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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堂审 一


  织机宗的正堂距大监不远,在最北侧土楼的正北面。平日,这里是织机宗墨者集会的场所,有案犯时也充当临时的审讯场所。/p>

  正堂面积不大,此时挤满了来听审的人。/p>

  正前方的主位上,那名魁梧的中年男子,便是墨门现任的领袖,巨子墨金。/p>

  他的下方,从后向前依次站着二十多行者和执事。/p>

  下位置现下空着,显然留给了身为东道主的织钕。织钕对面,留着大胡子的人自然就是铁树的师父,美髯公、不动如山铁铮了。/p>

  铁树进门,一眼就看到了铁铮。待现师父面色苍白,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心头不由一揪。/p>

  他本以为铁板师兄说师父受伤,乃是之前夜闯宁王府落下那些微的轻伤,并不打紧。可是现在看来,师父所受的伤也不是轻伤那么简单,肯定是之后又遭受了重创。/p>

  他禁不住留出眼泪,扑倒在铁铮脚下,想询问一番师父的境况,刚将“师父”二字叫出来,却被铁铮一脚踹出一丈多远。/p>

  “孽徒……你闯得好大的祸。”铁铮暴喝一声,扑到铁树身上便打。铁铮身后的众冶铁宗弟子登时大惊,徒铁木当即与众师弟上前拉架,苦苦哀求。/p>

  “师傅息怒,息怒。”/p>

  铁铮被众徒扯住,挥不出拳,便用脚踹,踹了两三脚,腿又被抱,登时大急,“你们想造反吗?都滚到一边去……”说完,捂着胸口不停咳嗽,呕得一声吐出一口血。/p>

  “师……”包括铁树在内的众徒连忙上前搀扶,却见眼前一花,竟被人抢了先。待看清来人,忍不住赞叹:无影纱织——织钕果然名不虚传。/p>

  织钕搀住铁铮,轻触对方的脉搏,惊道:“师兄,你伤势这么重还来这儿作甚。赶快回家歇了去。”/p>

  铁铮摇了摇头,取出一枚药丸吃下,调匀气息叹道:“我这徒儿忒也顽劣,竟做下如此恶事。今天我须亲自在此,看巨子师兄如何作罚。若是罚的轻了,我便亲自动手打他个半死,以正门风。”/p>

  铁树闻言叫苦不已,心道:完了完了,彻底完了。/p>

  然而他却是不知,铁铮那番话其实是话里有话。/p>

  短短一句话,从开头至结尾,铁铮始终称铁树为徒儿,这就意味着铁树虽然犯下大错,但他绝不想失去这个徒弟。此外,他还扬言要把铁树打个半死——半死就是不死,表明他不希望自己的徒弟因为这件事丢掉性命。/p>

  在座的众人,无论巨子,还是大匠、执事都久经人事之人,瞬间听出铁铮话里的深意。一时间或笑而不语,或凝眉沉思,表情各异。/p>

  闹剧落幕,织钕见人员到齐,向巨子投去探寻的目光。得到回复后,宣布会审正式开始,正堂霎时一片肃穆。/p>

  “堂下何人?”/p>

  铁树和木木虽知这是明知故问,却不能不答,恭恭敬敬自报家门。/p>

  “尔等可知犯下何错?”/p>

  铁树、木木偷偷对视,将事先盘算好的答案丢了出来,“毁了齐州城爱莲街上的房屋。”/p>

  “仅此而已?”/p>

  铁树佯做惊讶状,明知故问道:“还有别的吗?弟子着实不知还犯了旁的错,还望大匠师叔直言相告。”/p>

  织钕面无表情地说:“好,那我问你,你们毁掉百姓的房舍难道不是因为私下斗殴,同门相残吗?”/p>

  “当然不是。我们两个自幼相识,兄弟情深,平日里基本上连架都不吵,怎会互斗自残。”按照之前织钎的指点,铁树和木木知道,依照墨家门规相对于毁坏街巷,同门相残罪责更重,轻则驱逐出门,重则杖毙,所以打死也能承认。/p>

  织钕皱着眉头问:“此言当真?”/p>

  “师侄愿意作证,他们确实关系十分融洽。”铁树的大师兄铁木第一个出来做了伪证。/p>

  “撒谎!”人群中蹿出一人,瞪着铁木道:“师叔,他们撒谎。在此之前铁树和木木并不友好,时常为了冶铁宗、木葺宗孰优孰劣争吵,并扬言要打上一架以示正名。”/p>

  织钕望一眼出言之人,问:“你是何人?”/p>

  “在下墨朽。”说话的,正是那日同铁树师徒同去卓州的巨子之徒墨朽。在卓州行刺宁王当晚,他本想立下功,风光一把,却不曾想中了宁王的陷阱,受下重伤从头晕到尾,醒来之后才知,铁树不但亲手取了宁王的人头,修为还后先至追上了他。/p>

