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天命已定

　　不多时，中间这只香烟燃尽。

　　那宛如潮水般的道家源力缓缓褪去，逐渐沦为平淡。

　　苏择抬起头，雪白的长发在风中飞舞，那飘然的长发并非长者的银发鹤发，也非修炼有成的真人玉发，而是那种颜色与雪一摸一摸的雪白之发，不但色泽洁白、光润，且充满青春与活力。那赤火色的火焰贴花，铭刻在额间，那与贴花一模一样色泽的瞳孔，充满着纯净的魔性。

　　“敢问，仙……仙长可是峨眉派的剑仙？”

　　白夫子与两个胆大的寨民小心翼翼的靠近苏择。

　　距离苏择灭掉鬼子小队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被鬼子炮击惊吓，又被苏择的出场镇住，吓到躲起来的寨民，才胆敢冒出头。白夫子的胆子不大，但是见识远远比乡野的寨民要高的多，才能壮着胆子带着两个替死鬼，前来查看。正好看到苏择跪在地上，痛苦的缩着身子，短发生长，长出雪白长发与赤红瞳孔的一幕。

　　此时，还珠楼主李寿民所写的蜀山剑侠传早已经传遍大江南北，鲜少有人未听说过。苏择从天而降的出场，与坡上那些变成冰块的鬼子，实在不能不让人联想什么剑仙真人，洞天奇遇、神仙遗宝。

　　“这里没有峨眉剑仙，倒是有夷陵老祖魏无羡。”

　　苏择的心情并是不是很好，原始大王接受苏择的祈愿，让苏择如愿成为魔族，但也给予苏择狠狠一次教训。

　　大天尊的意志无以伦比，远非苏择这样小角色可以违背。别看大天尊与天尊格位只差一阶，实际上是两个世界的差距，如果说天仙是凡人的“神”的极限，先天神祇便是天仙们的“神”的终点，而三位大天尊则是先天神祇的“神”。祂们与先天神祇之间，那是神与人之间差距。

　　祂接受苏择的堕天诉求，但是亲自为苏择重塑让苏择堕天为魔的“永劫契约”。

　　经过大天尊的重塑，祂编织的“永劫魔族”极为精简，“巫王体系”亦极为干炼，入门、分级、分类，都变得一目了然，且几乎所有等阶，都苏择所设计五阶，推演到二十阶。并且相互之间，不但变得紧密息息相关，在拆开之后，每一个环节都极为独立，皆可以自成一体。

　　一句话，重铸的体系对于所有加入者，不但变得极为友好，潜能获得极为非常巨大的提升。

　　奈何，它对所有人都变得友好，唯独对苏择这位创造者变得非常不友好，原始大王精简苏择与众位盟友设计的永劫体系，并未对它们大张阔斧的修改，也不曾将它变得复杂，但是祂拆开永劫体系的源头：永劫契约，真正的重铸契约。

　　过去的永劫体系，虽是苏择通过反复不断的献祭，一条一条规则建立在纷纷牺牲不可思议的祭品为代价，才铸造而成近乎不可摧毁的“永劫体系”。但是实质上，铸成“永劫体系”并非永劫契约，即使苏择进行重铸，也只是重铸契约的力量、神性与底蕴，本身不曾撼动契约半分，也无法撼动半分。

　　苏择虽然自称要带着十二亿九千六百万位先天神祇进行堕天，实际上真正堕天是先天神祇的神性与苏择自己，永劫契约具备的本质并未有一丝改变。这次闹剧看似宏大，归根结底的本质，仅仅是一位道君级神明堕天而已。

　　但是现在原始大王是真真正正拆开永劫契约，将十二亿九千六百万为先天神祇的本质，作为根源材料与苏择本身根源结合铸成“永劫体系”，且彻底链接到道教体系，将“概念之地*永劫魔界”，将巫王之名与巫王契约镶嵌到所有道教存在的地方，彻底变成道教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这样的合并，这样的镶嵌，这样的根源本质，这样永劫魔界。先天神祇本身的不朽性结合原始大王亲自动手，彻底让作为魔尊的苏择、苏择的永劫体系与他的永劫魔族，真真正正与道教共存，可以说已经达到不可摧毁，再也无法被撼动。

　　——即使是另外两位大天尊，也无法撼动。

　　可是“永劫体系”的本质获得难以置信的提升，但是苏择质并未获得一丝“好处”。

　　首先，大天尊重铸苏择的“禁元体系”。

　　“禁元”创造力量，它的理念便是“以神性为祭品，牺牲神力的万能性，换取禁元某方面具备超出神力的专精力量”。

　　苏择创造禁元理念很好，可惜铸造出禁元，执行力度并不彻底。就像是游戏角色进行重置加点，苏择虽然改变角色的属性，降低大部分的属性，而提升某一种属性，但是并未其他方面属性彻底归零，依然保持一定力量。

