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有她在我就不会幸福
他蹙了蹙眉，便朝着那人走去，一直到了街拐角的无人之处，那人才停下了脚步。
落白羽定定的站在他身后，动了动唇，却终是没有说话，他知道，那人会冒险来找他，定然不会是因为思念，定然又有什么事要让自己去做。
“我希望你一定要帮我。”那人依旧带着斗篷，将脸遮在黑纱下面，他背对着他，缓缓的开口了，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你要我做什么？”落白羽淡淡的问着，却觉得心口一丝一缕的疼痛起来，纵然相见，她想的永远只是自己。
女子轻笑一声：“我想要什么，你不是知道的么？你也做得很好，已经成功得到了曜王妃的信任不是么？”
“你让我去探她的虚实，看她是否真失忆，关于这个，我不是已经给你答案了么？难道你还不放心？”
女子缓缓转过身来，在面纱里看着他：“我相信她已经失忆了，可我想不通她为什么会死而复生？中了我噬心蛊的人不可能还活着，她为什么就那么命大？”
落白羽眸光一沉：“我看她单纯得很，并不会妨碍你什么，你又何苦要抓着她不放，非置她于死地不可？”
女子禁不住晃了晃身形，苦笑了一声：“你看，这就是我容不下她的原因，任何人，都会莫名其妙的被她蛊惑而向着她，就连你，”她顿了顿，声音里有受伤的恨意：“你我那么多年的情意，而她呢？不过与你数面之缘，你便已经在帮着她了，不是么？”
落白羽缓缓摇头：“你错了，我帮的不是她，我是为了你，我不希望看到你活得那么累，整日攻于算计，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
“幸福？呵——”女子冷笑道：“那好，我便告诉你，只要有她在一天，我便不可能得到幸福，你若真为我好，就再帮我这一次。”
落白羽叹了口气：“你要我杀了她？”
“不，我改主意了，”女子冷声道，微沉着的目光中却凝结着一道寒光：“既然她现在这么信任你，你就好好利用她，也许，她还能帮上我们的忙。我突然觉得，这样让她死了，实在是便宜了她，我要让她也像我一样痛苦，我要让她死在自己深爱之人的手上，那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她声音里刻骨的恨意让落白羽都不禁颤了一下，到底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他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深渊，走向越来越看不到尽头的泥沼中去，却有种无力的痛感。
“你真的打算一直这样下去么？”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这样只会让自己越来越痛苦，不可自拔，难道你真的不打算再抽身出来了么？”
女子轻哼一声：“我早就没有退路了，既然我选择了这条路，就只能走下去，那才是我要的幸福，师兄，”说到后面，她却放软了声音：“我知道你是对我好，可那样的好不是我要的，你所谓的放手，所谓的平静，只会让我一辈子都不甘心。你就成全我吧。”
落白羽闭了闭眼，他们各有各的执拗，各有各的追寻，心间缠绕着的是永远也没办法解开的郁结。
“我走了。”她淡淡的说了一句，便不再看他，转身离去。
落白羽孤身孑立，默默良久，抬起头，便看见天幕中孤月寒星，却是万古不变的寂寥。
“师妹，”他轻喃自语：“你只看得到你追逐不到的东西，便以为那就是你的幸福，可是，你何时才能回头看看，那些被你弃若敝履的过往，却是我最割舍不下的幸福。”
或许人都是这样吧，越是得不到的，便越是放不下，一如他对师妹，又如师妹对仇恨的执着，以及，对那份根本不属于她的幸福所固执的追寻。
他转过身，也缓缓走向了深巷黑暗之中，凝眸深望，依稀仿佛间，还能看到那些曾经欢乐的时光似是在黑夜的尽头等着他。
那时的他，不过是戏院里的一个琴师，而师妹只是一个唱戏的花旦，那时的日子虽然清苦了些，却是心无旁骛，一心一意。他们奏琴吟曲，丝竹声声，承载的却是他满腹的深情。
只是那样的曾经再也回不去了，其实在那时他就早该明白他们迟早会走到这一天的，师妹的心从未安定过，在她平静的外表下，藏的是风波暗涌，只要她一日不放弃，他们就永远也无法避免这样的结果，那些所谓的幸福，也只是他自欺欺人罢了。
凌妙衣和怜云暮雨在集市上逛了半天，她是越看越兴奋，两个丫头却都已经累得不行了。
