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我心里忙着考虑过后怎么声讨老凤凰，一定要把他的酒窖搬空！让他多嘴！
心里正在指挥着小人儿搬空折颜的酒窖，没留神一下子竟被师父抱在怀里，紧紧的。
“十七……傻丫头，怪不得……你竟是把大半的修为渡给了为师！你竟还要瞒着我！傻十七……”
我伸出手环上师父，抬头看向师父的眼睛，那一双眼睛竟深邃的一眼望不到底。更让我惊讶的是，那眼睛里面竟有几分晶莹，是因为我吗？
“师父，十七没事的，大不了就和师父一同闭关上一阵子就好了！师父，十七如今可是这四海八荒除了阿娘之外唯一的女上神，以后可没人敢欺负十七！何况，如今师父回来了，师父也会护着十七的对不对？”
“对！师父回来了，以后定然护着十七，不会让十七再受到任何伤害！等回了昆仑虚，十七就和师父一起闭关！”
“好的，师父！对了师父，你刚刚提起那天族太子有什么事吗？”
虽然我十分的不愿意提起夜华，可是只要能让师父转移注意力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果然，我问了这句话之后，师父抱着我渐渐平静了下来，手上的力道也放松了下来，将我放开了，只是还是握着我的手不放，我试着抽了抽，没抽出来。
“若是没出意外的话，这个天族太子夜华，应当便是为师的同胞亲弟弟。”
“……啊？”
“墨渊啊，我和你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同胞亲弟弟？”
“也怪不得你们惊讶，这事原本我也是不知道的。那年，父神应劫之前……”
……
“原来如此。那……师父，我若是和夜华退婚，师父会怪我么？”
如果师父没有沉睡七万年，那夜华该是出生在昆仑虚的。那样的话，师父一定会好好教他，将他教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说不定便是下一个战神。
只看昆仑虚那些师兄们便知道了。虽然不是人人都有好天资，可放到外面每一个都可独当一面，品行也绝对无可指摘。
我还记得师父曾教导我们师兄弟，一个人天资可以不那么出众，但是品行一定要好，如果品行不好，再好的天资也是浪费，甚至很有可能会为祸苍生。
夜华身为师父的亲弟弟，父神的嫡次子，天资自然是绝佳的。只可惜，出生在了天宫那样一个地方，硬生生被教歪了。
我心里忽然有些忐忑，原本以为那夜华不过是天族太子，没想到他还是师父的亲弟弟。我要和师父的弟弟退婚，师父会不会怪我？可是，就算是师父要怪我，这婚我也是一定要退的！
“怪你做什么？婚姻大事不能勉强。他虽是我的亲弟弟，你还是我护了两万年的小徒弟呢！那天宫和夜华如此让十七不喜欢，定然是不好的。那小十七即便嫁了去也是不开心的。那便不要嫁了。”
“果然师父最疼我了！”
师父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发，脸上的微笑让我安心。
“十七，昆仑虚现今如何了？你十五个师兄如今都还好吧？”
“师父放心！两月前，徒儿回昆仑虚炼丹，就见到好几位师兄已经回去了，还在十七炼丹的时候帮我护法。如今师父醒来，昆仑虚钟声一响，师兄们应该都知道了您回来的事情，这会儿应该都回到昆仑虚等着您呢！
今日已经晚了，徒儿让迷谷先去收拾一间客房，师父不如就先在这狐狸洞里凑合一晚，暂且休息一下，明日十七随您一同回昆仑虚。您看可好？”
“如此安排甚好！我的小十七也长大了，做事也稳妥了。可惜师父竟错过了你成长的七万年，更是没见到我的十七过兵藏之礼继任青丘女君，受万众朝拜的风姿！”
师父的语气里包含了浓浓的遗憾之意，也勾起了我的思绪。
那是我带着师父的仙体回到青丘两万年的时候，阿爹急着和阿娘一起出外游历，过二人世界，又见我整日在青丘守着师父也不外出，便将青丘东荒之君的位置提前传了与我。
过兵藏之礼那天一大早，我穿着一袭红裙，像往常一样折了几折了几枝新鲜的桃花走进炎华洞，向师父报告这件事情。那时我多希望师父能即刻醒来，可以亲眼看到他的十七也长大了，可以守护一方安宁了。师父看到的话应该会很欣慰吧？
那天，我在炎华洞待了很久，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做什么青丘女君，做什么四海八荒尊敬的姑姑，我只想留在师父身边，做师父最疼的小十七。
可是师父终究是没有醒来。兵藏之礼上，我让迷谷在观礼台上，折颜旁边加了一个位子，安慰自己师父就坐在那个位子上看着我。
时隔多年，再想起这一幕还是忍不住泪盈于眶。
好在，如今师父总算是醒来了。以后，我成长的每一步、我做的每一件事情师父都会看到……
