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岛 > 疯狂鲁汉 > 第十章 大街上的油画展

第十章 大街上的油画展


  这只油画箱,静静地跟一堆绘画工具,躺在阳台的角落里。它已经陪伴了我近十年,如今布满了斑驳的岁月痕迹,挂着蜘蛛网。

  我在画框上绷好画布,刷了两层胶,等它干透后,费力地掀开油画箱,里面还剩有许多未曾用完的油画颜料。

  拿起画笔,右手开始微微地颤抖,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一个身影。这只油画箱,正是她在大学暑假,到一家酒店弹了三天的钢琴,给我买的生日礼物。

  那段感情维持了近七年,最终在她母亲的百般阻挠之下宣告结束。当时她母亲得了胆结石,手术住院后在家静养,得知我们多年来仍在来往,便采取绝食的手段逼迫女友跟我分手。

  我当时只是一个大学毕业才几年的穷小子,在她的城市中属于社会的低层人物,根本入不了她母亲的法眼。面对女友的痛苦和泪水,我只有选择默默地离开,从此未曾再见。

  这个雷同的爱情故事从古至今,每天都在上演,我们曾无数次目睹或聆听,早已麻木了。但亲身经历过的往事,在多年后的某个时刻,突然涌上心头,带来的仍是无法释怀的伤感和深深的遗憾。

  我回过神来,发现手中的画笔正在行云流水般游走,画布上已经淡淡地出现她的脸庞,让我惊讶不已,但随之泰然,就让大脑来引领吧,我笔画我心。

  在这个神奇的时刻里,绘画中的调色、用笔技法,人体结构,自然光影等等,已经不再重要,一切浑然天成,全部由内心深处,那铭心刻骨的影像来支配。无需细细地斟酌,无需片刻的停留,更无需起身到几步外去端详,我似乎成魔,手中的画笔不停地描绘着,完全知道它要创作的对象。

  我看见,那双深邃的眼睛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那浅浅的笑意,是如此地含蓄娓婉。我听到远处,传来阵阵盈盈的笑语,是那般的熟悉和亲切。我闻到久违的清香,在向我靠近,我想在我来不及回头之前,便会有一双温暖的手,轻柔地蒙上我的双眼。

  “你猜,我是谁?”她趴在我耳边悄悄地问。

  “啪”的一声,手中的刮刀掉在地上,把我从幻想中带回现实。

  眼前,一幅带着光泽的油画作品,已经完成了。画中,正是曾经的大学女友。

  黄昏时分,她坐在钢琴房里,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她一只手轻轻搭在琴键上,头依靠在窗边,一双眼睛迷蒙地想着心事,嘴角挂着淡淡的忧伤。

  我盯着画,仿佛她就在眼前,伸手可触。

  我愣了片刻,随后放声痛哭了起来。

  外面已夜色降临,残月斜空。

  第二天上午,我来不及刷牙洗脸,便又对着镜子,即兴创作了一副自画像,带有伦勃朗绘画风格的作品。发觉“七巧玲珑汤”的功效,仍然存在,令我激动不已。

  我立即打车奔往美术用品店,选购了十只画框、油画笔、油画颜料、调色油等等众多材料和工具。然后又赶往超市疯狂采购食品,把冰箱塞满。我要趁药效没有消失之前,疯狂地绘画,留下珍贵的作品。

  在随后的一周内,我用完了所有的画框,创作了人物和静物等不同类型的作品,有唯美写实的风格,也有抽象主义风格。

  虽然家里狼籍一片,散发着刺鼻的颜料和松节油的味道,我也累的精疲力尽,头发糟乱,胡子拉碴,但终于释放了压抑多年的绘画热情。看着自己的作品,我突然有种极其强烈的欲望,要把它们展示出去,让更多的人看到,希望它们被欣赏被认可。

