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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鞭刑


  翟茹见邢尧天说的如此决绝,知道没办法救他一起走,于是只能想办法先让自己脱险。

  ‘咔’的一声骨骼碎裂声音传来,翟茹双眼圆睁,表情定格在一副极其痛苦的状态下,躺倒在雪中。

  所有人看上去都像是翟茹被邢尧天捏断喉咙而死,可他们不知道,翟茹有一项特别特殊的能力,那就是口技。

  连最难的人声她都能模仿,更别说模仿骨头断裂的声音了。

  江弘万没想到邢尧天会下如此重手,刚想阻拦,却已经晚了一步。

  看着翟茹的‘尸体’,江弘皱眉说道:“为什么要赶尽杀绝,这女孩留着可能还有用。”

  邢尧天站起身来,走到江弘面前道:“还有用?留着她一条命,你下辈子都别想过得安稳。你出卖自己的结义兄弟,以为她会放过你吗?嘿,别说她不放过你,连我都想干掉你。”

  江弘被他这突然走到身边的动作吓了一跳,急忙退后两步道:“你……你做什么!”

  邢尧天却咄咄逼人的又往前走了几步道:“你这种随意可以被收买的人,你以为王公真的会信任你?他早已吩咐过,事成之后解决一切翟让的余党!你是他的结义兄弟,自然包含在列!”

  说完,邢尧天伸出手臂,就要去掐江弘的脖子。

  亲眼见到邢尧天无情掐死翟茹后,江弘一点也不觉得邢尧天这举动是在虚张声势。

  这一瞬间,江弘被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脚下连退数步,脚底打滑,摔倒在雪地里。即使摔倒,他还是往后不断蹭着,惊恐得大声叫道:“救命啊,救命啊,这人疯了!”

  王伯当听到外面乱哄哄的,也冲了出来,看了一眼地上翟茹的‘尸体’,再看到邢尧天步步紧逼江弘的样子,忙喊道:“快拦住他!”

  一群手下这才冲了过去,七手八脚的拉住邢尧天。

  就在这瞬间,翟茹从雪地一弹而起,跃上高墙,飘飞向了远处街道。

  众人别说去追赶,就连神智都变得有点模糊。很多人都没想通,为什么这个明显已经死了的女人,会突然复活逃走。

  而由于风雪交加,视线不清,再加上翟茹轻功这么好,即使追出去也已经晚了。

  王伯当愕然不已的时候,背后传来邢尧天畅快淋漓的大笑:“哈哈哈,蠢材,一群蠢材!我都提醒过你们她会武功了,你们还这么大意,告诉你们吧,她的武功就是绝顶的轻功!王世充有你们这群人做手下,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造了孽!”

  王伯当这才知道,刚才的一切的一切,都是邢尧天捏造出来的谎话。

  本来安排这一切都是为了抓住翟茹的,可现在,居然变成了这幅局面。一向自负的王伯当,心里的火气顿时难以抑制。

  看着那被手下们抓住手脚无法动弹,但脸上却充满笑意的邢尧天,王伯当就气不打一处来。来到邢尧天身边,恶狠狠的说道:“英雄救美对吧?我会让你后悔的。”

  手刀落下,劈砍向邢尧天的脖颈,顿时将他击晕。

  ……

  火盆冒出足有近一尺高的火焰,火盆中的柴火不断发出‘啪、咔’的断裂之声,惊醒了昏迷的邢尧天。

  缓缓睁开眼,邢尧天才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吊着。四处看了看,才发现这里是牢房,而自己正被铁链锁在一个刑架上,下意识的挣脱几下,粗壮铁链发出的‘哗啦啦’轻响,彻底打消了邢尧天想要逃走的念头。

  这是一间不大的牢房,旁边有两个小的囚房。其中一个囚房是空的,另一个囚房里正躺着一个蜷缩睡觉的人。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和身形,但似乎是个男人。