一只温暖的手轻柔的拭去我的泪水，我才发现，我竟沉浸在过去的思绪里流起眼泪来了。
抓住师父帮我拭泪的手，我抬头看向师父……
“无论到何时，我都是师父的小十七！只要师父不嫌弃，以后十七做的每一件事都讲给师父听可好？”
“好！”
第二日一大早，收拾好了之后我就跟着师父还有折颜、四哥和毕方一起回昆仑虚。
远远地就看到那沉寂了七万多年的昆仑虚云蒸霞蔚，近了更能发现那龙吟细细、龙气森森、仙鹤齐鸣，七万多年不曾出过的景象，今日一道来迎接师父的回归。
落到山门处，便看到了许多小神仙围在昆仑虚山下，议论着什么，群情高涨，热闹得很。这景象别说这七万年看不到，便是我之前在此学艺的两万年也是不曾见过的。
“我在昆仑虚学艺的两万年，昆仑虚一向低调。怎么这七万年过去，忽然如此高调？”
我跟在师父身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想是附近的小神仙听说墨渊上神回来了，便来膜拜膜拜！”四哥这样说。
“这昆仑山本就是龙骨顶出的仙山，或许他察觉到墨渊要回来了，振奋得以龙气相迎，所以吸引了这些小神仙们。为了不打扰这半座山的小神仙们看热闹，我们还是隐蔽些吧！”折颜的话似乎更让人信服一点。
“好。”只见师父捏诀招来祥云，将我们一行皆引了身形，腾云上山。
到了昆仑虚大殿前面，便见到大师兄带着诸位师兄俱穿着昆仑虚弟子服在大殿前迎接。有心同他们站到一起迎接师父回归，却在看到我的一身女子装束时作罢。
还是等会儿吧！不然，师兄们该惊讶，师父什么时候又收了十八弟子。
听着师兄们与师父叙别情，我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尤其听到师父说：“为师让你们久等了！”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
七万年，真是太久了！久到，去炎华洞看师父已经成为了习惯。即使师父已经醒来了，不在炎华洞里了，我今日大清早梳洗过后还是习惯性的要去这一束桃花去炎华洞换上，直到走出卧寝，看到坐着喝茶的靛蓝色身影，才惊觉，师父已经回来了，以后不必再去炎华洞了。
眼看着折颜和四哥跟在师父师兄们后面进了大殿，原本该跟上的我竟突然有些胆怯，说不清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时隔七万年能够再次看到师父坐在大殿上的样子，就像七万年前的千万个日日夜夜一样，很怕这只是一个梦。梦醒了，师父还是冷冰冰的躺在炎华洞里，不知归期。
也许是害怕看到师兄们责怪的眼神。毕竟自己之前扮男装骗过了他们两万年，虽然师父一早便知道自己是女儿身，大师兄和子阑也都见过自己女装的样子了，可是其他师兄并不知道，之前为了保密，大师兄和十六师兄她都没让透露。
不是没想过继续以男装示人，只是现在没必要了。师父已经回来了，不用再担心有人识破自己的身份会对师父的仙体不利。罢了，还是进去吧！总要面对的。
甫一进入大殿，刚好听到大师兄跟师父禀报，当年没看住我，让我独自带着师父的仙体走下了昆仑虚，吃了不少苦等等。我正要举步走过去，恰好听到二师兄问起。
“对了，十七怎么没和师父一起回来？是否因为几个月前炼丹损耗了修为还没恢复？都是我们做师兄的没用，竟要劳累最小的师弟耗损修为照料师父。”
“我没事，早就恢复了。”
我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如今师兄们分列两旁，我刚好走过去跪在中间。
“诸位师兄！我就是司音！
当年是十七顽劣，给各位师兄下了药，连夜将师父的仙体带下了昆仑虚，劳累诸位师兄们苦苦找寻七万年。这些十七本不该瞒着师父，但方才大师兄没说，想必也是为了保全我。”
“真的是十七？只是，十七啊，你怎么扮作女装？”二师兄大概确然对我这一身打扮很是疑惑。
“二师兄，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十七啊，本就是个女儿家！”十六语气里满满的得意与调侃。
一番口舌，终于让大家相信了我女儿家的身份，也是青丘白浅。大家初初得知我的身份还有些拘束，我却只当自己是昆仑虚的小十七！果然师兄们很快就放下拘束，拉着我嘘寒问暖。
而自始至终，一道目光紧紧盯住我，让我觉得如影随形。我没有看到的是，那目光中蕴含的深情与宠溺。另一个人却看懂了，只是了然的一笑，并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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