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陈年往事皆是怨
说来也奇怪，在京都报的驻地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多少员工，不过乔山并没有太在意，对于媒体这一行来说，新闻都是需要在外面跑的，呆在办公室是等不到的。
乔山坐在茶台前，并没有端起男子斟满的仙茶，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翘起二郎腿，看着他。
男子应该是意会了乔山的意思，放下茶壶，讪讪的笑了笑，开口说道：“乔公子，鄙人《京都报》的社长，顾长道。”
乔山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心中对老爹却是有些不满，这人明显就是靠着拍马屁上位的，怎么会做到如此地位，识人有误啊。
心有嫌隙，但也不好当着人家面表现出来，毕竟投稿的事情，是要靠他来操作，还是张了张嘴，“顾社长，其实我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下《京都报》的状况，顺便想把我写的一些东西刊登在上面。”
本来满脸笑容的顾长道闻此言脸色瞬间变了变，端起一盅茶一饮而尽，似是在纠结着什么，最终还是长叹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乔公子，既然您问了，我也不好瞒着不说，《京都报》已经停刊好几期了。我这社长也只是个光杆司令了。”
听到这，乔山眉头紧紧挤在了一起，在他印象中，发行的制止刊物应该是被人哄抢才对啊，不说被奉为人生必须品的《百晓生周刊》，单看《京都故事》，那也是有一批忠实读者啊，像于菲菲这种，追着连载看的走火入魔，就差给作者寄刀片催更了。自家的刊物怎么会停刊了那？
他实在想不出原因，看了看这位顾长道社长，不禁怀疑，是不是此人败坏了自家财产？
乔山那火热的眼神让顾长道有些不舒服，他大约猜出了乔山眼神里的深意，苦笑一声，娓娓道来。
数千年前，《京都报》被创刊，这也是京都第一份纸质刊物。那时，娱乐产业甚至比现在还要差出数筹，每次《京都报》一发售，就会被哄抢一空。后来，也从周刊变成了日刊，更名为《京都日报》。
这种盛景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天天内容大同小异，没有那么多的新闻素材，没了新鲜感，也提不起人们的兴趣了。于是，《京都报》又恢复了周刊。这一举动，又拉回了些许读者。一直过了数千年，直至五年前。
数千年的发展，各种刊物都找到了固定的模式，《新京报》更是找到了一条前无古人的捷径，连载故事。虽然一刹间将《新京报》的风头拔到了最高点，虽然连载故事的门槛很低，任何一位说书人都能写上几段。可故事也有好有坏，《新京报》找到了一位年轻的说书人，他不同于以往，全都是自己创新的新故事，这便成了他们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
可刀有两面，能伤人，也能伤己。两年前，京都地区另外一家刊物《京都故事》，上任了一位新主编，不知用了什么方式，把这位《新京报》培养的刀客拉入了他们的阵营。
这个世界可不同于前世，盗窃？车祸？斗殴？不存在的。就算有，以《京都报》的信息渠道也很难收集第一手的信息。全部的吸引力，都在那位叫轩辕德的说书人身上。或者说是在轩辕德的故事上。
丢了杀手锏，很快就被《京都故事》赶超，就连周刊也很难维持了，慢慢变成了月刊。然后就被乔山老爹收购了。
直至几个月前，一篇新故事《我和仙人的故事》横空出世，精彩的文笔，新颖的题材，绝妙的构思，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新京报》停刊了。至于原因，很明显，发不起工资了。员工悉数跳槽。
乔山听得滋滋有味，觉得这要是写成故事，准比那什么《我和仙人的故事》好看的多，浑然忘记了这是自家产业。只觉得要是能有一根烟就好了，可惜，这个世界还没发现烟草的存在。
顾长道此时像是换了一个人般，油滑世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沧桑和唏嘘。用他的话来说，之所以刚才那般，全是为了讨好乔山，可以让他老爹追加点资金。要不是他老爹管杀不管埋，收购了之后再也没管过，也不至于走到停刊这一步。
茶有些凉了，直到喝进嘴里，乔山才反应过来，“讲完了？”。他还有些意犹未尽。毕竟来到这个世界后，接触的不是鬼畜舞，就是淡出鸟的说书，好不容易听个故事。
“咳咳，这就是《京都报》的陈年往事。”顾长道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停刊和自己也脱不了干系，谁让自己是社长那。
乔山伸了个懒腰，长吁了一口气，满不在乎的说道：“不就是个故事吗？正好我来就是投稿的。”
顾长道只道他是安慰自己，略微一笑，只是依旧没有舒展的眉头出卖了他。
“真的，顾社长，你怎么还不信那？”
“乔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你看，京都报就剩我一人，暂且不说你的故事写的好否，新闻去哪里找。”顾长道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声音小了几分，又跟上了一句，“主要是没有钱了，怎么印刷。”
恐怕，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能坐上社长之位，能没有自己的新闻渠道？乔山撇了撇嘴，问道，“需要多少费用？”
顾长道低着头嘴巴动了动，稍顷才开口：“按照以往的发行量，大概需要三十万晶比就够了。”其实三十万并不多，这个世界货币的购买力与前世基本一致，顾长道每年的薪资只怕都要比这高出数筹。
乔山不知道自己须弥戒中那张晶比卡中有多少钱，但想必零头都要比三十万多吧。好歹是巨富之子。手一挥，豪气的说道：“我出了，准备发刊吧。”
“可是。。。。。。”
“还可是啥？”
“乔公子的故事能给我说一下嘛？让我多少有个了解。”
原来是对乔山所说的故事不放心。这也怨不得他，数千年才出了这么一个会“写故事”的人，可想而知这个世界的人们想象力是有多么匮乏。
一时乔山也拿不定主意，写什么好。武侠？只怕到时候又要有人说，凡人的拳脚功夫有什么稀奇，略微施展个法术就把他们轰成渣渣了。都市？只怕接受度也没那么高，一群连电视机都没见过的人，告诉他们手机是什么，只怕他们会觉得自己疯了吧？看来还是仙侠合适，至于是什么穿越者必备的《悟空传》，还是什么百盟大作《凡人修仙》。待自己回去研究一下，再做决定。
思考过后，淡定的说道：“顾社长，我们下期发刊是何时？我回去把大纲准备一下，明日给你带来。”
“我们以前是和《京都故事》同日发刊的，下期的话要下个月了。”
乔山听闻，点点头。对这个发刊日子颇为满意，毕竟自己要做“文抄公”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京都故事》，冤有头债有主，下期见分晓。“行那正好。明日我再来。”
见乔山起身要走，顾长道有些欲语还羞，毕竟接待乔山的主要目的还是可以通过他的所见所闻把京都报的情况传给那个便宜老爹，可现在却偏了方向，“那个，乔公子。。。”
“怎么？”
“哎，没事。。。”顾长道长叹一口气，目送乔山离去。
自从停刊以来，顾长道一直闷在驻地，不见人，不接客，不外出。但凡外出走动走动，看看《百晓生周刊》和《京都故事》，只怕就不会这般唉声叹气了。追着“现代艺术先驱者”催稿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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