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十回2

　　李江和柳兰一听这个声音，立刻呆若木鸡。只见四面慢慢聚拢二三十个灯火。有几个人跟随一个身材魁梧之人，快步走来。高泓北见此人络腮胡，阔口咧腮，果然是怀朔副镇将李贤达。

　　李贤达指着柳兰喝到：“早知你个贱人不会安分守己。”转眼又看到高泓北怒道：“你不在兵营操练新兵跑到这里作甚？”高泓北白眼一翻道：“笑话，我依杨镇主将令，日间训练军士即可，却没那条军令，不让我到此。况且我到这来与你何干？”李贤达火冒三丈，喝到：“好你黄口小儿，竟然目无本镇将，找打。”说完一皮鞭抽了下来，却被高泓北一把抄住。李贤达用力一扯，鞭子却如缠在石柱之上，一动不动。李贤达连扯两下，皮鞭绷的笔直，却纹丝不动。李贤达大喝一声：“撒手。”手臂运起神力，往回猛的一扯。却不料高泓北真的松了手，一下子用力过猛，收势不及，倒栽葱掉下马来。

　　家将们连忙跑上前来，将他搀起来。李贤达何曾丢过这般门面，唰一下抽出腰刀，叫道：“给我剁了这小子。”　李江叫道：“爹爹不可。”李贤达心中更怒，腰刀舞的呼呼风响，直奔高泓北顶门劈下。

　　高泓北一边闪躲，一边说道：“李镇将再不住手，我可没耐心了。”李江等急忙上前拉住李贤达。李江跪倒在地叫道：“爹爹大人息怒。”李贤达心想：“今儿家中丑事被这小子撞到，又跌了我一个跟头，颜面扫尽，岂能让他活着出林？”大叫道：“把这下子给我拿下。”众家将一拥而上，围住高泓北，刀剑齐下，便欲将他剁成肉酱。高泓北见这些人下手狠辣，心中气恼，本来碍着李江的面子，一直忍让李贤达。现在看都是他的家将，便不再留情，当下人影在刀光剑影中来回穿梭，不一会儿，已打翻十余个，躺在地上翻滚哀嚎。

　　李贤达虽然脾气暴躁，可也心里明白：“这下子果然了得。我手下这些个家将，都是跟随我征战四方的老兵，个个能征惯战，却被这小子孩童般戏耍。”这时李江叫道：“爹爹大人，此事与高泓北无关，孩儿听凭爹爹处置。”李贤达心想：“今儿撞到瘟神，跟高泓北这小子再纠缠下去，只怕不妙，看我日后如何收拾你。”便高声喝到：“都住手。”那剩下的几个家将正左右为难，打又打不过，又不敢停手。一听李贤达喊住，个个长舒一口气，立刻收招，站立两边。

　　李贤达翻身上马，回头对李江说道：“跟我回府。”高泓北忽道：“李镇将，我有一言，不知肯听否？”李贤达见高泓北技艺惊人，也有些个忌惮，便不耐烦道：“什么言语，快讲。”高泓北道：“李公子与柳姑娘自幼情谊深厚，你不知情却娶了柳姑娘，令有情人伤心欲绝。今日既知，何不便将柳姑娘赐还李公子，岂不美事一桩？”众人听了心想：“这人真是疯了，这种话也能当众说？”李贤达气的面如猪肝，浑身发抖，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来管我家事，教训与我？”高泓北略一躬身，道：“我怎有资格管你家事，只是凡事总有情理，我只是深受情字之苦乐，见李公子痛楚，是以仗义一言罢了。听不听自然在你，你我毫不相干，我为什么要管你家事。”

　　李贤达恨不能一刀将高泓北砍成两段，可也知硬斗不过他，只好哼了一声，也不理众人，打马而去。众家将连忙找来李江柳兰的马匹，簇拥着追随李贤达而去。高泓北摇摇头，转身回到大树下，继续盘腿打坐，直至天明，方才回营。