  我迅速打开本市的门户网站,正好看到一则新闻,明天周六,在市艺术馆,一场国内著名画家的作品展,即将开幕。于是,我的一个想法便冒了出来。

  我知道一般这样的大型画展,都是相关文化单位和商业画廊联合承办的,展出的也是知名画家的作品,我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我的计划是,在画展开幕之后,把自己的油画摆放到艺术馆门外的街道上,等参展的人出来,自然就看到了,这样即可达到我的目的。

  来不及求助其他人,我立即拨通李辉的电话,让他明早过来。自从上次吃过“神睛丸“,他一直紧密团结在我周围,我想,他一定能经受住明天的考验。

  第二天一早,李辉便敲打房门,把我从梦中惊醒。进屋后,他看到两排油画,惊愕地半天说不出话,没有想到我突然辞职后,在家里居然画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油画。

  由于天气炎热温度高,所有油画作品都已干透,我们用报纸把它们仔细包裹好,等到了十点钟后,才开始搬上出租车,赶往市艺术馆。

  到了艺术馆,早已结束了开幕仪式,门口果然比较冷清,但隐约可见楼上人头攒动,欢声笑语不断。

  我和李辉迅速把油画从车上搬下,在艺术馆大门旁几米外的围墙下,整齐地摆放好,开始守株待兔,等待参展的众人出门。

  不到十分钟时间,十二幅油画便吸引了众多的行人,其中还包括前来参加画展的人,他们把我们围的水泄不通,如果我能弄个铜锣敲一敲,李辉再光着上身躺在地上,胸口放块青石板,那么这围观效果就赶上江湖卖艺的了。

  意料之外的被众人关注,让我有点受宠若惊。虽然我清楚地知道这十二幅作品,充满了特殊的美学魅力,必然会引起观众的赞叹和迷恋,但这突如其来的幸福,还是让我手足无措,李辉更是一头大汗,忽然转身挤了出去。

  这时,有人开始打电话,兴奋地叫馆内的朋友出来,于是不断有人从馆内走出,加入围观的行列,大家开始拥挤,为自己占据一个有利的观赏位置。人越来越多,但并没有喧哗和叫嚣,大家多是默默地观赏,陷入对画面的遐想之中。

  我看着不断增加的人数,开始后悔了,之前应该把油画全部挂到艺术馆的外围墙上。正在寻思着,李辉又挤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锤子,塞给我一把铁钉,说:“挂上!”

  我俩忙行动起来,“呯呯”地钉着墙,几个观众也上前打着帮手,很快,十二幅作品挂到围墙上,更有利于大家欣赏了。人行道上站满了人,甚至堵到车行道上。

  我对李辉投去了感激的目光,暗自决定,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找到正确的药材,给他做一颗真正的“神睛丸”。什么是朋友?就是在你人生的某个时刻,给你最需要的帮助的人,哪怕是举手之劳。

  “让开,让开,你们在干什么!”三个穿着制服的人,粗野的拨开人群,走了进来。

  “谁让你们在这挂画的,赶紧收拾走人!”为首的一个胖子,腆着肚子,指着我的鼻子呵斥。

  我一看对方的架势,便知道是艺术馆的保安人员,只要来的不是英勇的城管,我就不怕。

  见我毫不理睬的样子,胖子急了,带领其他两个保安,上前就要摘墙上的画,我和李辉忙进行阻止,场面开始变得混乱起来。

  我愤怒地叫着:“我在外面挂画,碍你们什么事了!”

  胖子边抢夺油画,边嚷道:“这墙是艺术馆的,你们就不能挂!”

  瞬间,李辉在阻止另一个瘦保安的过程中,手被墙上的钉子猛地刮破,鲜血直流。我见状不好,上前一脚,把瘦保安踹倒在地,另一个高个子保安猛扑上来,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李辉见了血,也红了眼,掏出锤子抡起来上前救我,胖子保安吓得躲到一边。

  “李辉!不要砸!”我大声叫着,此刻我还是清醒的。

  高个子保安很壮,掐着我的脖子不松手,我怕李辉做傻事,顾不上挣脱他的掐制,伸出一只胳膊使劲挡住李辉。

  围观的群众这时才反应过来,大家不乐意了,纷纷上前指责着保安。

  正在这僵持的关键时刻,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王队长!别打了!”

