的无数个谎话：
“我载我爷爷参加老年俱乐部。”
“我爷爷夜跑回去了不用我载。”
“你忍心让我爷爷在寒风瑟瑟中等我吗。”
所以陆正乔压根没说谎吗？！
陆正乔看见纪可可，人也愣了愣，但他这次没撩她，反而坐他爷爷身边去了：“陆老头，你儿子还在国外，你另外三个孙子都还在开会，你小心我把你不吃降压药的事儿抖出去。”
陆大爷没正面说这个事儿，反而笑眯眯地说：“正乔，这小姑娘我是在公园里认识的，好像受什么刺激一直哭，我安慰几句。这次多亏小姑娘帮我，我才迅速脱离危险。我觉得小姑娘品德很好，想介绍你俩认识认识。”
“陆老头，谁让你乱点鸳鸯谱，我不是跟你说我看上个小姑娘吗。”
“啊，你是说过。”陆大爷恍然大悟，“你好像是说那姑娘有点笨，有点蠢，喜欢自作聪明，还心系前男友，但是长得好看，叫什么来着……”
陆正乔直直盯着纪可可的脸：“叫纪可可。”
纪可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从来没听说撩妹还撩到爷爷那去的。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陆大爷笑眯眯地盯着纪可可。
“我……”纪可可觉得很尴尬，但一边是陆大爷殷切的眼神，一边是陆正乔直勾勾的眼神，纪可可觉得有点慌，于是随口乱扯：“我……我叫李可可。”
“哦，是李可可小姐吗？”陆正乔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麻烦请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
纪可可瞪他一眼：“我凭什么要出示身份证。”
“现在我爷爷这么喜欢你，觉得你品德好，万一你以后诈骗我爷爷怎么办。”
纪可可不服气：“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恶劣啊，还诈骗？”
陆正乔直勾勾地盯了她十秒，然后说：“喂，那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我怎么不敢！”
“纪可可。”
“干嘛！”纪可可话都说出来，这才发现自己破功了，前一秒还在谎称自己是“李可可”，怎么陆正乔一叫，她就露馅了。
陆正乔吊着眼睛看她：“纪可可，你是不是傻。”
陆大爷显然没搞清眼前的情况：“你俩认识？”
陆正乔拍拍纪可可脑袋：“这就是我看上的那个蠢纪可可。”
陆大爷满意地点点头：“很不错正乔，很有眼光。”
纪可可感觉整个人都懵逼了，她呵呵干笑两声，站起来准备跑路：“陆爷爷，我不认识您孙子，既然你孙子已经来了，我就先走了。”
“纪可可。”陆正乔叫住她，“还想不想吃蛋糕？”
说起这个，纪可可的嘴里就开始流口水，那入口即化甜而不腻的味儿，似乎还在舌尖。再说她今天又没吃午饭又没吃晚饭，饿得不行。
纪可可咽了口唾沫，把自尊都丢地上去了：“想。”
“车里有，我带你去。”陆正乔站起来，回头看了陆大爷一眼，“爷爷，反正你现在没大碍，自己躺在这可别寂寞啊。”
陆大爷笑得合不拢嘴：“快去快去。”
一路到停车场，陆正乔的手都揣裤兜里，脸上没什么表情，跟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截然不同，要说他平时都是玩世不恭，现在却一副沉稳老练的表情，显得人更帅了。
俩人走一路，被人回头看了一路。俊男美女实在是养眼。
陆正乔忽然正经地说：“纪可可，谢谢你今天救了我爷爷。”
“不用。”纪可可被他这态度吓得有点懵，“当时还有其他人在的，我不过是陪到最后。”
陆正乔用钥匙开了自动锁，这次他开的是那辆骚包的红色法拉利，显眼得很。
他说：“蛋糕在副驾。”
纪可可急不可耐地钻进去，但在副驾驶上东摸西摸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着。
“哎！蛋糕呢？”
“骗你的。”陆正乔坐到驾驶位上，用一副看智障的眼神盯着纪可可，“哪有这么巧？我随时都有蛋糕？你当我哆啦A梦？”
纪可可白了他一眼，准备下车，车门却被锁了。
“哎！”纪可可皱眉，“开门。”
陆正乔：“你今天受了什么刺激？”
“哈？”
“我爷爷不是说你受了刺激，哭得跟傻子似的，他安慰了你几句吗？”
“哦。”纪可可闷闷地说，“不过是丢了百万的合同而已，小事。”
“你这蠢蛋，丢钱你哭不了。”陆正乔盯着她，“是因为顾清奇？”
纪可可脸垮了。
“顾清奇说你什么了？”
纪可可苦着脸：“说跟我分手真是太棒了，后悔没早点跟我分手。”
“顾清奇不会这么说。”
纪可可咧咧嘴：“他说我做直播没前途，没能力，让我收拾收拾滚去上班。”
“他是挺喜欢指点江山的，这话倒有点真实性。”陆正乔盯着她，“还有呢？”
纪可可抬起眼睛，直视着陆正乔，或许是因为灯光很暗，她觉得此时此刻陆正乔的眼神很深邃，她开口：“他说就算当年不跟我分手，现在也会跟我分手。因为我不上进。”
纪可可埋下脑袋，声音里隐隐约约带着哭腔：“我怎么就不上进了，难道我从ATU辞职，现在做直播就是堕落，就是不上进？”
纪可可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被一双手搂住了，她被陆正乔圈进怀里。
暖暖的，热热的，香香的。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个拥抱刺激的，纪可可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我怎么就不上进了？！五年前我为了追随他去美国，拼尽全力考雅思，考托福，我学习到凌晨三点了还是考不上，难道我没努力过？毕业后我认认真真在ATU上班，天天加班，凌晨通宵是常事，为赶项目连续通宵三天我都做过，我什么都不为，就为了能争取名额调度到美国去。我不上进？我加班加得内分泌失调，头发狂掉，月经紊乱，医生说我必须辞职休息，不然以后可能会影响生育。”
纪可可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他凭什么说我不上进！”
陆正乔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她，像哄小孩一样拍着她的后背。
等纪可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还全把鼻涕抹陆正乔身上以后，他才松开手。
陆正乔抽张纸巾擦擦纪可可的脸，还把纸巾凑她鼻子上：“擤鼻涕。”
纪可可一点也不客气，毫无淑女形象地擤了个鼻涕。
“纪可可。”陆正乔看着纪可可的眼睛：“顾清奇是不是还说过离我远点？”
“嗯。”
“顾清奇这么可恶，你想不想气死他？”
纪可可点头：“想。”
“纪可可。”陆正乔认真地看着她，“我们结婚吧。”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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