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二】
木村池也对某些人不打招呼就来访还一访就是好几天的行为感到十分不齿。可是这人毕竟帮自己交了房租以及水电费，他也不好赶人走。
“我不是介意你来，自己住挺孤单的，多个人没什么不好，可你来了脸色能不能好看一点？”木村给猫顺毛，“欠你钱了？”
陆生面无表情地开了一罐啤酒：“不好看你就别看了。”
嚯，傲得很呐。
“喂，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现在是情敌关系吧？”
木村老是拿陆生一开始把他当成假想情敌的事揶揄陆生，陆生都快免疫了。这两个月他们已经混熟了，不说知根知底但也有所了解，双方很少计较。
“你不是说你对加奈除了对妹妹的关爱没多的意思吗？”
“是啊，邻家小妹，多浪漫的设定？”
陆生一个眼刀就杀了过来。木村被吓得一呛，立刻讪讪告饶：“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而已，别紧张。”
他把猫放回窝里：“你和加奈不是老相识吗？你们两个怎么……你以前做过什么把她惹恼了？”
陆生脸一黑转身就朝房间走。木村赶紧喊住他：“这回是为什么躲来这里？”
“……”
“要是加奈这种人你都怕，我就真是高看你了。”
“不是怕她。”陆生抢声，有点烦躁地挠了挠脑袋，“我还没准备好。”
“……”这回换木村无语了，他想了想，“诶，你干嘛不跟加奈再见一面？找房子的事……”
“你没告诉她吧？”
“没有，你不是说万一叫她知道了，她就不肯住了。我就没说。”
“那就好。”陆生若有所思，“她说要搬过去了吗？”
“我看差不多了，这边各方面都比原来那里好，安世也没几年就上小学了，这边还离学校近一点。”
陆生闻言松了一口气，想了想眯眼看着木村：“我警告你，我不在她面前的时间里，你老实一点，别总到她眼前晃。”
他自己不敢跟加奈见面，居然不许别人见加奈，这什么思维？
木村乐了：“嘿，我要是不听你的怎么办？”
陆生只扔了一句话就“嘭”一声关门睡觉了，木村池也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陆生进的是他的房间。丫的，允许他借宿就算了，居然还霸占他的房间，这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可是抗议声最后只烂在自己肚子里。毕竟……
想起他最后一句话，还是忍了。
“那你就把三年房租一年水电费一次性给我。”
一开始还说是感谢他才交的钱呢，现在根本就是拿钱在要挟嘛。
唉……算了算了，拿人手短不是？何况他犯不着跟一个毛头小子计较。木村池也吹着口哨，转身去了另外的房间。
陆生睡不着。
前段时间去了高知，虽然还没有明说，但陆生不难察觉玉章好事将近，男人间倒没什么矫情的，只难免拿出来对比，玉章即将抱得美人归，陆生这头还没实际进展，想起来还是忍不住要叹气。
他看着窗外清冷的钩月，天空浮动的云朵魅影缠绵。前一天下过雨，气温下降，天气预报说此后回温也不会太大。也是啊，毕竟已经到十月了。
陆生把冰冷的指尖收在掌心，心想着此刻加奈该和安世互道晚安相依入眠了吧。
真是，不一般的思念呢。
虽然安世经常给陆生打电话，但是从谁口中听到多少也比不过亲自去看他们一眼。可是不敢。他不想把她逼得太紧了。刚好前段时间也有事务需要回本州去处理，他便走了。那现在呢？现在他和他们就在同一个镇上，近得他走一下神都能来到他们身边。
夜已深，灯还亮着。陆生站在加奈住处背后楼房的顶上，透过客厅窗帘缝隙看到加奈的侧影，陆生看了一会儿，知道她正在织毛衣。
米白的绒线随着翻飞的长针被连接，透着暖意的毛衣已经完成大半，短小的衣袖和圆滑的领口堆在加奈腿上。安世个头不大，穿上应该正好。
加奈循环换了几次针，实在累了，才放好工具揉着眼睛去休息。陆生看着灯被关灭，又站了几分钟，转身离开了。
她一向心灵手巧，也不是第一次接触这些，但是陆生第一次看见她亲手做衣服。他们以前在一起的那小段时间，他想过加奈会不会像其它女孩子一样给男朋友织围巾送手套，可惜夏天的时候他们就分手了。而且她那时候的状态，即便一起走到了冬天，他也是不忍心有所希求的。
啧，安世那小子怎么这么幸福。
加奈已经把要搬走的事告诉房东，慢慢在准备，之后再结算剩下的租金就差不多了。这天加奈接回安世，跟木村通过电话确认了新住所的合同签订时间，心情愉悦地去做饭。
门铃声响起时，加奈刚做好一道菜，解下围裙去开门，心生疑惑但还是把敲门的人让进了客厅。
“……石井先生，你说房租的事，还有什么问题吗？”
