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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废墟挖掘


  天又暗了下来,夏冰跑回到居住地时那些老建筑倾塌了一半,几只大蜘蛛在废墟上爬行,还有几只大型无毛黑犬类拖咬着人类残肢。夏冰大叫夏语的名字,冲向已经倒了一半的小区楼,在水泥钢筋堆上寻找夏语。

  这片小区有十几个人在废墟挖掘着,很多人都是提前跑了,也不知都跑到哪里去了,夏冰没有心思想其它的东西,脑袋里全是赶紧挖,遇到搬不动的水泥块就朝着缝隙处叫喊夏语名字,然后再去力所能及的地方挖。

  月光皎洁,许多奇形怪状的生物在废墟上穿行,有的不具备攻击性,有的盯着夏冰蠢蠢欲动。滞留在此处的人聚拢到一起,借着大块的水泥挡板,惊恐戒备的盯着这些外来生物,他们看见还有一个人像个疯子在挖掘,双手都磨破了。没有人敢叫她,他们会时不时把目光投向那个清晰的人影,看着她挖。

  凌晨,所有人都昏昏欲睡,月光下那个影子动作越来越慢,忽然有人惊叫,所有人都清醒了,他们四处张望,看见那个挖掘的人影正和一头熊差不多的生物打起来,即使是一个壮汉也不敢轻易与强壮又凶狠的野兽搏斗,他们只看见一把冰冷的水果刀,无比快捷又气愤地连续戳着。像是忍耐到某个极限,爆发出来的潜能,那力量及表现出的愤怒让人望而生畏。

  就是这长久的忍耐,短暂的爆发,不仅杀死了那头倒霉的生物,还震慑了蛰伏在附近的野兽,它们后退着不敢前行。观望的人意识到,人在绝望的时候,真的可以爆发无限潜能。

  那个人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几个人忍不住跑了过去,把夏冰抗回到短暂的避难所,所有人都围在旁边,看着这个伤痕累累的人。有的女人从废墟里找出几件衣服,替夏冰把伤口包扎好,有的人往她开裂的嘴里灌水,大家默默的彼此照顾,谁都不知道天亮以后会不会好过一点。

  夏冰梦见自己掉进了一个黑色旋涡,不停的下沉,她想要挣扎的醒来,身体不听使唤。她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有几个人坐在旁边,低声交谈着。他们看见夏冰醒来,投来关切的目光。

  “你醒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说。

  夏冰看见小区变成了废墟,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想到夏语还没有找到,她慌忙起身,连声答谢他人的帮忙。

  “你是在找你妹妹吗?”那女人问。

  夏冰说:“你怎么知道?你见过她?”

  “我很少出门,你们大概不认识我。我在窗边经常看见你带着妹妹去公园玩。”女人叫周虹亦,宅在家里唯一干的正事是打游戏,因此是个名气一般般的游戏主播。

  夏冰问周围人:“你们有谁看见她出来?”

  大家都摇头。

  夏冰要去挖掘,周虹亦塞给她一个面包和一瓶水,让她先吃点东西,另一个叫江恒的中年男人拿出一个铁撬,让她用铁撬。

  坐在这里的有七八个人,还有几十个人在废墟上挖东西。

  “谢谢。”夏冰深深鞠了一躬,拿着面包狼吞虎咽。

  那些坐着休息的人又开始交谈。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等到救援。别的地方也没个消息。”

  “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是核爆吗?这些生物是核泄露被辐射的吗?”

  “对了,会不会发生了核泄露,他们要消灭我们,怕我们产生变异?”

  大家沉默了一分钟,有人说:“我看见那些机甲里面坐的不是我们地球人,他们皮肤是蓝色的,头很大,我觉得是外星人。他们袭击了我们地球。”

  “是全世界都这样了吗?”

  “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有钱的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前几日还有抵抗的军队,现在军人都看不到了。你们有闻到,全市都是尸体的臭味吗?”