　　对于基础属性超出常人万倍的游戏角色来说，即使某种属性失去百分之九十九的属性，依然超出常人十倍力量，并未彻底执行“禁元”的理念。1这显然不会大天尊待见，他现在将这个理念彻底执行，执行非常彻底，且铸成为核心的规则。

　　不巧，苏择的根源之理是，他所蕴生禁元自然便是创生禁元。

　　具备无以伦比的创生能力，但是不在具备任何战斗力。

　　其次，苏择加入道教，按在规则他每日可以从道教领取的“油碳钱”，即是“根源养分”、“道教源力”，数值极为庞大：作为一名天尊级道君，他每秒可以从道教汲取暗面源力，足够供养十位天仙一千年的修炼。对于油碳钱，原始大王极为大气，祂不但实打实依照十二亿九千六百万位天尊级道君给予，并且单独为苏择开具三倍俸禄。

　　奈何，原始大王编织时规则这些油碳钱，必须全部投入“永劫魔界”的铸造与建设。即是“永劫魔界”的建造彻底完成，油碳钱有了剩余，只能作为永劫魔族发展的资源与……给予下属们的俸禄，偏偏苏择本身不准私用半分，也无法私用半分。

　　——他必须按照自己设计“升级规则”，一缕缕获得成长养分。

　　苏择以自创的“完人”的种族概念，蜕变为高等魔族，但他所具备的养分，甚至不足铸造出幼年体的“完人体质”。

　　其次，永劫体系是苏择模仿种田流游戏打造，规则也是由苏择设定，类似一款游戏的设计师、编程师、管理员与……玩家。所以，苏择自然不会老老实实与其他人（契约者）一起公平的玩游戏。他为自己设计许多后门或者称之为控制指令，包括一定程度对游戏修改的权利，让自己可以“开秘籍”。

　　大天尊并未完全抹除这些后门，而且优化一些控制指令，但有意思是大天尊设定这些控制指令连他自己都不具备使用权利。唯有具备使用权利是苏择，偏偏以他的本质，以他的禁元，已经无法撼动永劫体系本身的规则，完全没有打开控制台的力量，彻底失去作为游戏gm的高位本质。

　　——除非他愿意付出极为高昂的代价，才能购买一次秘籍使用次数。

　　不过，苏择也在这次大天尊的亲自动手的过程，察觉到“永劫契约”比自己想想要强大、结实。它是由十二亿九千六百万位先天神祇付出自身的一切存在，以整个先天神祇的种族道化为代价才铸造的“契约”，它们皆赋予这份契约非同一般的意义，让它具备可以高于先天神祇意义的资本，触摸大天尊们才具备境界的可能性。

　　这也许是三位早已经不问世事的大天尊们，愿意理会苏择玩笑般诉求的理由。否则莫说只是区区苏择的卑微诉求，便是整个道教所有成员加在一起，去求三位大天尊，也未必能够祂们三位低头看一眼。因为对祂们来说，纵然道教本身对祂们也已经完全毫无意义，除非道教掌教亲自请令，才有资格让祂们理会。

　　这也是苏择敢于恶搞的原因，他不认为三位大天尊会跟自己一般见识。因为神从不会在意蝼蚁对自己是否尊敬或者羞辱，也不会因此多看一眼。

　　苏择看错“永劫契约”的本质，更看错成就“永劫契约”的源头具备怎样的力量，那是无数数轮回、无数数的世界、无数数存在们，发自内心深处的诉求，才诞生的“奇迹”，并且这份“奇迹”历经先代先天神族们与五代契约者共同铸成的“救世使命”。

　　这种使命并不具备力量，甚至现在连本身的神圣性都完全失去，作为铸成永劫体系与永劫魔性的资粮，但是使命本身却依然存在，依然绝对，绝对到可能连大天尊本身也无法撼动。也许正是这无法撼动的“使命”，才让在三位大天尊面前保留一丝选择权，留住性命。

　　这让苏择深刻意识到，似乎自己有了那么一丝可以随意浪的资本。

　　好像，自己的胆子可以再放大一些。

　　——刚刚完成一次做死的苏择，显然并未吸取教训，已经踏上再次作死的准备。

　　苏择心头的郁闷，让他毫无一丝与这个位面土著们交流的心思，他仅存不多的节操，让他还能记住自己目前正在逃跑的过程之中。这个位面并不是他逃跑的终端，而是用来摆脱追踪的中间站。因为他所操纵星门，已经记录这个位面的坐标，让它**裸显露在祖国的面前。

　　尽管，目前祖国并不具备通过星门寻找异位面的高等力量，但是追踪坐标还是可以。

　　苏择必须赶在他们找到自己之前，离开这个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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