加奈一直都是跟石井的母亲石井太太交涉，对石井的了解仅仅是丧妻后又没了工作的少言寡语的男人。
“你们……要搬走吗……”
石井语速很慢，指甲在沙发上来回刮着，他才三十出头，但是两鬓已经有了银丝，黑眼圈很重，精神也不是很好。
加奈有些不安起来，也不打算倒水给石井喝了，直接站在沙发边说：“我已经跟石井太太说过了，租金会一次性结算，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钱……是那个男人给的？”
加奈皱眉：“石井先生，这是我的私事。如果没有什么别的问题，您就先回去吧，过两天我就把钱结清。”
石井的失控来得毫无预兆，他突然跳起来掐着加奈的脖子就把她压到沙发上，嘶吼着：“你不许走！你不能走！你休想再丢下我！”
加奈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眼前闪过几个模糊的片段，有陆生冰冷的手，有父亲狰狞的脸，但窒息和疼痛却清晰真实。
原本坐在角落一边搭积木一边观察大人们的安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他一下子站起来：“妈妈！”安世扑过去抱着石井的大腿，哭喊着，“叔叔，你放开我妈妈吧！”
石井额头青筋爆起，他双眼充血，松开掐着加奈的手，转身一把揪住安世的后领把他甩到一边，嘶吼着：“是你，是你抢走了我的惠美！滚！滚！去死！去死啊！”
加奈的脸憋得发紫，她呼吸困难，脖子快要断掉，好不容易呼吸到新鲜空气，发现石井正走向躺在地上的安世，加奈挣扎着抱起旁边的矮凳往石井头上砸去。
魔鬼终于停下脚步，缓缓倒下没了声响。
加奈头晕目眩，手脚并用到了安世身边。安世已经晕过去，加奈心急如焚，可是浑身无力，咳嗽不止，也不敢乱动安世，她颤抖着摸到旁边台子上的座机，刚刚试图侵犯他们母子的人就趴在离他们不到五米的地方，加奈一边盯着他，一边握着电话向外求助。
剧烈颤抖的手指无法按下完整的数字号码，看到右下角的重播键，加奈想起刚才她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木村的，重重按下去。
几声铃响，电话被接起，加奈终于抑制不住开始哭泣，她抢在那头问好之前哽咽道：“木村大哥，请你尽快到家里来一趟好吗？……帮帮我们……”
那边回应：“我马上到。别挂断。”
加奈把电话放到一边，边哭边喊安世，小孩子睡着一般安安静静地闭着眼。加奈轻轻摇了摇他的身体，一声声喊他的名字，几个回合后安世哼哼几声睁开眼睛，一看到加奈就泪眼婆娑地说脑袋疼，加奈摸到他后脑的血迹，不多，也足够让一个母亲大惊失色。加奈强自镇定地问安世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伤到，确认并无异样，却见他又闭着眼睛昏睡过去，加奈紧紧把安世搂进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五分钟之后有人敲门，加奈抱着安世跌跌撞撞来到门边。
打开门的一刻，她眼前一黑顺势往下滑去，环抱安世的手臂却还稳稳地托着孩子。彻底失去意识前，她听到有人惊慌失措地喊她名字，那声音很是熟悉且让人安心，却不属于木村池也。
再度醒来时加奈躺在房间床上，她回想之前的事，猛地坐起，正准备找安世，发现他在她身侧睡得香甜，后脑被剃掉一小块头发，包着纱布。加奈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身上还有些乏，她侧身摸摸安世的脸，眼眶又有点湿润。
木村池也推门进来，看到加奈已经醒了，看了眼安世，说道：“检查过了，小孩子头骨软，只是有些擦伤红肿，没别的问题，休养几天就会好。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加奈摇头。
木村接着说：“石井刚刚被送到戒毒所，石井太太在外面，说想给你和孩子道个歉。”
加奈想了想，答应着：“我收拾一下就出来。”
木村闻言表示了解，退出房间。
加奈帮安世盖好被子，来到落地镜前整理仪容。脖子上有泛青的指印，她愣了下，缓缓抚摸了一下颈上的肌肤，随即转身换了件衬衫把脖子遮住，然后平静地走出去。
(https://www.daowx.cc/bqge121764/6420010.html)
1秒记住笔趣岛：www.daowx.cc。手机版阅读网址：m.dao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