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外债

　　说要养上几头猪，朱微安回家算钱的时候，发现家里的存钱，竟然少了三百文钱！这还得了，三百文钱可是大钱了，要说被人偷了，其它的钱还在，如果说是相公用了……

　　“相公，家里少的三百文钱，是你用了吗？”家里的钱是两个人一起赚的，她不是不让相公用，只是你要用到这么一大笔钱，总要跟她说一下吧。

　　“是用了，前头遇到了以前村里的人，逃难的时候，借了他点钱，给还了。”方决策一点都不心虚，这钱是他赚的，他只拿自己赚的钱还人家，不过份吧。

　　朱微安觉得自己被骗了，一个人逃难而已，怎么还欠别人钱了？招个不知根不知底的女婿，果然未知的麻烦就是多。

　　“逃难的时候竟然还能有钱借给你，想必你那个同村的人，家境很好吧。不知道他现在住那里，有空你们可以多走动。”

　　“他就住在镇上，人家以前可是村长家的儿子，钱道是有些。”要不是他们以前关系好，逃难的时候，谁敢把救命钱借给别人。

　　“那你还钱还完了吧。”这个得问，以前就是没问都不知道相公竟然还欠着别人钱。

　　方决策编竹框的手一顿，脸上没有任何犹豫的表情。“快了。”

　　“快了就好，我们几姐妹商量了一下，这地我们自己是种不过来的，打算租出去五亩，你要是没意见的话，我娘就找人租了。”

　　“这地我们自己种得了吧。”租出去能有几个钱……

　　“你种得了？我现在怀着身子，不为自己考虑，也得多想想孩子，咱两个人，七亩地都够呛了。”得什么得，相公你又没比别人厉害到那里去，人家种不过来，你自己就行？别以为她力气大，就不是女人可以当牛用。

　　“可这样一来，每年都要少赚很多钱。”他还打算着，好好种这十二亩地，再加上编竹框的钱，两三年就能把钱还完呢。

　　“差不多就行了，做人可不能这么贪心。”只想着少赚的钱，相公你怎么就不想想自己能不能种得完呢？还有，不种那么多的理由是什么，她怀着身子，难不成你还想让她一个孕妇，跟他一起种这十二亩地？

　　贪心？他只不过想这几年多赚点钱，把外债还完。明明自已家就能种得了的地，为什么要租出去。真想不明白娘子的想法！

　　“随你们了。”入赘的女婿就是不好，在家里都没多少说话的权力。

　　“虽然不种地了，但我打算养上几头猪。家里的钱我算过，还可以养五头，再借点起猪舍的钱就够了。”不种地难道还不能用这些时间去赚钱了？

　　“养上几头猪？娘子，你看别人家的，谁家会养这么多头？”异想天开也要有个限度，养头猪容易吗？

　　“干嘛要看别人家的，我们现在还年轻，多尝试一下不正好。”别人家也没有她这力气，养猪的事不是谁家都能干的。

　　尝试也要看事情　，养猪虽然赚钱，但养猪需要的人力太大，每天都要有人去割猪草。都有空去割猪草了，不如多种两亩地。怀孕都能养猪了，为什么不种地。

　　“再说，咱家也没那么多钱。”他还打算着，下个月再还一些钱的。全都投进去养猪，人家不以为他有钱不还吗？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猪仔的钱我们还是有的。而且，不够我再向娘家借一点。”钱不多她知道，她这不是在想办法赚钱吗？

　　现在抓一头猪，养到年末卖出去，也能赚上几百个钱，几头猪养好来，也有几两银子，不比种地差。再加上养猪还能有农肥，不亏。

　　“有多少钱，就买多少猪仔，少养点没关系，借钱就不必了。”外债还没还完，又要去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这养猪风险很大，几百个钱投进去，要是遇到猪瘟，连个哭的地方都没有。

　　“怕什么，又不是别人，等我卖了成猪就还钱，又不用很久。”赚钱的时候你怎么不急，等她花钱的时候，你就知道钱少了。

　　“可钱全都投了进去，等缺钱用的时候怎么办？”以他认识的人来说，真借不到什么钱的。虽然他还年轻，但也知道手上不能一文钱都没有。

　　“我现在暂时想不出会有缺钱的地方，再说，刚成亲的时候，我们不也什么都没有。没钱了可以再赚，等我生的时候，秋收也过了，这猪也能出栏了。”目前他们预计最需要钱的地方，也就只有宝宝出生以后请满月酒了。宝宝的衣服都不用担心，成亲的时候，她买了好些布料。

