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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 琴棋书画 酒剑阵


  采『药』这一『棒』声势惊人,志在突出法阵封锁,摧毁清泉秀士手中阵盘,乃是以全身功力贯注金鳞棍,戊土金刚力内敛『棒』身,这一『棒』走出,呜呜破空声,至大刚猛之处,直让周围众人面『色』大变。

  身周颗棋子挪移,急速变化,顷刻之间,竟然使出了七种卸劲之法,但金鳞棍乃杀伐重兵,戊土金刚力又是至大至刚,这一『棒』更是有去无回,颗棋子如何能挡,双方互相撞击的瞬间,金鳞棍金芒一闪,颗棋子如同雨点般被击飞了出去,化作四黑四白道光芒四『射』飞散。

  清泉俏脸一变,陡然间秀眉倒竖,如水般的眸子中满满的一股决绝之意,口中一声清叱,仿佛清泉『激』石,余音未了之际,右手棋盘『交』到左手,空出来的右手一撩衣襟,唰的退后半步,举手抬足让人回味无穷,风不减。

  但就是这区区几个简单而潇洒的动作,清泉秀士的身上已经发生了变化,他腰间白带自发的脱落,凌空抖的笔直,散成七条晶莹细丝,仿佛琴丝弓弦,随手一拂,弓弦铮铮,仿佛金戈铁马,一道锋锐如刀的气刃顿时脱弦而出,冲着采『药』拦腰扫来。

  这还不止,金戈铁马阵阵拔高,一道道刀气连续扫来,横斩竖劈,不一,一道比一道快,一道比一道狠,似乎要把采『药』『乱』刃分尸。

  采『药』吃过音杀之术的亏,自然今非昔比,早在清泉秀士取出琴弦的瞬间,就已经运转内功闭了耳鼓,眼看清泉秀士退了一步,顿时紧追而上,身随『棒』走,金鳞棍绕身一周,狂猛一『棒』拦腰横扫,直『抽』清泉纤细腰肢。

  采『药』这一『棒』留了余地,一身功力能发能收,旨在打他个手忙脚『乱』,穷于应付,毕竟这里是先天宫,他与清泉秀士也无什么太大仇怨。

  谁知此人却是一脸决绝,七道琴弦不仅能运用于音杀,还能发出刀气,幸好采『药』出手留有余地,见此,连忙连忙收『棒』护身,一条金鳞棍撒出漫天金『色』『棒』影,陡然间身『棒』合一,合身化作一道金鞭长虹冲着清泉秀士当头『抽』下。

  清泉秀士哼了一声,肩头一晃,头顶蓦然浮起一本青皮书册,青光遍洒中,青书蓦然翻开一页,其上白纸黑字,密密麻麻,一个大大的‘诛’字突然浮现,‘诛’字继而脱离书页,当空化作一道剑印——

  “锵……”

  剑气符印墨迹饱满,酣畅淋漓,如同笔墨书就,但凌厉坚凝之处,着实非同寻常,采『药』掌中金鳞棍与剑印微微一触,金铁『交』鸣声中,金鳞棍便被弹了开去,旋即『胸』口一阵刀割剑刺般的疼痛,采『药』大惊失『色』,凌空倒飞而出的同时,想也不想就是一把抓出,用的自然是左手。

  凌厉剑印被采『药』左手一把捞住,顿时无声无息的融入左手之中,顷刻间‘五狱轮回’旋转,把剑印锁了起来,不断消磨、挤压、撕扯……

  剑印崩溃,化作一股浩浩『荡』『荡』的『精』粹元气,被五狱轮回转化、吸收、吞吐、转化灵息、凝聚符箓,演化入轮回漩涡之中。

  采『药』金『棒』负背,凌空倒飞数十丈,方才飘然落地,身法看似洒脱不羁,实则惊出一身冷汗,这清泉秀士手段也恁多了些,儒家琴棋书剑一个不缺,又是飞剑、又是琴丝、又是棋阵、又是书中剑印,博学多才之处,委实惊采绝『艳』,不类凡俗。

  清泉秀士也被采『药』那只神出鬼没的左手给震惊了一把,他一身手段多是自修自练,唯独这书中剑印乃是前辈恩赐,乃儒『门』君子,相当于道家真人亲笔书就的五千文字,可化五千道剑印杀敌护身,虽是随手书写,但仗之也足以天下了,因为修为低的不是对手,而修为高深者大多识得这位儒『门』君子的笔法气息,自是不会与他为难,甚至还会出手相助。

  哪想到竟然被采『药』随手收走一字,清泉心中惊讶,知道采『药』身上也有高人所赐的手段,挥手收起身前琴丝,头顶青书光芒闪过,没入体内,手中棋盘一转,方才被采『药』击飞的颗棋子咻咻飞回,落入棋盘之中,棋盘眨眼缩小,被清泉收入袖中,继而抬手一招,地上地上的白霜古剑回到手中,剑尖朝下,拱手一礼:“请教!”

  “不敢!”采『药』怀抱金鳞棍,双手合什,看似回礼,实则暗藏伏魔手印一十般变化,嘴上『阴』阳怪气的道:“本人采『药』的便是!”

