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仙家酒楼
傍晚时分，李玉凡信步往赵府走去。他摸了摸怀里揣着的三块石头，想到文静的赵怡，心里又一次感到愧疚。几年来，他一直想要回秦国找赵怡，把石头还给她，对她说声对不起。
来到赵府的跟前，李玉凡抬头一看，却是大出意外。原本的楼房岂止已经人去楼空，那楼根本是没了楼顶，少了堵墙，剩下的墙都带着几个大窟窿。看来这楼正在被拆除。
燕云跟在李玉凡身后，抬头看了看这残墟，又看了看正发楞的李玉凡，不明所以。
李玉凡接着继续往前走，来到了原来李府的门前，看到院里空无一人，荒草丛生。原来在李理死后，秦皇并未再追究李家，但李家因无人打理，也没落了。
燕云默默的看了看这废弃的院子，又看了看想着往事的李玉凡，心里忽然一动。
李玉凡在李家门口站了许久，似乎是在缅怀旧时的美好时光。
随后他并没有进入李家，而是接着继续往前走，走到了武将军府前，想看看武健怎么样了。只见武府大门紧闭，安安静静。
李玉凡拉住一个路过的行人，方知道武健和他父亲已经到大营集合，准备发兵到秦晋边界，而赵家几年前举家搬迁，不知去向。
燕云看着李玉凡打听武家和赵家的事，唯独没有问李家的事，心里已经若有所悟了。
李玉凡一无所得，不免有些失望。抬头看了看天色将晚，就抬脚往泰阳一家有名的酒楼而去。
来到了这酒楼前，李玉凡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匾额“仙家酒楼”，满意的笑道，“不错，以后要多来这里才是。”
燕云心里嘀咕，回头就叫人把这里改名为“妖人酒楼”。
酒楼的一楼坐满了嘉宾，热闹非凡。
燕云和小叶，跟着李玉凡，走进了酒楼。
一楼的喧哗声一下安静了下来。在众人的眼光中，李玉凡一行三人慢步走向了柜台，对周围一切熟视无睹，仿佛对万众瞩目已经习以为常了。
那掌柜看着这与众不同的三人，领头的男子穿着白衣粗布, 漫不经心，跟着的姑娘穿着锦衣秀服，相貌清秀，后面的丫鬟也穿着不凡，神色傲然。
“各位客官，楼上请。”掌柜看着来者不俗，亲自上来招呼。
来到楼上，李玉凡刚一坐下，燕云就老大不客气的在他对面坐下，顺手一拉把不知所措的小叶也拉坐下了。
”来碗蛋炒饭，一盘抄青菜，两碗炸酱面。。。”李玉凡正要继续说下去，却发现那掌柜的脸色不对了，再一瞧，燕云和小叶也好像有点浑身不自在。
“什么了？“李玉凡一脸无辜，不解地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
“客官，本楼不，不卖蛋炒饭，抄青菜。” 掌柜说的结结巴巴，满脸尴尬。
燕云和小叶脸都红了，一辈子没这么丢人过，上酒楼来点这个，还上二楼，我们不认识他。
“那有没有煎大饼，葱油糕？”大仙自顾自的回忆着小时候好吃的东西，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佳人美女已经脸都捂得看不见了。
旁边一桌坐了五个浮夸子弟，这时看出点名堂来了，借着酒兴，纷纷开口讽刺，顺便用鄙视的眼光扫向李玉凡。
“乡巴佬，吃不起还到这里来。“
“穷酸穷酸的，仙家酒楼怎么让什么人都进来啊？我胃口都要倒了。”
其中一个花花公子，借着酒兴，竟然风度翩翩的走过来邀请燕云和小叶。
“两位美人，要不要和我们几个哥们一块儿用餐啊？保证吃的比这乡巴佬吃的要好。”
燕云火了，“够了。离本小姐远点！”
那花花公子还不知死活的往上凑，“美人，不是哥吹牛，上顿饭哥几个随随便便花了一万块。”
他压低声音凑的更近，“告诉你个秘密，哥的爸是朝里当大官的，官拜五品呢！”
接着，他向燕云甩了个笑脸，眨巴了下眼，“低调，低调。”
李玉凡满不在乎，饶有兴趣的看着燕云和小叶如何对付这些蠢得要死的倒霉蛋。
燕云原本满脸怒容的脸一下笑开了，真是满屋生辉啊，看的李玉凡都一楞。
旁边的客人都可惜的摇了摇头，这世道有权有钱的人横行霸道，真是可恶！自己怎么就没有个厉害的爹呢。
燕云颇有兴趣的问道，“噢？朝中大官，还是个五品这么厉害？他是谁啊？”
那倒霉蛋一看有戏，“我家老头是盐督司的王大人。”
燕云脸一翻，恶狠狠的说道，“一个管私盐的五品官也这么肥的流油。我一定会让我爹好好查一下!”
