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重提婚事
“娘！你怎么来了？”司徒玄讶异道。
来人是司徒玄的母亲程彩蝶，她瞅了瞅房间笑道：“我听说家里来了女客，特意过来看看。”
司徒玄忙扶了母亲重新进屋，金玥听到他们的对话，知道来人是司徒夫人，想要起身行礼，彩蝶上前一步制止道：“你还病着，不用行礼了。”
她端详了一下金玥的脸，觉得有些面熟，心中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回转头问司徒玄道：“这是谁家的小姐？长得如此美丽动人。”
金玥微微红了脸，司徒玄回答道：“是卫国公金信杰大人家的千金，金玥小姐。”
程夫人已经隐隐猜到了她的身份，但真正听司徒玄说出来，还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啊！”
司徒玄对母亲的反应有点奇怪，问道：“怎么了，娘？”
“哦，没什么。”程夫人赶紧掩饰道：“金小姐名声在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金玥脸更红了，低声道：“夫人过奖了！”
程夫人微微一笑，欲言又止，想了想才说道：“我听说小姐生病又受了伤，就安心在府里养着，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玄儿说。”
“好，多谢夫人。”金玥感激地点点头，她没想到，传闻是奴婢出身的司徒夫人，看起来是如此的端庄大方又和蔼可亲，竟让她想起了自己已故的母亲。
程夫人突然忆起多年前高台庵的一件旧事，回头看司徒玄，却见他一瞬不瞬地望着金玥，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情意。她暗暗心惊，匆匆说道：“那我不打扰小姐休息了。玄儿，你也跟我来，我有事找你商量。”
“是。”司徒玄跟随母亲走出了房门。
傍晚时分，淑太妃派人将金玥接回了皇宫。
一回到，刘嬷嬷便唤来太医重新给金玥诊了脉。太医检查了司徒府的药方，加了几味药，叮嘱金玥要继续服药，多卧床休息，方告退了。
金玥隐约感觉到身边的宫女太监们看自己的神情有些异样，甚至还有人窃窃私语，显然是在议论着和自己相关的事。但她精神倦怠，昏昏欲睡，只当没看到没听到，让宫女锦绣去回复淑太妃，自己乖乖地吃药睡觉了。
到第二天晚间，她自觉病好了大半，也已经能下床行走了。淑太妃晚上来看她，刘嬷嬷支开了其他人。
淑太妃先问了金玥的身体情况，确定她的确好了很多，才正式进入了主题。
“玥儿，”淑太妃笑眯眯的，看起来心情不错：“这两天，我听到了些奇怪的谣言。”
“什么？”金玥明知故问。
“听说，司徒将军为了你，把经纶这孩子打伤了？”淑太妃探了探身，把金玥的手放在被窝里暖着。
“哪儿的事啊！外祖母你千万别听人家胡说！”金玥别过头嗔道。
淑太妃笑了：“那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好好地两个孩子怎么会打起来？”
金玥想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对太妃隐瞒为好，就一五一十地把那天发生的事跟淑太妃说了。包括陈经纶单独在书房邀她相见，向她表白心意，她跑出门撞上司徒玄，陈经纶误会后动手打司徒玄…
听金玥说完，淑太妃收敛了笑意：“经纶这孩子，也太鲁莽了些。只是司徒将军也不该和他一般见识，还还了手。得罪了陈家。”
她看金玥没有做声，又接着问：“那昨天，你不是去拜祭朝阳吗？怎么又遇上了司徒将军？还晕倒了被他救回了家？”
金玥脸红了，她低头道：“我回来的时候，因为淋了雨，山路又滑，不慎摔倒在路边了。刚好司徒将军经过，就带我回了将军府医治。”
“就这么简单吗？”淑太妃瞪大了眼睛。
“是啊。”金玥笑了：“那外祖母以为什么。”
淑太妃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她的笑让金玥有些紧张和不安。果然，淑太妃接着说：“玥儿，前天晚上和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我说过，其实还有一个人选，我很满意。”
“啊。”金玥避无可避，轻轻啊了一声。
“就是司徒玄。”淑太妃吐出了他的名字。
“司徒玄？”金玥只能故意装傻：“他？为什么？”
淑太妃不疾不徐地说：“论人品，论相貌，论实力，在荆国年轻一辈中，司徒玄都是最拔尖的人物。如果不是他出身低贱，我早就想请皇上给你们指婚了。”