  在这间牢房门口附近,摆着一张方桌。桌旁坐着一个兵丁打扮的中年汉子,正在那儿一个人吃着小菜,喝着酒。

  听到邢尧天的动静,那人斜眼看了一眼,然后懊恼的哼了一声。滋遛滋遛的喝下一杯酒之后,才哀声叹道:“真TM贱。早先被人搬来搬去也不醒,现在进了牢房,有了火盆取暖,舒舒服服的能睡觉了,你却不睡了,还得劳累大爷我来回跑。”

  这人阴阳怪气的骂了几句之后,就打开牢门,走了出去。

  没多久,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头先进入牢门的是王伯当,在他后面跟着几个身强力壮的高大汉子,都作兵丁打扮。

  有两人拿着鞭子和水盆,放在了一张长凳上。王伯当拿过鞭子,在盆里来回蘸着水,面对邢尧天笑道:“小子,那么聪明,看得出来我在干什么吗?”

  邢尧天微微笑了一笑说道:“你要做这世上最无聊的几件事之一,其名曰:严刑逼供。”

  “现在还跟我这儿文绉绉的?哈,真是有骨气。把他的衣服给我拔下来!”最后一句话,是对旁边的手下说的。

  其中两人三两下就把邢尧天的上衣拔下,露出精壮结实的肉体。

  两个月天天不间断的训练并没有白费,邢尧天现在的体型虽然算不上威猛,但还是要比普通的同龄人强壮得多。

  王伯当用手背在邢尧天胸口上拍了两下说道:“身板不错嘛,人虽然有点黑,但也算是个英俊的小子。你说这身上要是添上满身疤痕,岂不是很可惜?”

  “怎么,爱上我了,舍不得吗?嘿,我现在无法反抗啊,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邢尧天嗤嗤笑着说道。

  王伯当神色转沉,恶狠狠的说道;“死到临头还装作无所谓,你是否真的不怕死?”

  邢尧天道:“你要杀我,有无数机会。现在还费心费力的把我关起来,又吩咐手下说我醒来就要立刻通知你,嘿,你舍不得杀我,因为我的嘴里有很多你想听到的消息。”

  话音刚落,王伯当鞭子落下,在邢尧天胸口留下一道血红的伤痕。

  皮肉瞬间就被撕裂,血往外渗出。流血虽不算多,但看上去也已经极为吓人。直到此刻邢尧天才知道,那水盆里的并不是普通的水,而是盐水。那种钻心刺骨一样的疼痛,顿时疼的他清醒了不少。

  邢尧天双目圆瞪,紧咬后槽牙,险些叫出声来。

  王伯当抽了邢尧天一鞭子,却转身对那个看着牢门的兵丁说道:“你这蠢货,是不是你对他说了我的吩咐,不然这小子怎么知道我让你等这小子醒来就去叫我?”

  那兵丁吓得顿时跪在地上,不断对王伯当磕头道:“属下绝没有说过啊,我从这小子一醒来就去找您,到现在也没跟他说过话,我怎么能告诉他这些事情。”

  邢尧天忍住了伤口的疼痛,又强行挤出一丝不屑的笑容说道:“官兵大哥……你……不要怕,他王伯当就算再野蛮,也不会……对你这手下动手。你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又怕什么,你那么热心肠,将来肯定有好报。”

  邢尧天身体虚弱,又受了鞭伤,气息有点不足,但即使如此,还是睚眦必报。

  说这话来陷害这个兵丁,是因为邢尧天刚刚醒来,就听到这人说的几句难听的话,因此惹怒了邢尧天。

  之所以知道王世充有这样的吩咐,是邢尧天从刚才醒来后,那兵丁的反应看出来的。牢房里生了火,又有酒有菜,待在这里多舒服。那兵丁刚才埋怨的说了几句,就是看到邢尧天醒来之后才说的,还要冒着风雪去通报王伯当,很明显是王伯当早就吩咐过的事情。

  那兵丁听到邢尧天这番话,顿时急得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王伯当走上前去,狠狠的赏了这兵丁一巴掌,怒骂道:“人家摆明了是在陷害你,你却连解释都解释不通,真是废物!”

