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搞事情
向暖离开住处后，便直奔孟佳的公寓。公寓不大，一室一厅，但布置温馨，每个角落都有一种家的味道。
孟佳此刻正骂骂咧咧的数落她“你长本事了啊，跑到酒吧里去买醉啊，万一碰到色狼怎么办啊，你这辈子可就毁了，你倒好，过的舒舒服服的吃好喝好，老娘当心的这两夜都没合过眼，差点没去派出所抱失踪了，你看看黑眼圈这么重，你赔我的面膜，赔我熬夜费和心灵损失费。”
向暖听着她的数落，内心一暖，孟佳是真的担心她，是在自己生活很拮据仍然愿意收留她的人。
她抱紧孟佳的腰，将头埋在她胸前，“孟孟，我只不过是想林昕了。”眼泪一点点晕染了孟佳的衣服，“孟孟，我只不过是，想他了。”声音哽咽，又似是克制着。
孟佳看着怀里软软的的人，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微微的安抚着。向暖和林昕的事，她自始至终都知道，她做为一个旁观人，看着他们相识相知相恋，最后相离
“暖暖，他不是你的良人。”作为一个看客，向暖有多爱林昕，她知道，林昕有多爱向暖，她也知道，但是自打开始起，她并不看好这段感情，没有任何原因，不管再如何深爱，到最后缘聚缘散，清浅情深，不过是一场生命中的欢愉罢了。
向暖紧紧的抱着孟佳，听着她的声音从耳边悠悠的传来，“暖暖，从一开始我就不赞成你们在一起，总觉得今生你们的缘分没有那么深，深到可以最后相守到白头。你有没有发现，你们的名字连起来，其实是零星的相暖。暖暖，别再执念了，放下吧。”
“可是孟孟，我又怎么能忘，这三年的岁月每一天都历历在目，这一年里我几乎每天都能梦见，梦见他来，梦见他走，我怎么能忘？”
孟佳何尝不知道，每天早上都能摸到被眼泪浸湿的枕巾，那上面点点的泪斑她又怎么能视而不见？
孟佳无法，只得任向暖放纵一下，哭出来，对她身心来说，都好。向暖失声哭了一会，最终平复下来。
“孟孟，我这次回来是收拾东西的。我找到一个住处。”红彤彤的眼睛里还带着悲伤。
孟佳听了，急切的看向她：“暖暖，我没有嫌弃你，你在我这里过得不开心吗？所以你才要搬出去住？”
“不是的，你对我很好，我很感谢你，但是在这里毕竟有时候不是很方便，”她连连摆手，“你还有你的男朋友，有时候也不是很方便。”
向暖想起有一次回来看到的香艳，不由得脸红了红。听到她说这句话，孟佳的脸上不免也布上了红晕。
她抓了抓孟佳的手，顺势靠在她的怀里，补充道，“是在酒吧外带我回家的男子，他人很好，有道德有良知，虽然有一张面瘫脸，但是心却很软很温柔。” 若是林沐阳此刻听到向暖这样赞美他，怕是感动的要以身相许。
“你要知道，本质来讲男人都是禽兽。”
向暖被她这哀怨的语气惹得一笑，“那高升禽兽你了吗？”回答她的是孟佳顺手抓起来砸向她的抱枕。高升是孟佳的男朋友，两个人水到渠成，吵吵闹闹分分合合，却甜蜜如初，这令向暖很是羡慕。
“暖暖，但是我还是很担心。”
“没什么可以担心的，都是我自己选的，不是吗？”向暖握了握她的头，在她身上蹭了蹭。“他是个好人，真的。”
孟佳还是觉得放心不下，“那你把他的姓名住址手机号码告诉，我总要放心些。”向暖脸一红，尴尬的看着面前满脸愁云的女子，“我只知道他姓林。”
“.......”然后就听见某人足以能冲上云霄的嗓门，“向暖你哪天被人卖了，别指望我去找你。”
向暖后来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来安抚孟佳，然后花了一个下午来整理东西，原以为东西不多，收拾下来也不少。
找了出租车，把行李放到后备箱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孟佳看着她，欲言又止。她看着向暖动作娴熟的打包行李，不费力的将行李塞进行李箱，心里默然的心疼。她敲了敲车子的窗户，“暖暖，你要知道，不管怎么样，我都在。”
向暖忍不住红了眼眶，不知道以什么言语来表述自己此刻的心情。嘴角牵起来，划过的弧度凑不成一个笑。“孟孟，我又不是去哪里，只是出去借住一段时间。给你和高升留些空间，更能增进感情。”
“滚。”孟佳说完，跺了跺脚，然后头也不回的上楼了。
向暖整张脸湮没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许久，她看了看楼上亮起的灯光，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对司机说“师傅，走吧。”
林沐阳回到家时，只觉得房子里多了些烟火气。
鞋柜里多了几双高跟鞋，和他清一色黑色皮鞋对比，不由觉得色彩缤纷。向暖正在把自己的衣服挂到衣橱里，听见屋外的声音，拖着个拖鞋啪嗒啪嗒从屋里跑出来，“林先生，您回来啦。”
“恩。”看着面前的女子，听着她温温婉婉的声音，好像觉得从前没有一点家的样子。