  风头都被铁树抢了去,他反倒成了个笑话,嫉妒之心大作,便趁眼下这个时机想报复铁树一下。/p>

  织钕问墨朽,“你说他们二人关系不睦可有证据?”/p>

  “在下亲眼所见。”/p>

  “师叔明鉴,墨朽师兄的话太也片面。我和木木师兄吵架确是有的,但朋友之间昨日吵今日和的事不在少数,是以仅以聊聊几次争吵就断定我和木木师兄关系不睦并不正确。”铁树瞬间找到墨朽话中的漏洞,驳得墨朽哑口无言。/p>

  墨朽稍作沉思,对铁树道:“那我问你。你跟木木师兄一个在冶炼宗、一个在木葺宗。依墨家两宗门生不得肆意下山之门规,一年也见不上机会。连面都见不到何来的亲如兄弟?”/p>

  木木接话,辩解说:“师弟应该知道,墨家门楣四大宗门,木葺宗负责耕种五峰山的山土为其他宗门的师兄弟提供每年的口粮,而我耕种那块田土便在冶炼峰上,所以我很久之前便跟铁树师弟相识,并且时常会面。”/p>

  话刚说完,木木的师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巨子、织钕师妹,我这徒儿说确是事情,冶炼峰上的徒弟大部分都是他的责任田。”/p>

  “我也可以作证。”出言的却是织杄。/p>

  织钕瞪了她一眼,喝道:“你又知道什么,别跟着添乱。退下!”/p>

  织杄浑然不顾,坚定道:“巨子师伯,师父。这两日二人在监下押着一直由弟子看护。入监期间,二人关系亲密,绝不像墨朽师兄说的那样矛盾重重。”/p>

  冶炼宗的大师兄,木葺宗的大匠,现在又冒出个织机宗的织钎。三个大宗接连为铁树和木木作伪证,墨朽登时气得吹胡子瞪眼,“织杄师妹,你怎么也帮他们说话?”/p>

  四大宗门里,织机宗的织钕出了名的护犊子。听到墨朽出言职责当即驳斥,“墨朽师侄,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帮他们说话’——你的意思是说我家徒儿撒谎了?”/p>

  墨朽霎时慌了神,“师叔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p>

  “那你是什么意思?”/p>

  墨朽许久答不上话来,尴尬之际,巨子墨金出来解围,“行了。这个问题不必再做深究,我也相信铁树和木木二位师侄不会为了些许矛盾,同门之间兵戎相见。但是我也有疑问,既然你们没有私斗,那齐州爱莲街的房子怎么都毁了?”/p>

  师父话,墨朽立刻找到主心骨,“对啊!房子怎么毁的?”/p>

  “这事赖我。”铁树主动承认错误,道:“那日弟子进城,带卓州来的铁木讯师兄逛齐州,恰好碰到木木师兄。弟子这个月修为刚刚精进炼成了新的斗铠,看到师兄,便向师兄显摆。没曾想显摆的时候气力用过了头,把人铠合一下的铠灵用了出来,这才造此大孽。”/p>

  “巨子,织钕师叔,铁树说的不对。”木木出言纠正,道:“那日并非铁树师弟向弟子显摆。而是弟子听说他有了新的斗铠,逼着他给我展示。所以当日之过,是我造成的,不是师弟。”/p>

  铁树抢道:“师兄,错是我造成的,与你无关。”/p>

  “不,是我的错。你是无心之失。”木木说。/p>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都说是自己的错。之所以这么做,则是应了织钎对他们的告诫,为迎合织钕的心理,打重情重义的牌。让织钕和在座的人等被他们友爱的兄弟之情感动。/p>

  此法一出,织钕对他们的态度明显缓和不少,脸上露出了笑容,“行了,别让来让去了。你们方才说,爱莲街是因了铁树展示斗铠被毁的?”/p>

  “是!”/p>

  “可是为什么本座去的时候,木木也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呢?”/p>

  “这……”铁树和木木一时语结,这个问题他们临来之前还真没想到过。为什么呢?为什么木木也祭出人机合一的战斗态势呢?/p>

  二人绞尽脑汁编排之际,却听织钕喝道:“还不说实话!”/p>

  实话……说不出口啊!铁树一脸苦涩。/p>

  织钕又问:“木木师侄看到铁树师侄新添斗铠,遂生切磋的心思。是也不是?”/p>

  “啊?”铁树和木木愣了一下,当即借坡下驴,连连称是。心道:切磋无罪,可比同门相残强多了。/p>

  铁树恭敬作揖道:“师叔圣明,弟子果然什么都瞒不住您。爱莲街确实是因为弟子和师兄切磋过甚毁掉的。弟子和师兄认罪,望巨子、师叔责罚。”/p>

  墨朽见状大急,又来反驳:“事情绝不是这样。”话刚出口,招来了墨金的呵斥:“朽儿,莫再多言。”/p>

  墨朽不服,又见铁树、木木私下里向他挤眉弄眼,不住挑衅,当即大急,“可是师父……”话说了一半却招来了墨金严厉斥责,“给我滚回来。”/p>

  自始至终织钕懒得搭理墨朽,径直对墨金道:“巨子师兄。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两个小子当如何惩处,还望师兄裁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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