  邢尧天暗道这王伯当看来也不算太蠢,还是能看出这很明显的事情。可越是这样的人,越不好对付。

  又来到邢尧天身边,王伯当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耐心,皱眉问道:“除了你们两个人之外,这次想要救翟让的还有谁?”

  邢尧天道:“不知道。”

  “被你放跑的那个女娃会去哪儿,你知不知道她的其他落脚点?”

  邢尧天继续道:“嘿,不知道。”

  第二鞭落下。

  这一鞭子打得极为突然,邢尧天连咬牙的时间都来不及,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惨叫。

  王伯当血灌瞳仁,怒气腾盛的说道:“你有骨气对吧,我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紧接着又是两鞭子抽下去。

  邢尧天胸口顿时显出好几条交叉的伤口,每一道被盐水浸过的伤口都发出火辣辣的剧痛,到最后整个胸口上仿佛着着一团火一样,连呼吸时候胸口的起伏,都会引起一阵阵的剧痛。

  邢尧天赶了一天的路,一直就没有吃过东西,到现在真是又累又饿,体力损耗严重。再加上这番折腾,顿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最惨的是,胸口的剧痛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无比清醒,甚至想要昏过都做不到。

  王伯当还想挥动鞭子,可到最后还是止住了,把鞭子丢回木桶,对手下说道:“关他进囚房,等明天再审他。”

  几个人将邢尧天从刑架上放下,拖拽着丢入牢房。

  几人完全没顾忌邢尧天的伤口,将他正面朝下的扔在牢房的地上。

  满是麦秆和尘土的地面碰到伤口,又是一阵剧痛传来。

  邢尧天死死咬着牙,身体也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力气,转动身躯,让自己仰面躺着,不让伤口被挤压。

  王伯当来到一旁的方桌上,取了两个馒头,放在了剩下的半碟子猪头肉上,端着放到邢尧天牢房门口,对邢尧天道:“看在你这么硬气的份上,我明天再来收拾你。”

  牢门响动,脚步声远去。

  邢尧天歇息了一会,等伤口处的疼痛稍微缓和了一些之后,强撑着身体,坐起身来。

  邢尧天此刻依然带着手镣脚铐,虚弱的身体拖动这些沉重的负担,简直是要人老命。

  不过为了活下去,邢尧天还是蹭着到了牢房门口。

  伸出手刚要拿起一个馒头的时候,忽然一只脚伸了过来,一脚踹翻了这盘猪头肉和馒头。

  “老子花钱买的肉,凭什么给你这臭小子吃。”

  听声音,就是刚才那个因为邢尧天而被扇了一巴掌的兵丁。

  这人终于找到个报复的机会,哪里会放过,还恶狠狠的踩了邢尧天探出来的手掌几脚。

  邢尧天急忙收回手掌,这兵丁就把翻倒在地的馒头和猪头肉全部踢开老远,然后说道:“待会头儿问起来,我就说是你发脾气,把吃的全部丢开的。嘿,到时候头儿是信我,还是信你这个囚犯!”

  随着几声奸笑,这兵丁离开了牢房,在门外听到哗啦哗啦的铁链响动,似乎是在锁门。

  邢尧天也没生气,只是觉得无奈。自己刚才如果不嘴贱,现在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与人无尤。

  靠在牢房的铁条上,邢尧天缓缓陷入梦乡。

  睡到半夜,邢尧天忽然感觉身体极为难受,整个人仿佛身处火炉里一样痛苦。

  睁开眼来,邢尧天感到头部一阵剧痛,知道自己发了很高的高烧。

  “该死的,一定是伤口感染了。”

  邢尧天暗骂一句,狠狠一拳锤在了铁条上,心里濒临崩溃。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不但饥饿难忍,而且伤口感染,这种状态下就算是铁人也挨不住多久。或许撑不到白天王伯当的到来,自己就会惨死在这牢房中。

  就在此时,旁边牢房那个一直在睡觉的囚犯忽然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极为慵懒的说道:“好他娘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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