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授艺

　　少妇哄了几次，那个女婴转过头来，把小嘴张得大大的。几个围观的少女都笑起来，贾仙芝说道：“把舌头伸出来。”那个少妇把自己的伸头伸出来，嘴里说道：“像这样，把舌头伸出来。”女婴伸出自己的舌头，贾仙芝看了一会，他又把女婴的胳膊抬起来，探探女婴手腕上的脉搏说道：“姐儿是脾胃不好，先天的虚弱。”他转头去箩筐里取出一包药来说道：“这是大人吃的药，煎好以后每天饭后给孩子喂上一勺，切勿喂多了。”少妇接过药，向贾仙芝点头称谢，又要女婴给贾仙芝道谢。女婴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少妇抱着女婴走了。

　　这时络绎来了几个病人，大多是些衣衫褴褛，生了病买不起药的贫民。贾仙芝一个一个的诊过了，给他们送了药。贾芸儿用手托着柳依依的下巴说道：“来，啊……把嘴张开，舌头伸出来给我看看。”柳依依啊的出声，张着樱桃小嘴，吐出舌头来。贾芸儿说道：“我看你最近经事不调，这是有喜的征兆。”那几个围观的女孩子听了，都哄笑起来，柳依依涨紫了脸，撅着嘴来打贾芸儿。贾芸儿灵便，早已经跑开了。

　　那几个少女对许辽评头论足的，几个胆子大一些的女孩已经过来尝试着和许辽搭讪。许辽和两个女孩子闲聊着，贾仙芝等了一会，不见有人来看病，他把箩筐抬到腾云兽的后背扁担上，要去下一处。那几个女孩子和许辽搭讪，见许辽要离开了，跟着许辽走出一程才回去了。

　　到了下一处村子里，依然是一些贫民闻讯赶来看病取药。贾仙芝在村头时常驻足的地方停下来，贾芸儿带着许辽和柳依依去村里游荡。回来时贾仙芝已经走了，贾芸儿带着柳依依和许辽去下一处村子里。村口围着几个病人看病。过不多时，一户富户人家过来请贾仙芝去用饭。贾仙芝把身边的碎银子分发给几个穷苦病人后，带着贾芸儿三人跟着富户家的差役去富户家。

　　几个小孩子跟在贾仙芝的身后，玩玩跳跳的一路尾随到富户家。富户家的员外对贾仙芝甚见敬重，亲自到门外迎接。富户家又馈赠五百两银子，贾仙芝用过饭后往下一个村子走去。

　　经过了十余个村庄，这是午后夕阳西下了。贾仙芝散完药和银子，几个人回到鹿鸣谷中。

　　第二天早上，贾芸儿和柳依依起床时已经不见了许辽和贾仙芝。贾芸儿带着柳依依去河中洗澡游泳。洗完了澡，两人把衣服头发等晾干了，回来时贾仙芝煮好粥在等柳依依和贾芸儿。

　　贾芸儿问许辽道:“许大哥，师父给你教了什么武功？”

　　许辽说道：“还在传授心法，没开始教招式呢。”

　　贾芸儿问道：“是抱朴心法吗？”

　　许辽说道：“正是，口诀已经记住好些了。”

　　柳依依陪着贾芸儿去山里打猎，许辽跟着贾仙芝练武。晚上柳依依在灯下铺开纸张要写诗，她有些才思壅塞，一手支颐的思索着。贾芸儿把猎来的几只松鸡和兔子洗剥好了放起来。今天她猎到了一只獾猪，她要给大家做红烧肉。一个人忙着收拾獾猪，许辽有些惦记家里的人了，他尤其想念许夫人。许辽对柳依依说道：“依依，你给我写一封信吧，你会写吗？”柳依依问道：“你给谁写？”许辽说道：“给我爹和娘写，文儿和杏儿也要写。”

　　柳依依把毛笔在砚台上沾沾，说道：“你要写些什么？你说给我听。”许辽说道：“就说我去太一会后被匡义门的人抓住，后来救出太一会总舵主的女儿——也就是你。”许辽指指柳依依，柳依依噗嗤一笑。许辽继续说道：“我俩在逃跑时被匡义门的人打伤，又被贾仙翁救下来。现在正在养伤，等伤好了就会回去。”

　　柳依依问道：“还有吗？”

　　许辽说道：“最后让娘保重身体，就这些了。”