“那我给您泡茶。”向暖最拿手的就是自己泡茶的技术。她泡茶的手艺尽得向老的真传，向老在世时，曾不止一次夸过她。
她先用热水冲淋茶壶，包括壶嘴、壶盖，接着同时冲淋茶杯，随后即将茶壶、茶杯沥干。然后往茶杯里置入龙井，林沐阳得家里虽然不开火，但东西却是应有尽有。
她耐心的等水凉了一会，向杯子里倒入四分之一的水，这样是为了浸润茶芽，使干茶吸水舒展，为将要进行的冲泡打好基础。然后朝一个方向轻轻摇动茶杯，让茶叶湿润均匀受热。
用开水温过杯后，倒出水，再投放茶叶，再用悬壶高冲法注入开水至九分满。温润的茶芽已经散发出一缕清香。
林沐阳看着向暖认真而专注的神情，心里一暖，好想握一握她的手，她的头发有几缕从她的耳畔滑出来，乌黑的头发更加映衬皮肤晶莹剔透。
她似乎没有心思管散了的头发，专注的高提水壶，让水直泻而下，接着利用手腕的力量，上下提拉注水，反复三次，让茶叶在水中翻动。
然后端着茶杯放到林沐阳面前，“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糯糯的声音中带着点俏皮。
林沐阳看着杯中上下跳动着的茶叶，不由得心中一动，“佳人如有约，何惧三尺寒。”
向暖刚刚不过是正巧想起这句，顺嘴说了出来，而林沐阳回应她的那句，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是他的佳人吗？现在虽是冬末初春，但哪里那么寒冷。
算了不管他，毕竟她现在有事跟他商量，得讨好讨好人家。
林沐阳并不急着饮用，先是观色察形，接着端杯闻香，然后端到嘴边抿了抿，小酌了一口，茶汤从舌尖沿舌两侧流到舌根，再回到舌头，口中留下茶汤清香甘甜的回味。
向暖看着他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清了清嗓子，“林先生，我明天想出去找工作。”
林沐阳动作顿在那里，嘴角扬起的弧度还未暖又已经冷冻成冰。“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
向暖一头雾水，“什么？”
“难道我养不起你吗？”一字一顿，每一次停顿都表达了面前这个男子的不爽。
“林先生，那毕竟不是我的。”
“我的难道不是你的？”
“那您这么说这房子还是我的呢。我们是多么正当的关系，不过是一间房两张床，各自睡，又没干过什么事情，说的这么暧昧，是想搞事情吗？”这么多年，说话不经大脑的性子终究是改不了。
林沐阳看着她，眼睛微微眯起，站起身，向着向暖靠近，男人沉稳的气息就在头顶上，带着身高的压迫，逼着向暖向后退了一步。
“向暖那你要不要借此机会来试一试？我们来搞点暧昧，升级一下我们的关系。”说完一把抓住了向暖的手腕，把她牢牢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扑面而来的男性荷尔蒙刺激着向暖的神经，她的耳朵几乎快贴到林沐阳得胸前，偏偏被他抓的死死地，动弹不得，只听见扑通扑通心跳的声音，不知道是她的，还是林沐阳的。
“林，林先生，我错了。”向暖真的恨自己刚刚的口不择言，不知道为什么就踩了个大雷。
林沐阳看见自己怀里软软的人抬起头，眼睛里湿润润的，像小奶狗，一下子惹起令人怜惜的欲望。
她的手很纤细，柔弱无骨，摸在手上有些冰冰凉却让人莫名的觉得舒服。林沐阳忍不住搂紧了向暖，她身上还带着刚刚的茶香，夹杂着少女独特的体香，大手在他肩膀上反复的摩挲。
“好了，满足了你的欲望。还要继续吗？”林沐阳松开向暖，朝她邪邪的一笑，眼睛里带着魅，像是精灵古堡的妖精，一不留神就会被勾走魂。
？？？向暖满脸的黑人问号，难道他是觉得自己欲求不满，迫切的需要一个男人？自己莫名其妙的被吃了豆腐，还落个色女的印象。
“林先生，我不是……”
林沐阳打断她的话，大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微用力，迫使她抬起头里，一双秀目眼波流转，随即凑到她耳朵说“我懂得。”温热的气体吐在向暖的耳朵里，惹得她浑身一颤，像触电一般的感觉。“当然，如果你还有别的需求，我也可以满足你。”
“……”向暖觉得她可能被当成了女色狼。解释更多不过是无谓的挣扎，索性放弃。只能用眼神来抗议。无奈满面桃红，再配上此刻的眼神，颇有一种含羞带嗔的意味。
林沐阳此刻欣赏着向暖的表情，手上似乎还残留着她刚刚的体温，暖暖的，软软的。
借着这种不要脸的借口，去吃小姑娘的豆腐，他是第一次做，却做的得心应手。他不过是爱着她，以这样最卑微的姿态将她留在他的身边，以此来靠近她，来汲取她身上的温暖。
他像是一颗埋在泥土中的种子，不断地渴望阳光。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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