听外祖母这么说，金玥不禁想起父亲一年前主动向司徒玄提亲的事。看来，长辈们的眼光和心思都是一样的。只是，父亲已经被拒绝过一次，难道这次又要让外祖母下不了台吗？
一想到此，金玥赶忙拒绝道：“外祖母，那是您的想法。我看他，未必想趟我们金家这趟浑水。”
“嗯，这倒有可能。”淑太妃点头：“不过，我也私底下打听了，这个司徒玄为人正直，救助了很多贫苦百姓。关键是，他在驻守荆和坚于边界时，和你爹有过几面之缘。”
和爹有过几面之缘？那倒是。
“我不喜欢他。”想到过往的事，金玥斩钉截铁地说。
这下轮到淑太妃愕然了：“玥儿，你好好想想，司徒玄远胜陈经纶、赵世亭等人啊。而且现在情势不一样了，你爹的事随时会牵连到你…”
金玥吸了一口气，打断了她的话：“外祖母，我明白您的好意。就算我肯接受司徒玄，您想过没有，司徒玄他也不一定不喜欢我，肯接受这门亲事。”
“有谁会不喜欢我们玥儿呢。”淑太妃又笑了：“我觉得我不会看错的。”
金玥脸红了：“您又取笑玥儿了。我不跟您说了。”话还没说完，她就赶紧起来，跑出了寝宫。
她不知道，在她走后，淑太妃很快收敛了笑意，取而代之的，是对她未来命运的无限担忧。
自从那晚和淑太妃聊过司徒玄之后，金玥就刻意回避着外祖母。不过她也没闲着，到各妃嫔宫中走动了一圈。只有德妃陪她聊了会天，其他人则选择了避而不见。
金玥明白宫里这些人多是捧高踩低之辈，以前她家权势倾天的时候，宫里的妃子贵人们争相与她结交，现在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只是人情冷暖，还是让她感觉到了一阵心寒。
走了一个上午没有打探到任何消息，金玥忍不住长叹了几口气。回道淑华殿，宫女来禀，说赵三公子来了。
赵世亭先向淑太妃问了安，才过来探访金玥。
两人在客厅坐着聊天，宫女太监们在外头伺候着。赵世亭告诉金玥，陈经纶被他父亲禁足了。
这个金玥倒不在意，她急的是，托赵世亭打探金家奴仆被审的事，有什么消息。
“听说，”赵世亭喝着茶，慢悠悠地说：“王都统对你家的奴仆严刑逼供，已经有好几人死在狱中了。还有一些人，因为害怕，直接承认自己就是壬国的奸细，在供状上画了押。”
“啊？”金玥惊得茶水都洒了。
“我说玥儿，你现在还管那些下人干嘛。”赵世亭很是不解：“有这闲工夫，还不如想想你自己，现在局势对你和你爹都很不利。”
他放下茶杯，正色道：“边境那边不断传来消息，说壬国对你爹大加封赏，还计划让他领兵攻打我国，今早，皇上在金銮殿大发雷霆，摔了好几份奏折。”
金玥脸色更晦暗了。
赵世亭继续说道：“玥儿，不是我吓唬你，连我爹都说，你被牵连是迟早的事！太妃娘娘身子不好，恐怕…”
“谢谢你！”金玥怕他胡说八道，赶紧打断了他：“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你能有什么办法？”赵世亭嗤道：“不过，我倒是有个好的提议，肯定能救你。”
“什么提议？”金玥看到他那不正经的笑容，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嫁给我，做我们赵家的儿媳！这样，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赵世亭不无得意的说。
金玥彻底无语，这赵世亭，果然是陈经纶的狐朋狗党，连说法做法都如出一辙。
“怎么样？”赵世亭看金玥没有说话，不禁变了变脸色：“难道，你还想着陈经纶那小子？告诉你，不要做梦了。陈经纶是内定的驸马，这事很快就会昭告天下。”
金玥看他那副表情，心头掠过一丝厌恶。要是换了以前，她早就拂袖而去了。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她忍着气说道：“不管是陈家，还是赵家，金玥如今都高攀不起。赵三公子您请回吧。”
赵世亭没有听出金玥的语调，还在那说道：“你能想到这点最好！我爹说了，我要娶你过门也可以，但是只能做妾…”
金玥本来准备要走，听到这话，气得差点没把桌上的热茶直接浇在他头上。她浑身发抖，怒道：“恐怕我要辜负你和你爹的好意了！好走不送！”
她气冲冲地跑了出去，赵世亭紧跟了过来。
这时一名宫女从门口飞跑过来，对金玥边行礼边慌慌张张地说：“玥小姐，俪贵妃请您速去漱芳斋，您快随奴婢走吧。”
“什么事？”
“这奴婢也不清楚，是俪贵妃娘娘让奴婢来请您…”
“好吧，我们走。”金玥也想趁机甩开赵世亭，赶紧迈开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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