  “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会不会有瘟疫?我看见机甲把成堆的尸体运走…”

  “是制造丧尸?”

  大家闭口不言,丧尸一直存在于电影中,现在他们除了看到机甲,凶猛奇怪的怪兽,还没有看到感染病毒的丧尸。

  “要是不来救援,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建立一个牢固点的避难所,去外面收集食物?”

  “就在这里吗?”

  “去地下停车场,我们在那里建个大门。”

  夏冰吃完面包,喝下整瓶水,拿着铁撬又去挖掘。那些没有亲人埋在地下的谈论找新的庇护所,然后等待救援。

  机甲大肆破坏城中建筑、屠杀学校及工厂后没有再出来活动,市中多了许多无人机,这些无人机只有手掌大小,摄像头覆盖全市。人们看着这些监控摄像头,有很多猜测,多半人认为,地球遭到了外星人入侵。

  黄昏时分,夏冰停止挖掘,环顾周围,人走了很多,只有很少的人留在这里挖掘亲人,她想着,那些人可能去找庇护所了。她坐在废墟上,看着上空活跃的无人飞机,想起那些人谈论外星人入侵,她有点累,脑袋无法再深入想下去。

  这样坐了两个小时,太阳完全下沉,黑夜再一次降临大地。夏冰听着自己砰砰砰心跳,意识昨天的自己多么疯狂,今晚可能没有那么好运气,可是要停止找夏语吗?

  夏语不会说话,不会回应她的叫喊,如果在极静的夜晚呼唤夏语,她还活着且能听到的话,一定会想办法发出响声。夏冰冷静下来,暗自懊悔昨天的冲动。能静下心来听地下的声音,总比这样盲目的翻找好。

  在夜还没有安静下来时,她起身寻找更好的武器。

  这里经过几十人的翻找,没有多少好东西留下来了。夏冰庆幸找到了一个打火机,还有一些食物和水。

  她记得何繁家有把开封的长剑,是何繁爸爸去道观带回的镇宅宝剑,如果能把长剑拿到手,生命又多了一重保障。

  那边的别墅都毁了,夏冰眺望何繁的家倒了,不知何繁和张慧是否还活着,或者何繁的爸爸把她们带到了安全地方。现在她没有时间跑到何繁家废墟找长剑,她又吃了一些食物补充体力,把所有可燃的东西堆起来,待到深夜笼罩着大地,火已点燃。

  火让一些动物畏惧,这给夏冰省了很多力气。她在废墟里呼唤着夏语名字,然后伏在地上倾听,在楼倒塌的范围内反复试了几次,恨不得把整个头都扎到废墟里,终于她听到了细细的摩擦声,是刀磨在水泥块上的声音。

  夏冰欣喜,叫道:“夏语是你吗,是你就磨三声。”

  果然磨了三声。夏冰喜不自胜,赶紧拿着铁撬挖啊挖,没多久她遇到了大水泥块,以她的能力绝对不能撬起这个水泥块。夜晚也找不到人求救,她对底下的夏语说要等待,天亮她就找人来帮忙,底下的人以摩擦声回应了她。

  夏冰找个安全的地方等待着天亮,失而复得的心情让她忘记了此刻的困境,她想着救出夏语,她们去找爸爸。

  天刚放亮,夏冰急不可耐的四处找人,求他们帮帮自己,她妹妹正困在地下,有个水泥块需要十几个人抬。好不容易求到了十一个人,大家齐心搬开水泥块,夏冰挖到五米深处,那个被困在旮旯的人不是夏语,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妇人。

  看到老妇人,夏冰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又耽搁了一天时间,她的妹妹不知何时能得救。

  老妇人看夏冰哭,沙哑的嗓音乞求夏冰给点喝的。

  “你看见一个五岁小女孩了吗?”夏冰哭着问。

  “给我点水。”

  夏冰给水老妇人,老妇人一口气喝光,说:“我不知道,我正在做饭,楼就塌了。我叫了好久没人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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