李玉凡心里笑翻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坑爹吗？看来天道还是公平的，那贪官吃进多少就要吐出多少，甭管自己藏的多好，自己的子孙注定会露出马脚来。
燕云横了偷着乐的李玉凡一眼，对边上一脸尴尬的掌柜道，“上一桌你们最有名的酒菜。”
那刚坑了爹的花花公子悻悻的退回自己的桌子，看燕云这大小姐脾气，穿着打扮，来历肯定不小，不敢再放肆，只能把小二叫过来骂了一顿出出气。
李玉凡轻轻一笑，“在饭楼里找小二出气，果然有人比我有胆啊。”
燕云不解，“那又怎样？”
李玉凡不语，只是偏着头看着那小二出入厨房的地方。只见那小二刚从厨房端出两盘菜，就往里各吐了一口，把菜端到那五人的桌上。
李玉凡回头看见燕云和小叶满脸震惊的样子，“我忽然不饿了。”
燕云和小叶回过神来，相互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说，“我们也不饿了。”
李玉凡向她们笑了笑，“那我走了。“ 一步从二楼窗户跨出了酒楼，把二楼的人吓得酒都醒了。
燕云气的一拍桌子，扔下一把钱，跟小叶说，“你先回去。” 几步到了窗口，一纵跃了下去。
这一下二楼的人又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五个花花公子吓呆了。尤其是那王公子，这下心里变的忐忑不安，估摸着是不是真给家里惹祸
了。几个人再没了吃饭的兴致，都散伙回家了。
燕云落在街上，就看见李玉凡在前面不紧不慢的逛夜店。眼见他在一家烧烤店前的桌子边坐下，要了壶酒和一盘烧烤，看样子正准备犒劳犒劳自己。
燕云一下坐在李玉凡对面，劈手夺过了酒壶，猛灌了一口，“你休想把我甩掉！” 说完把那盘烧烤也抢了过去。
李玉凡没办法，只能再叫了一份。
燕云问，“你怎么知道那小二会使坏？”
“天道制约。大人物有大人物发威的时候，小人物有小人物抵抗的手段。就算小二这次忍了，下次也会用个什么法子来报复那伙花花公子。“
燕云沉默地点点头，话锋一转，试探地问李玉凡道，“你来泰阳，不会只是来逛夜市的吧？“
李玉凡难得地伤感起来，吞下一口酒，温柔地对燕云道，“也算是吧。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多少次从梦中醒来，以为自己回到了泰阳，在晚上逛着夜市，却发现自己还在千里之外，这种无法回到家乡的无奈，刻骨铭心，你不懂，我也情愿你永远不要懂。“
看着李玉凡一口一口地喝着闷酒，燕云不敢多说了，只是陪着李玉凡。
这时烧烤店的老板过来好心的说，“近来泰阳地面上不是很太平，出了个采花贼。两位年纪轻轻，还是早早回家为妙。”
李玉凡看了燕云一眼，“你还是现在就回去吧。老板，结账。” 李玉凡拿出了那枚玉佩，“这个够不够？”
燕云眼瞪大了，俏脸也气歪了，叫道，“不要！“
燕云付了钱，气呼呼地说，“现在你除了那枚玉佩，还欠着我钱。明天我再来找你算账。”说完转身走了。
李玉凡看着她落单的背影，心想，要不要救她？想了想腰包里只有宛国釖, 没有大秦闰。算了，看在她是自己金主的份上，帮她一把。就起身远远的跟燕云去了。
燕云急着在宫门关闭前赶回宫，所以只想着抄近路，胡同小巷也不管。她走着走着，只觉的背后一下毛骨悚然，便失去了知觉。
燕云背后出现了一条黑影，还有随后出现的李玉凡。
李玉凡挥手刮飞了空气中的迷粉，一把抓住那黑衣人，“说吧，你为什么要采花？”
采花贼大惊，奋力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动弹不得。
剧痛之下，采花贼无奈道，“还不是因为喜欢漂亮姑娘，她们却正眼也不瞧我，所以我只能铤而走险。“
李玉凡讥笑，“那她们就喜欢你了？”
采花贼苦笑，“没有。不过我不在乎了，因为她们终于不能再忽视我了。不过，这种快感也早没有了。我现在心里只有恨。看着她们风华正茂，既然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
采花贼的神色从惊恐，到失落，最后变到狰狞。
李玉凡看了他一眼，“天生万物，必有所用。摧花，有违天道，我送你上路吧。”伸手一指，采花贼身上顿时冒出无数血污脓疮，惨叫而死。
李玉凡对着后面的空气说，“还不快把公主带回宫里去！“
李玉凡身后冒出两个气喘吁吁的侍卫，他们是奉秦皇之命跟踪李玉凡的，现在才刚刚赶到，看到了这毛骨悚然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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