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就这样，过去几日。秦锐又独自来到程相府上，将一道自己伪造的先皇圣旨交出。圣旨内容自然是要传位给自己。
秦锐和郭维一边谨小慎微地与程相私下来往商榷，一边同郭武将军布置龚阳事宜，直到秦熠的皇驾离宫赶往龚阳。
历代的昆帝于每年冬末到初春的时候，都会去龚阳泡温泉，这不，今年皇帝的车骑又浩浩荡荡的出了昆宫，朝着龚阳而去。
随行的宫人不计其数。倒也是用不上这么多人，只是为显皇家天威，何乐而不为？
而此刻，龚阳城中，却有一丝浮动的不安与这天威龙驾有些格格不入。
在龚阳城内，一处隐秘的草丛中，秦锐静默着，好似一只伺机而动的猫，平稳有节奏地呼吸着。
秦锐吞了口唾沫，又道“郭维，你一路跟我拼命到如今，是为何？”
“郭家三代忠臣，效忠明君。维不愿看如今小人篡权，更为锐王爷不平。”
“是的，你我一路走来，如今正欲破釜沉舟。咱们定会得胜而归。”
“如今朝中对秦熠篡权之事仍有不满。到时候等我们围住温泉宫院，然后让程相出来读我们写好的‘父皇遗诏’。以他在朝中固有的威信，加之到时候人心浮动，再加上武力威逼，我们的胜算就更大了！”
“看，他们好像来了。”
二人正商谈着，忽然龚阳城门大开，先行的是韩子阳和禁卫军部队，威风凛凛，百姓见状，无不俯首，高呼万岁。
车队往山上行进，每一声马蹄夹杂着人的脚步声。立于附近，感觉地都要震上三震。
龚阳的温泉宫修在半山腰上，周围树木未葱，只是草地稍稍冒出绿色。
“陛下，我们到了！”韩子阳骑着马，提着嗓子，回身对那纹龙图样的马车道。
“好！知道了！”
今日日光还算和暖，山涧有融化的溪水流，徐徐的微风吹，好不舒服。
等皇驾入了温泉宫门，正欲闭门之时，忽然，从草丛中，冒出无数伏兵，泉涌一般，朝着宫门便奋力攻入。那宫门还未完全关闭，身穿暗褐色刺客服的人便前赴后继地将那门撞开。
“杀！为了大昆江山归正，给我上！”秦锐从人群中站起，高举着利剑喊着。
霎时，人声鼎沸，剑击鸣响，宫女们四散而逃，而韩子阳带着部队回击压制，却是不敌。只好拖延时间，等皇驾有时间入后，韩子阳带队，才慌忙围住大殿。
“兄弟们，我们乘胜追击！”秦锐喊着，带着郭维和郭武的二百兵马涌入这宫院之中。乌压压的一片，朝着殿中涌去。
“咚！”秦锐军身后院门关闭发出一声巨响，却被这嘈杂人声淹没。
秦锐等人在殿前阶梯勇往直前时，殿门忽然打开了，程潜之从殿中走出，手中拿着一卷皇旨。
“程相！”秦锐住步停下，喜色从脸上泛起——虽不知为何程相不像原先计划好的那样，等他们攻克下之后再推波助澜，而是此刻出现。
成了！这么久的忍辱负重，这么久的暗自筹谋，只要从这封圣旨从这位前朝德高望重的丞相口中读出，即便假亦成真。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程潜之苍白的胡须和布满皱纹的脸上写着铅华洗尽的沉着冷静。
一语既出，众人屈膝。
来了！来了！秦锐几乎要喊出来了，他的眼眶湿润了。他抬起头，似乎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心里呐喊着：“父皇，孩儿不负所托！”
程潜之念道：“朕自知时日无长，皇长子秦锐好大喜功，德行有亏，难为一国之君。朕弟秦熠心怀天下，稳重爱民，堪此重任。朕身后，传位于五皇弟秦熠，稳固朝政，以安民心。钦此！”
秦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恍惚地看着程潜之和四周仍然跪着的众人，用极其微弱的力量吐出： “程相，为……为什么？”。
“秦锐逆贼，不满先皇之诏，欲谋反篡权。你们也要追随吗！”韩子阳提声喝道，随后无数的兵卒从殿中冲出，将二百秦锐军团团围住。
