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滴赤血
“公子！”张雄见到李白，犹如几年不见，一时间激动的眼眶里盈起了泪水，湿红着双眼说道，“我在这等你十天！终于等到你了！”
听到张雄此言，李白眉头一皱。
他与这张雄的交情不算深厚，这张雄竟然在此等他十天，对自己一厢情愿的情分也算是真的够大了。不过，张雄究竟为何等他，他还有些不明白。
“你等我作何？”李白淡然道。
“公子！你看！”
张雄神情凝重，眉头紧皱着揭开手里白布包着的东西，递到了李白面前。
李白看见那白布里包着的东西，眸光一闪，丝丝恨意游上心头。
这是他的那条右臂！十日前的一战，被那黑狼家族的元婴老祖斩断在洞里面！可这右臂为何又会落在张雄的手里，李白左思右想，却不得而知。
李白接过自己曾经的右臂，微讶道:“我这只手，怎么会在你那？”
张雄听李白问话，抹了一把眼泪，认真地回话:“这手是我捡来的！那日我们在矿洞里正在采矿，印记忽然消失，我就猜到是公子的原因！我与清明、白牙去找公子，可出来才发现，公子正与黑狼家族的人拼死一战！我们不是黑狼家族的对手，不敢贸然出现，就一直藏在附近，想找机会偷袭！可谁知道，公子最后进了那矿洞，就再也没有出来！之后，我们一直等到黑狼家族的人离开，进洞寻找公子！不过，只找到公子的这条手臂，不见公子踪影！”
说到此处，张雄声音低沉了许多，脸上黯然失色，隐隐之中，看起来有些歉疚。
不过，李白却并不会就此对张雄热情几分。
李白眉眼一挑，又云淡风轻地问道:“那他们两个呢？”
“他们两个……”
张雄声音微顿，脸色黑沉。
“他们两个同我找了几天，没有找到公子，以为公子已经死了，就先行离开了！”
“那你怎么不走？”
李白眉头又是一挑，倒对这张雄起了几分好感。
“我……我没能出手相救公子，心里难安，所以……就一直等在这！我猜到公子不会死的！”
“你倒是聪明，知道我不会死！”
听言，李白正眼看着张雄，额外平添了几分欣赏之意。
这张雄长得人高马壮，倒也有几分过人之处，尤其是这看人的本领，就连李白也不得不佩服。
可他正在心底欣赏张雄之时，张雄神色慌张，却紧张地异常起来。
张雄将李白这由衷赞叹的话当作是对自己的挖苦，心底更加愧疚。他往李白身前凑着，却又不敢越矩，抬眼可怜巴巴地看着李白，欲言又止地说道:“公子！你……你不会怪我见死不救吧？”
“救？”李白眉头一皱，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接过自己曾经的手臂，收入玉囊之中，而后话音清凉地说道，“你拿什么救我？就拿你的小命？……不堪一击！白送别人一条命罢了！”
这张雄在李白危难关头确实没有出手相救，按理说，李白应该与他再无瓜葛，可李白并非什么寻常人等，并不会与张雄计较此事。其中主要原因有二，一来是因为他与张雄并不算相熟，不愿意让张雄前去相救，欠下张雄一份人情，二来是因为他向来崇尚识时务者为俊杰，爱惜自己的身体，遇到事情能不管就不管，并不支持死拼死斗。所以，若不是有人主动意愿加害于他，他也自是井水不犯河水。至于张雄这见死不救的事，对他而言，也就是一句戏言罢了。
不过，他这想法张雄却看不透，他如此淡然的神情，反而让张雄心底更为紧张。
张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拳诚恳地看着李白。
“公子！张雄知道自己没什么能耐，但张雄自此发誓，以后绝对会好好修炼，誓死保护公子！”
“不需要！”
李白余光瞥了一眼张雄，冷冷淡淡撂下一句话。
他不是不希望张雄跟着自己，而是心底知道，他以后的道路将会十分艰难，如果让这张雄跟着自己，这张雄将会饱受艰难之苦。他虽然与这张雄不熟，但这张雄却也真心想要奉他为主，只要是真心待他的，他都不会拖累的。
然，这张雄不顾李白的拒绝，抬眼毅然决然地看着李白，誓要奉李白为主。
“公子肯定担心张雄会出尔反尔！这样，张雄对天起誓，愿以戒道为鉴，终生侍奉公子！倘若我张雄再有一丝背主之心，五雷轰顶，天诛地灭！”
说罢，未等李白张口再次拒绝，张雄便已借着戒道起誓，紧接着一滴赤血从张雄额间飞到李白跟前，泛着赤红的荧光，等待李白收下。
李白看着张雄额间飞出的赤血，眸光微闪，幽深的瞳孔刹那一缩。
“戒道？”
李白低声呢喃。
戒道乃是惩戒之道，是这个世界自有的天罚系统。只要有人结下主仆之约，戒道便会自行将仆人的一滴赤血交给主人，倘若这仆人以后背叛主人，那这主人就可毁掉赤血，召唤五雷轰杀仆人，届时不用主人自己出手，仆人便会自行灭亡。而这张雄竟然愿意以戒道起誓，将自己的赤血交给李白，也足以见他对李白的赤胆忠心了。
李白看见身前漂浮着的那一滴赤血，迟疑两秒。待他深思熟虑，觉得自己此次前去的路途实在漫长，过程中也确实需要个照顾他衣食起居和引路的人，便决定收下张雄这滴赤血，收下张雄这名仆从。
“既然你都对天发誓了，那我就先将这点赤血收下，替别人保管好你这条小命！”
“任凭公子处置！”
闻此一言，张雄喜悦至极，心底奈何忍不住激动，脸上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幸福笑容。
而见及此，李白扬手一拂，转而开始温声令道：“起来吧！随我去个地方！”
如今，张雄已经认自己为主，他也该真心相待了！
“公子，我们去哪？”张雄疑惑问。
“东海！”
既而，两人一道踏上前往东海的路途，消失在渺无人烟的黑石山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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