　　次日杨钧率众人来到营地，命高泓北演练，高泓北道：“我奉命教习拳棒，所教习的都是搏斗对敌之技艺，并未演练之技艺。”李贤达怒道：“一派胡言，这等无用之徒，延误镇主守城大事，来人呐，给我拿下。”

　　杨钧一摆手道：“李将军且慢。我的确命其择实战技要相传，只需能上阵临敌即可。”李贤达道：“那如何检验？”杨钧笑道：“这个容易。你在那边随意挑选二十名新兵为一组，再在你所带卫队中挑选二十为一组，两边各选出五组。然后每组对抗一番，谁优谁劣，既知分晓。”李贤达便命李定邦依命行事。

　　五场比拼下来，护卫队一方五场全赢。李贤达笑道：“果然徒有其表，如此延误我军情，如何饶他？快与我拿下。”杨钧见新兵虽然五组全败，场面却并非一塌糊涂，他知李贤达所选的都是能厮杀的好手，别说新兵，便是一般的将领都未必是他们的对手。高泓北将这些个寻常百姓在这么短的期限里，练成这般规模实数难得。正要阻拦李贤达，却听高泓北道：“杨镇主。这五场虽然输了，可再来五场却就未必。”杨钧也是有心看新兵整体武艺如何，便道：“也好，那就再比五组。”李贤达也是善战之人，如何不知其理，道：“今番已至晌午，不如明天再看。”杨钧道：“不必，这就与我对演。”李贤达无奈，只好让李定邦再各选五组。

　　由于刚开始的五组抽的都是精悍的士兵，再选下去便不如前面五组。而高泓北一边李定邦开始抽的都是看上去矮小瘦弱的，虽然其中也有几个身手很好的，毕竟不能挽回大局。

　　接下来再选，李定邦便稍感为难，他也是教头，如何看不出那个好那个差，无奈只好随意挑选出五组。

　　结果比完下来，却是新兵五场赢了两场。

　　李贤达勉强笑道：“也不过如此。”高泓北道：“杨镇主，不如再比五组。”杨钧笑道：“不用了，我已知之。贺拔将军所荐果然不错，高泓北果然有异才。这些个士兵目前虽然武艺尚未精熟，但假以时日，再在战场上有所历练，将来必是军中中坚。高泓北，你看可否愿意在我身边任一偏将？虽然暂时委屈，待日后有了军功，依军功提拔如何？”

　　“这个嘛…”高泓北心想：“我来这里，不过是拿你钱财，为你办事。这一晃一月有余，大嫂三妹想必也安置妥当。我将你这差事应付明白，过几日也就要告辞而去。只是这杨钧看着为人倒十分的好，若不答应，似乎驳了他的情面，瞎了他一番好意。若是答应了，俺又不愿意。”贺拔胜虽然不喜欢高泓北，却十分敬重他的本领，见他沉吟，便对他说道：“泓北兄，大丈夫立世，怎可无军功？杨镇主一代名将，如此有心栽培与你，真是千载良机，岂可错过？还不拜谢镇主？”

　　高泓北笑道：“贺拔兄所言虽是，但高泓北想了，俺乃闲云野鹤贯了，不堪为将，只是一门心思将这些个新兵调理妥当，交付镇主，完付差遣，即可。我过些日子也欲回武川，只怕辜负镇主厚爱，望镇主海函。”

　　李贤达见状忙道：“高教头言之有理，想我军中，纪律森严，依高教头秉性，难免疏忽，为将带兵，却有不妥。不如专心教授拳棒，训练新兵，反倒人尽其才。”

　　杨钧见高泓北如此也只得作罢，命贺拔胜分拨些酒肉下来，犒赏兵士，又赏给给高泓北白银两盘，高泓北拜谢。

　　杨钧一行人走后，高泓北将银两分给比武时突出之人，又将剩下的置办酒肉，犒赏大家，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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