“你们！你们哪里来得这么多人！”秦锐喝道。
韩子阳应道: “陛下早就察觉你的反骨，提前一月就往温泉宫中输送人马，为了不引人注目，这些士兵都装扮成商贩，你的人才无所察觉。你以为吾皇为何派郭武镇守龚阳？就是想给你来个请君入瓮！”
“可……可是郭武……”
“郭武、郭维都是陛下的人，陛下知道除尽你几乎所有府兵后，你必再寻增援。所以让郭先生和郭将军演了一出好戏。”
“那……秦熠……”
“竟敢直呼陛下名讳！胆大包天！陛下慧眼，自然不会来这宫中趟这浑水！如今还在皇宫之中，等着我的捷报呢！”
秦锐恍惚游离的目光投向程潜之，却从他漆黑的眸子里望见了深不可测的冰冷。
“程相辛苦，先入殿里吧。”韩子阳对程潜之说。
程潜之入殿后，忽然郭维爽朗的笑声传来，道：“秦锐啊秦锐，你没想到吧，我郭维也是当今陛下的人。你这点小伎俩，陛下慧眼，同我略施小计，便已引你入局。如今降服你这困兽，简直如反掌之易！”
“郭维，我当你是一代忠臣，与我筹谋，同抗秦熠老贼。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也是这趋炎附势的小人，竟帮着贼人！你怎对得起先皇与我，怎对得起郭家的忠臣之名？”
秦锐军里都是郭武的人，已经都被韩子阳的手下莫康命令着，退到一旁，看着好戏。
忽而，天空飘起了惨白的雪，随风散落，就像一场梦的碎片，凋零了。
“韩将军”郭维附耳上前，对韩子阳说“这秦锐要留活口带回去，让陛下亲自下令处决，杀鸡儆猴，才好断了这些反贼的念想。”
“秦锐，还不伏法！”韩子阳厉声喝道。
“父皇，孩儿来了！”
大喊一声，秦锐拿起手中的剑，斩断了自己的喉咙，也斩断了，这凄凄惨惨戚戚的梦幻泡影。
随着秦锐之血飞溅在白雪上。突然之间，宫墙外投入两颗霹雳弹，在宫院中炸开，惊天的响声让所人有都战栗起来。
郭维大声道：“韩将军，快带着程相撤离！想不到这秦锐还有反贼卧底在附近！”
“郭先生，可是这秦锐……”
“韩将军，这秦锐已死，带回去也是个死人。但你可不能在这送了命。为了你，也为了皇后娘娘，你的表姐。我们之后再回来搬他的尸身也不迟。”
郭维话音刚落，朝着温泉殿又是飞来两个霹雳弹，殿的二楼燃起火来。
“撤到院外，关上院门！”韩子阳一声令下，所有人顺着温泉宫后门撤离。
院墙外刀剑声响起，秦锐的五个府兵也渐渐被压制下来，整个温泉宫被淹没在火海之中。
“放箭！万一这院中还有什么伏兵，搬走这秦锐尸身，兄弟们咱们回去可没法和陛下交代！”韩子阳仍不罢休，从院外一声令下，
院子外的禁军朝着院内一通乱射，火花和箭雨，响成一团……
冰冷的雪花，飘呀，飘呀。随着风，飘向那无法触及的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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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阳城经历了一天的惊天动地，忽而宁静得让人难以捉摸。韩子阳派人熄灭的火势，抬走了灼烧得面目全非的秦锐的身体，带着郭维和程潜之回奉长去了。
夜晚，龚阳城外，一辆马车在一片漆黑无人的小树林里等待着什么人。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行色匆匆，往马车跑去。
“您来了。”车夫下车，去迎那黑斗篷。
“嗯”黑斗篷左右扫视，见无人，入了马车。
马车里有一武士，腰间携刀，扶着黑斗篷入了座，马车这才开始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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