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星夜
狐族山洞里，胡君卿忍者万蚁蚀骨的疼痛，感觉妖力被一丝一丝抽离体内，“你可忍得住？”狐巫的声音似是不忍一般。
“呵，忍不住的话，你会放过我，不要这一千五百年的妖力依然告诉我怎么救阿栀吗？”依旧是独属于胡君卿调笑风流的口吻。
可是那张风流绝色的脸却是再也不在，只剩下平淡的给人留不下一丝一毫记忆的平凡模样，而这张脸，也不过是胡君卿幻化而成，隐藏在下面真正的面容是布满红纹血丝的恐怖面容。
“当然不会啊呵呵。”绝不会赔本交易的狐巫笑声连连，终于拿到了胡君卿的修为后停下法力。
“现在你想要的都拿到了，也该告诉我如何救人了吧。”
胡君卿苍白平凡的脸色上是一如既往的执拗。
“当然可以，其实救活你那个心上人也不是没有办法，想要人死而复活可以，但是，你得找到世间难寻的千叶。”
“去哪里找？”胡君卿追问。
一个青色的玉佩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飘飘荡荡在空中闪着碧色的光芒，最终停留在胡君卿眼前。
胡君卿抬手拿过玉佩，等着狐巫进一步解释。
“千叶难寻，一般只停留在传说里，其实也不是难寻，而是一般人根本进不了它的身，它生长在死亡秘境，能进入死亡秘境的人少之又少，但若是法力高强。
也不算特别的难事，而能在死亡秘境找到千叶的人也有寥寥几个可是能真正摘下千叶的人，却是一个没有，不是因为他们法力不高强，而是千叶只能被特殊的人近身。这种人就是死躯生魂的人，而这个玉佩就是帮你找到这人，。”狐巫的声音平淡无波响彻在山洞。
胡君卿还想再问，却突然被一阵疾风送出洞外。
林天聪带着叶青罗去哪里了呢，其实也没有什么专门的目的地，不过是走走停停，看看美景，喝喝美酒，吃吃美食。
又是一个繁华的小镇，林天聪停好马车，就高兴的拉着叶青罗这里转转那里看看。
小镇在过节，秋收丰收的节日里人们载歌载舞好不快乐，可能是人实在太多的缘故，亦或叶青罗并不兴奋，叶青罗和林天聪走散了。
被人群裹狭着往前走的叶青罗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到了唱戏看歌舞表演的地方。
戏腔婉转，歌声曼妙，舞蹈美丽惊艳，可是，叶青罗却欣赏不下去，她自觉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一颗颗柳树的后面，挨着河边。
凉风吹来，叶青罗才觉得昏昏沉沉的脑子略微清楚一点，可是也只是一点。
昏昏沉沉始终是叶青罗最大的感受，叶青罗有时候都自己怀疑自己可能真的是傀儡了，行尸走肉，没有一丝感情可言。
可是，想到师傅，那个温和的引导自己做自己的师傅，那个告诉她自由可贵的师傅，那个说着狠话不让她轻贱自己的师傅。
叶青罗都强打起精神，告诉自己，自己不是傀儡。
可是不是傀儡，是人的话，享受不了这种自由的快乐怎么办？
叶青罗回头看热闹的人群，他们载歌载舞，他们大声欢笑，可是那一切对于叶青罗来说，那像是另一个世界一般，与她全无关系。
她喜欢的美食，喜欢的热闹，喜欢的玩乐，向往的自由，都不在有乐趣，因为没有师傅。
“青罗，青罗，你怎么在这，我找了你半天都没找到。”林天聪嘻嘻哈哈的跑了过来，少年俊朗的脸上是没有一丝烦恼忧愁，一派天真与快乐，可是叶青罗却做不到。
“林天聪，明天你一个人走吧，不要管我了。”叶青罗抬头看着星星和烟火闪耀的美丽天空轻声说道。
“为什么？”林天聪拿着桂花糕的手紧了紧，酥软的点心稍稍一用力就碎成末。
林天聪仿若突然被惊醒一般，他不等叶青罗给出答案，又笑着说道“青罗，这个给你吃，桂花糕，味道特别好，软软的，甜甜的”林天聪把桂花糕递给叶青罗。
“我不想吃。”叶青罗疲惫的躺在草地上，哪怕晚间的露水浸湿了薄衫，她都不在乎了，她只是好累，好累，好想睡一觉。
林天聪沉默的收回手中的桂花糕，安静的坐在叶青罗身边，叶青罗没有任何反应，浑身散发出忧郁哀伤的气息。