　　柳依依点点头，稍微打了一下腹稿，动笔写起来。许辽过去看柳依依怎么写。只见柳依依落笔颇为迅速的写到：“男辽跪禀，父亲大人、母亲大人金安：男日前至九江一行，欲查明太一会被屠之事，男失手为匡义门所擒。后又携太一会总舵主之女柳姓闺名唤依依者逃出九江城。于半途又为匡义门阻击，男负伤颇重，逃入深林中。匡义门亦有二人为男所伤，其一已毙命。男受伤颇重，太一会柳姑娘几为歹人强暴。”这是柳依依写自己的事情的，许辽有些惊讶柳依依在写自己的事情时还能这样镇定，好像完全事不关己似得。柳依依继续写到：“男与柳姑娘逃入深林，为匡义门歹人追及之。男负伤颇重，幸有路人相助，击退歹人，男得保全。男于无意中得遇神医贾仙芝先生，赖贾先生之助，男伤势得愈，现下男与柳姑娘在神医贾仙芝先生处疗伤。待伤势痊愈时即刻期还家，望父亲母亲大人勿以男为念，善自保重玉体。杏儿，”柳依依顿一顿问道：“你弟弟叫什么？”许辽说道：“文儿。”柳依依继续写到：“杏儿，文儿并致问候。男许辽谨禀。”

　　柳依依写完了自己念一遍，许辽甚是满意。许辽说道：“可怎么想个法把信寄到金陵去？”贾芸儿说道：“你把信封好了，我和柳姐姐明天去九江城里，一定能找到带信的人。”柳依依把纸上的墨水吹干了封存起来。贾芸儿在做一道叫“烤熏猪”的菜。

　　第二天贾芸儿和柳依依去九江城里，托人带信。许辽跟着贾仙芝学武。

　　日月如驶，光阴似箭，谷中宁静悠闲的时光过去了一个月。这些天贾仙芝加紧给许辽教授武功，贾芸儿和柳依依也不能出去玩耍，跟着贾仙芝学武。贾仙芝将自己生平最得意的武功，包括：抱朴心法、凌云步的轻功、云游掌法、混一剑法等十二种尽数交给许辽。柳依依一时间学不会高深武功，贾仙芝将凌云步的轻功传授给了柳依依。

　　许辽渐渐有些归心似箭，贾仙芝知道许辽就要离去。贾芸儿也商议好要和许辽去金陵。贾仙芝出去行医散药，把柜中储存的药几乎分发干净了。这天下午，柳依依正在看许辽和贾芸儿在草屋外过招切磋，远处一个人跑过来远远的喊道：“哪位是贾神医的弟子？这里有你们的信。”

　　贾芸儿和许辽闻言收招，贾芸儿招手道：“在这边，麻烦大哥拿过来。”许辽说道：“怎么会有人来这里送信？”贾芸儿说道：“是城内一家镖局的，你的信就是他们帮着捎过去的。”

　　来人是一个笑嘻嘻的小厮，那人从怀中取出书信说道：“我家掌柜的吩咐我一定把信交给许少侠，这是许老英雄的亲笔信。”许辽上前作揖道：“小可许辽，有劳这位小兄弟了。”那人把信给许辽，就要回去。贾芸儿从腰间摸出一些碎银子给那人说道：“这个小哥回去打点酒喝解解乏。”那人也不推却，接下银子走了。

　　许辽已经拆开书信了，贾芸儿问道：“你爹爹给你写的什么？”许辽自己先把信读了一遍，说道：“爹说匡义门的人去过镖局，要我疗好伤了快些回去。”

　　柳依依和贾芸儿接过信读起来，许辽说道：“师父回来以后我们禀过师父了就回金陵去。”

　　许辽无心练武了，贾芸儿带着许辽去九江城里买马匹。

　　晚上贾仙芝回来了，许辽把许逸之的书信给许逸之看，许逸之说道：“明天你们就起程吧。武功不要荒废了，尤其是心法。以后你能有多高的造诣，全看你这几个月内练得勤不勤，功底扎不扎实。云游掌法是我在师父教我的武功上，我参以自己的路数创立而成。这套掌法勤修几年以后可与当今武林一等一的高手一较高下。剩下的就看你们几人的造化了。”

　　贾芸儿说道：“师父，你走了徒儿还能在见到你吗？”

　　贾仙芝说道：“你去金陵，匡义门上镖局，许总镖头可能应付不来。我去岭南一游，就来金陵看你们。”

　　贾芸儿问道：“师父，那我们走了，你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贾仙芝说道：“我把剩下的药分散完毕了就离开，要两三天。”

　　贾仙芝吩咐已定，柳依依和贾芸儿会屋收拾行装，许辽也粗粗收拾了一下。

　　第二天早上贾仙芝早早起来，做了粥饭。天色有些阴沉。许辽和柳依依几人在吃过早饭后要走了。贾仙芝骑着腾云兽送许辽几人。穿过松林，许辽几人劝贾仙芝回去。贾仙芝嘱咐许辽照顾贾芸儿，自己骑着腾云兽先离开了。天空中飘落丝丝细雨，许辽贾芸儿三人目送贾仙芝的身影隐没在路边的松林里，他们也骑上马去九江城，要从九江城寻道北上。

　　柳依依不会骑术，许辽和贾芸儿轮流让柳依依坐在自己前面，抱着柳依依。三人两骑，往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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