　　方决策觉得娘子就是无法理解他，养猪谁不给，只是你养就养了，为什么要把全部的钱都投进去？不管做什么营生，都要给自己留个后路，不应该把钱全都投进去的。

　　可是娘子又说，他们刚成亲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这钱不都是赚出来的吗？这话让他无法反驳，这些钱是怎么赚来的他清楚，娘子出力最多，她想花，他只能同意。

　　“你又怀着身孕，能养得了那么多头猪吗？”要是养得了，养猪确实很赚钱。但养猪不容易，这猪吃得太多，每天光就他们的粮口，就要花上很长时间。

　　“养不了我会提出来吗？这个你放心，这养猪那个姑娘家都会，我现在只是多养几头而已。别人家不会像我一样，一次就能背个几百斤猪草回家，自然养不了那么多头猪。”去割猪草的地方，离村里很远，而一般去割猪草的，都是村里的孩子，他们一次性能背回来的猪草很少，跟她没法比。

　　确实，妻主的力气真的没法说。猪草有着落了，养猪只要勤快些，没什么困难的。而勤快什么的，娘子这点没得说。

　　“你是能背个几百斤，可是到时候你大着肚子，也干不了那么多。”别说他虐待娘子，想想到时候她前面大着肚子，后头背着几百斤的猪草，这画面让人不忍直视。

　　她有想过这个问题，但自打怀孕以来，她的力气并没有下降，想必肚子再大些，也是没问题的。肚子小些的时候，她多积些猪草，冬天就积得差不多了。

　　“背不了几百斤，百来斤还是可以的，大不了我多去两趟。只是这样，地里的活就辛苦你了。就秋收的时候你会累点，辛苦一些就过去了。”

　　说不过娘子，她理由太多。真希望她生出来的孩子，力气能跟她一样大。

　　“回头我跟二姐夫把猪舍扩建一下，你去看看谁家有猪仔吧。”

　　“除了猪舍，鸡舍跟鸭舍也要准备起来，一样是养，就多养几只。”要说最来钱的方法，这鸡鸭少不了。这农家谁家不养上几只，这次她放手搏一次，养上一大群，辛苦一些，等宝宝生出来的时候，就能存上几两银子。

　　带宝宝可不好做工，宝宝还小的时候，都离不开身，那时想要赚钱就更难。现在不抓紧时期，等宝宝生下来，只会越来越穷。

　　娘子你这是要上天了吧，又是猪又是鸡鸭，你照顾得过来吗？这东西那样不是吃粮食的，养这么多，养得起吗？哎，说了她又不信，总要试过失望后，才会认清现实。

　　“你要养几只鸡鸭？”

　　“大楖三十只这样。”三十只母鸡，一天就是三十文钱，想得美就是好，不知道能不能养得活。这鸡养多也不怕照顾不过来，等她生的时候，杀了吃补身子刚好。

　　要上天了，要上天了……三十只，你真养得起！

　　“养鸡有那么容易吗，你一下子就来三十只！”看看谁家娘子像他家一样，一口气就想吃成大胖子，没见谁家养这么多只鸡过。

　　“养鸡有多难的，我还没跟你说，我还要养上三十只鸭呢。这鸭就养在菜地边上的水坑里，到时候我多种点菜，他们的食物就差不多了。”这鸡鸭可不能全都养在家里，听说养多了容易得瘟病，只能找个大点的场地，分开来养。

　　“你要放到地里去？”自家地里是已经围了起来，但是要养在外面，被人偷了，或是被黄鼠狼吃了怎么办？

　　“养在地里不行吗？晚上的时候，再挑回家就行。”放到地里让它们自己吃虫子，真是个好招。平时他们还得自己在地里抓虫子子，养个鸡鸭，就解决了一半。

　　可行，都可行，只是为什么真行的话，人家就是没养呢？那么大的地方，你养了也不怕鸡不见了。你怎么保证，那鸡每次都能找得回来？

　　“我们家能这么养，别人家也行，为什么别人家不养？”

　　我怎么知道？别人家不养，那是他们的事。我养了，难道就不行了吗？

　　“别人家要这么养也行，我又不反对他们养。只是你要下决心，因为养鸡不知道会不会遇上鸡瘟，不是每个人，都有我这魄力的。”赔本她也怕，毕竟他们没钱可赔的。而这本钱也不多，多赚一年总是有。如果一年的本钱都不愿意投资，怎么可能成功。

　　“你娘家有这么养过吗？”岳父，你是怎么养出这么大胆的女儿的？

　　“肯定没有，没嫁人当不了家，钱都是家里的大人在想办法，没逼急，才不会想办法赚钱呢。”还是没嫁人的时候好，钱的事那用她去着心。还是家里的男人没用……要是他赚得了钱，她会这么拼命吗？说好是编竹框，可是又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学会，现在的手艺，也就自家用用还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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