林天聪打开桂花糕，清香弥漫在鼻间，林天聪再转头看身边的叶青罗，没有任何反应的少女哪怕是闭上眼，敛去所有的目光，他也读得懂她的哀伤。
林天聪收回目光看向依然烟花绽放一次又一次的天空，眼前映出漫天黄沙，刀光剑影中，又一个女孩子嚣张又明媚的笑容。
“青罗，”林天聪轻唤，叶青罗没有任何反应，似有点局促一般，少年挠挠头，俊朗帅气的脸上露出一个不知所措又茫然的笑容，目光纯净如水。
他握了握拳，像是说给自己听“我不会和你分开的。”或许觉得话有点奇怪，少年又急急的补上一句“我答应过叶大哥要好好照顾你的。”
似乎是说服了自己的少年点了点头将一切模糊不清的道不明情绪抛到脑后，捻起糕点放到嘴里，看着烟花，一边吃一边开心。
同样的星夜，不同的心境，叶府，叶昭和平静的看着叶昭静，出声问道“好了吗？”
叶昭静眨了眨眼睛，将眸中复杂的情绪都敛下去，他微微点了点头，上前一步，揭开他面前床榻上躺着人的锦布。
一个身着粉色裙衫的少女安静的合眼躺在床榻上，杏眼弯眉，琼鼻粉唇，和叶青罗的面容一模一样。
叶昭和赞赏的拍了拍叶昭静的肩膀，夸奖说“不愧是我弟弟，这制作傀儡的技艺，简直是出神如化。”
叶昭静想要笑一下应和，可是嘴角却始终上扬不起，看他这副模样的叶昭和以为他还是为之前那个叶青罗难过，下意识的安慰道，
“哎呀，别难过了二弟，虽说前一个傀儡是有点有趣，居然会哭，但是这一个不是也会哭不是。没差什么的。”
叶昭静摇摇头，下意识的反驳说“不一样的，这个会哭是我故意制作是加了引泪的引子，（我说是洋葱，会不会显得设定太太二了。）青罗不是。”
“你能肯定你没有无意间放了什么别的东西才让她不一样？”叶昭和反问，叶昭静沉默，心里却给出了答案，没有。
他并没有加什么让叶青罗会流泪的药物，叶青罗，流的泪，全都是发自肺腑的。
叶昭和却提出另一个假设“或许是因为二弟你给她的暗示！”
“暗示？”叶昭静疑惑的重复道。
“对啊，就是暗示，你想啊，傀儡的意志是由谁控制的，当然是由我们傀儡师，傀儡师塑造了躯体，也塑造脾性。
大部分都塑造的是忠心，可是二弟你不一样，你设定的是确实把她当做人。当然，这不怪你，你流落孤岛，天资聪颖，提前两年就自己做出了自己的傀儡。
可是做出了傀儡并不代表完全，你只学会塑造了他们的身体，却没有掌握塑造他们的脾性。而这个脾性，就是忠心，独一无二的忠心，其他的人性不可以也不能塑造。”叶昭和总结性的说道。
叶昭静一时之间，突然也分辨不出叶青罗到底是哪一种了，所以是我的错了，是我把青罗变成了这副模样了吗？是我把她推进了挣扎痛苦，纠结与自己是人还是傀儡的漩涡？
叶昭静皱起眉头，他已经很久没有温和的笑过了，清俊的脸上不再是淡淡微风的柔和亲切，而是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冷疏离。
而皱起眉时，清冷的感觉更重了，宛若冰霜一般冷冽。
叶昭和下意识的想要远离，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了。
“你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叶昭和想要转身，却被叶昭静制止。
“大哥，教我。”叶昭静冷声说道。
“教什么？”尚未反应过来的叶昭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的反问。
“教我怎么塑造一个傀儡应该有的脾性。”清冷如霜的声音从叶昭静口中香气。
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那就是他不想再要第二个叶青罗了。
塑造一个‘正常’傀儡，于他，与傀儡都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叶昭静心中这样对自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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