再加上闹腾了这么久，凌妙衣也觉得有些饿了，几个人便来到了一家元宵摊位那，准备先吃点东西。
怜云暮雨自是很高兴，忙不迭的就要去找老板给她们做元宵，这下子倒是跑得比她还快了呢，真是比她还厉害的吃货，凌妙衣心里默默的腹诽着，也正想起步走上去。
却在这时，从街道中间飞驰而来一辆马车，让街上众人慌慌张张还差点躲避不及，而凌妙衣听到车轮声，才刚一转身，就感觉有一只手自自己身后探了过来，一把搂住她的腰，就将她腾空掳起。
凌妙衣被抬起时，只来得及大喊一声：“救命！”便就被人以极快的速度带进了马车，最后看到外面的只是怜云暮雨骤然回过头来惊慌的脸。
她被人自身后制住，连头都回不了，耳边却被呼上了一股热气，那人凑近她说了一句：“你玩得倒还真是逍遥自在嘛。”
凌妙衣心中一惊，这个声音！她正想喊出来就突地感觉身后不知哪个穴位被人一指点下，便骤地失去了知觉，最后残存的意识中，只想到一件事，她完了！看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啊！
而被落在街道上的怜云暮雨此时已经被吓得面如土色了，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她们转过头，便就只看得到王妃被人掳走，却连掳她的人是谁都没能看到。
“怎么办啊！王妃被人掳走了！”暮雨吓得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大脑更是一片混乱。
怜云好歹年纪比暮雨要大些，也更冷静点，便尽管也已经吓得心如擂鼓，也只能强撑着让自己稳住：“现在我们不乱慌，赶、赶紧回府去通知王爷。”
谁知回了府才发现王爷和岳寒都不在府上。
“王爷带着岳寒去新开的那家青楼了。”管家看到怜云暮雨急成这样，想当然的脱口而出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捂着嘴看向两个丫鬟的身后，希望别被王妃听到他刚才的话才好。
暮雨便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那该怎么办？王妃被人掳走了，谁去救她呀！王爷怎么可以这样，王妃都被人劫持了，他还去青楼。”呜呜，王妃好可怜，平时习惯了帮着王妃的傻丫头在这个时候居然也能想到替自家王妃打抱不平。
管家听到她的话却吓得张大了嘴巴：“你说什么？王妃被人挟持了？是谁啊？”
怜云一把抓过管家：“我们也不知道是谁，我们和王妃一起逛街的时候一转眼她就被人抓去了，刘管家，你先什么都别问了，赶快派人去通知王爷呀！现在只有他能救王妃。”
刘管家缓过神来，连连点头，喊了几个人便朝府外匆匆赶去。
京城新开的青楼叫君知楼，外人便是很难理解，一个弄花吟月的风月场所，却怎么取了一个如此附庸风雅书斋一般的名字，只叹这家青楼的主人还真是有意思。
再加上传说中君知楼的主人也是一个美艳非常，才艺非凡的年轻女子，于是也因为此而吸引了更多的猎奇人士及书生公子。
创办这家青楼的便就是墨子息的得力属下玉葭月，玉葭月本是个江湖女子，因缘巧合被墨子息救下之后，便从此跟着他，成了他的手下。
此时，在一间雅间中，墨子息和岳寒玉葭月三人正坐在桌边，边饮酒边讨论正事，刘管家却在这时风风火火的冲将了进来。
“王、王爷，不好了！王妃她——”因赶得太急，加之年纪也大了，刘管家一时喘得连话都说不完。
墨子息眸光微微一动，只是想着不知那丫头又在王府捅出什么篓子来了。
刘管家好不容易将气喘匀一些，便急匆匆的开口道：“王爷，王妃在灯市被人挟持了！”
墨子息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晃，杯中的酒不由溢出了一些，坐在对面的玉葭月看着他，目光也闪了闪。
“怎么回事？”墨子息沉着声音问道。
而一旁的岳寒已然站起了身，握着腰间的佩剑，随时准备听命而去。
“老奴也不太清楚，是怜云暮雨回来说的，王妃带着她们俩去逛灯市，就在大街上被人掳到了马车上了，就连那两个丫头也没能看清楚那些人的模样。”刘管家越说越焦心。
墨子息眸光沉了沉，此时的凌妙衣一点自我危机意识都没有，随性随心得很，她会擅自只带了两个丫鬟就出门，他一点也不惊讶，只是，会是什么人会当街掳人呢？
他抬起眼，看向岳寒，两人对视一眼，便大抵都知道了对方心中的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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