  “采『药』!”清泉秀士点头,清澈的眸子的微微眯起,手中白霜唰的一声响,斜指地面,『唇』角微微抿起:“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区区向来以‘琴棋书画酒剑阵’七绝自诩,阁下方才以棍作剑,想来于剑术一道别有所长,既然如此,未免伤了和气,你我何不摒弃所有,只凭掌中霜刃一决胜负,何如?”

  “伤了和气?”采『药』瞪大眼睛,瞅了瞅那两只碎成粉末的竹椅,又看了眼布满裂纹的石桌,其上搁着的那只长琴貌似也已经散了架……

  “有什么不妥吗?”清泉秀士嫣然一笑,眉梢眼角如有万中风『骚』,千般情思,亮瞎了一众围观者的狗眼,采『药』……也不例外,嘴里哼哼唧唧的半晌,终于觉的有点不对味,心底狠狠呸了一声,怡然抬头,理直气壮的喝道:“你个娘娘腔,占我屋舍,毁我布置,简直欺人太甚,今日岂能与你干休,比就比,怕你个啥!”

  采『药』眼角蓦然扫到一人,顿时呔然大喝:“庄不易,借剑一用!”

  大手一抓,一声剑『吟』,一抹淡金,嗖忽翱翔而来,落入采『药』手中,现出一柄凌厉锋锐三尺长剑,剑柄作玄黄『色』泽,剑锋发白金豪光,当中一道剑痕笔直犀利,贯穿整个剑身,把剑身气机元气连成一体,正是采『药』的翔金剑,只不过,比起一个月之前,已经变了一番『摸』样。

  “原来如此!”清泉秀士眼底闪过一丝怒意,抬头一扫前方,语气清淡:“苍松子长老,这是何意?”

  采『药』抬眼一扫,恰好见到一个老头正猫着腰,在人群中探头探脑,一副鬼鬼祟祟的滑稽模样,见得清泉秀士与采『药』都发现了自己,老头顿时尴尬一笑,光明正大的直起腰身,俨然比周围众人都高了半个脑袋,正是外『门』苍松子。

  苍松子抬手抚须,干咳一声,清清嗓子,挥手一打前方一人的脑袋,瞪眼怒道:“都是你,老道往左你就往左,老道往右你就往右,成心挡着老道不是?若不是你个臭小子挡在老道前方,让老道不得其路,老道身为外『门』长来,得葛『药』师委托代掌培元锋,岂能让他们斗到现在,伤了同『门』和气!”

  前方那人一脸委屈的『揉』着脑『门』,心头虽然怒极,很想一顿老拳揍了过去,但思及如此做法的后果,果断保持了沉默,也算是一识时务的俊杰。

  苍松子满意点头,狠狠拍了拍此人肩膀,继而双手负背,跨步而出,边走边问:“何事吵闹?”

  看着两人不善的眼神,苍松子很是自觉的哦了一声,抬手指着前方雅居:“因为这个罢?咦!这是采『药』你的屋子?”

  “废话!”采『药』金『棒』拄地,长剑倒提,闻言翻翻白眼,不客气的道:“作为培元锋接引,便是你苍松子长老,都是我采『药』接引而来,岂能不知我的起居?如今为何被人占了?”

  “哦!原来是被人占了!我说你采『药』何时有了这等文雅品味,啧啧啧……布置的真不错啊!不愧是清泉秀士,文采『精』华,见之忘俗哇……”

  “扯淡!”采『药』颇有点不乐意了:“我先天宫乃是道家,讲的是道法自然,天人合一,岂能做此后天修饰,『花』俏摆设,沦落俗套!”

  “师兄此言差矣!”清泉秀士抱拳道:“我清泉此来,乃为学道,心中本无教派之争,只知大道直指,殊途同归,道家也有后天返先天,儒家也有天然去雕饰,只是我道行不足,摆出来的俗物不入师兄法眼,与别个无关!师兄方才言道,我清泉毁你屋中布置,可我清泉来时,只见得满屋子计时刻痕……”

  “计时刻痕!”采『药』心中大汗,他原本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剑诀,眼看着清泉秀士叽叽喳喳的说了下去,看似谦虚忍让,实则步步进『逼』,采『药』大袖一挥,正『欲』扯条歪理与他理论一番,远处传来一阵脆生生的呼唤:“……苍松子……聂无锋……采『药』……清泉……速来师尊培元小筑,过时不候……”

  脆生生的『女』童音一连响了三遍,采『药』细细闻来,却是拾草的声音,不由心中讶然,旁边的苍松子狠狠的『抽』了『抽』鼻子,一脸喜『色』:“成了……”话音未落,一阵风声拂过,人影已然不见。

  “急着投胎呐!”采『药』刚刚嘀咕一句,前方一座小屋轰然暴炸,一条青芒裹体的大汉破屋而出,大吼道:“聂无锋再此,葛老稍安勿躁,待我取件宝物来……”

  话落,人去,身法快绝,犹如一道青『色』闪电,直扑培元锋山下……

  采『药』心中微动,看了眼清泉秀士沉思的脸,心底闪过一抹淡淡的疑『惑』,不知此人与葛『药』师到底有何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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