  只见一个穿着米白色连衣裙的女孩,从人群中奋力钻了进来。

  高个子保安一见她,边松开了手,我一把夺过李辉手中的锤子,他的手背已经被钉子剐掉了一层皮肉,伤口挺深,鲜血哗哗地趟着,一只胳膊都被染红了,我忙拽着自己的T恤帮他擦拭。

  “用这个。”那女孩递过来一只手帕,捂到李辉的手背上。

  “快打车把他送去医院!”女孩急忙对一旁的保安说。

  那三个保安看起来对这个女孩挺敬畏,又见李辉受伤,之前的嚣张气势早没了,忙搀着李辉往外走。

  我正想跟上前去,女孩叫住了我:“你的画不要了?”

  我停下来,看着地上的画,又看看那边的李辉。

  “让他们负责送去医院,不要紧的,赶紧把你的画收拾好吧,别被人拿走了。”她给了我一个提示的眼神。

  我这才醒悟过来,如果我这样离去,这些画肯定就被人抢走了,这时已经有几幅画被人拿在眼前观赏,他们露出极为喜爱的神情,恨不得马上据为己有。

  我跑上前,对出租车内的李辉说:“老弟,你先去医院,等会我去找你。”

  他点点头,已经冷静了下来,脸色惨白,估计被伤口吓的不轻。今天,他的表现很好,完全经受住了考验。

  胖子保安一脸的谄笑,讨好地说:“不好意思啊,我们刚才也是工作需要,领导要赶你们走,我们不得不做……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他。”

  我送走李辉回来,那女孩正在帮我收拾油画,她对我说:“一共十二幅,没少吧?”

  “嗯,谢谢你!”我感激地看着她。

  “哎,你这画卖不卖?”一个人上前问我。

  “对啊,卖不卖……”其他几个人立刻都围上来,期盼地看着我。

  “不卖,不卖,就是摆出来让大家欣赏一下,谢谢,谢谢你们!”我忙拒绝着,同时有点感动。没想到自己的作品这么快得到人们的认可,而且是在大街上。

  旁边的女孩突然对我说:“你把画都拿到展厅里来吧,我给你找个地方挂起来。”

  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疑惑地看着她。

  她的眼睛很亮,睫毛扑闪着,说:“怎么,你不愿意?还想放大街上?”

  我当然愿意,忙不停地向她道谢,她帮我抱起油画,往艺术馆内搬,原本一些从展厅出来的人,也伸手帮忙,大家便一起往馆内走去。

  二楼是个大展厅,一进门的休息区内,摆放着长形沙发,几个貌似领导级别的人物,板着脸坐着,窃窃私语。

  见女孩抱着油画进来,一个五十岁左右,戴着眼镜的领导神情一变,忙站起来,问:“安安,你在干什么?”

  女孩没有回答,引领着我和众人,走到展厅中间,小心地把油画放靠在柱子边,才呼了口气,轻轻地喘息着,。

  我放下了油画,不解地看着她。这个展厅中部是个很好的开阔地带,一般都是挂放重量级画家的作品,而且现在这里都挂满了,哪里还有空位?

  女孩累得双颊泛红,转身上前,对跟随过来的戴眼镜的领导说:“爸,把这面墙,所有的画都摘了。”

  “什么?都摘了?”戴眼镜的领导非常吃惊的样子。

  “对,把我的画都摘了,挂上他的油画。”

  女孩继而回头,对我莞然一笑。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https://www.daowx.cc/bqge121862/6432351.html)


1秒记住笔趣岛:www.daowx.cc。手机版阅读网址:m.dao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