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我就是我
轰！
一团血雾，从陈枫胸前爆出，留下一个碗大的伤口。
陈枫看着胸前的长剑，大脑急速运转，思考着应对的方法。
雷电剑道，速度极快，威力极强，有什么弱点？
雷电的弱点，便是不能持久。它在极强的爆发之后，必定会有一段疲软的时期。这个时期，便是雷电剑道的破绽！
刹那间，陈枫左手猛抓即将收回的雷剑剑身，右手魔剑如同狂风骤雨，对着龙泽剑呼啸而来。
果然，龙泽剑退了！
“果然如此，雷剑剑道的奥义，就是经过短时间的蓄力，然后一次性将力量爆发。力量爆发之后，便会进入再次蓄力的阶段。这个时候，就是他的破绽。”
陈枫眼神一凝，身体不退反进，对着龙泽剑穷追不舍。他的魔剑，就像是连绵不断地山峦，又像是汹涌澎湃的江海，浩浩汤汤，永不停留。
进攻，进攻，再进攻！
不给龙泽剑，任何喘息和蓄力的机会。要让他所有的力量，全部疲于防守。
而雷电剑道，根本就不善于防御！
不过几分钟，陈枫的魔剑，将龙泽剑的雷剑轰然砸飞。魔剑剑刃去势未消，在龙泽剑的右手，划出一道血痕。
顿时，龙泽剑脸上微微一笑，说道：
“不错，竟然看破了我的雷剑剑道。那么，我再换一种剑道，音波剑道！”
龙泽剑伸出右手，对着远方一招，一把细剑飞入他的手中。紧接着，龙泽剑的细剑，对着空中不断挥动。
呜呜呜——
一道道刺耳的声音，仿佛鬼哭狼嚎，震彻着陈枫的耳膜。这噪音化为一道道音波攻击，轰入陈枫的精神，摧毁着他的大脑。
“音波剑道，就是音波攻击？”
陈枫只觉得脑袋极为疼痛，像是无数针扎一般。而随着龙泽剑挥剑的速度越来越快，这股疼痛在不断加大。
“是不是大脑剧痛，无法忍受？这种状态下，你如何抵挡我的剑？”
龙泽剑戏谑地笑着，手持细剑不断与陈枫撞击。每一次撞击，都有一股极具毁灭性的音波，轰入陈枫的大脑，让他头痛欲裂。
陈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大脑高速运转。
“音波剑道，到底有什么弱点？”
只是一瞬间，他大脑之中储存的战网资料，已经给出了答案。
“声音，依靠介质才能传播。声音的本质，在于震动。换句话说，他的剑传递给我的，是一种震动的能量！”
一念到此，陈枫豁然开朗，他体表灭天魔能涌动，构成了一套能量铠甲。这套铠甲离开陈枫的体表，在铠甲内部形成了一片真空环境。
真空没有了空气作为介质，陈枫的耳中，瞬间失去了那股嘈杂的噪音。他心中大喜，手中魔剑挥出一道道黑色剑光，向着龙泽剑轰了过去。
顿时，龙泽剑眉头一挑，脸上充满了讥讽。
“哦？你的悟性不错，竟然领悟到了音波剑道的破解之法。但是，你可别忘了，我有千万剑道，千万剑意。难道，你能都一一破解？”
说罢，龙泽剑左右手分别握住一把剑，对着陈枫刺了过来。
“两种剑意，我看你怎么破！”
一把白光长剑，闪耀着圣洁的光芒，给人光明自由的希望，似乎能够消除一切邪恶。
一把黑光弯刃，弥散着邪异的黑气，给人毁灭一切的绝望，似乎能够扼杀一切善念。
刹那间，陈枫眼前仿佛产生了错觉。一位天使和一位恶魔，携手并肩，对着自己的身体猛刺而来。
“天使剑意和恶魔剑意？这种神魔剑意，我该如何化解？”
陈枫心中大骇。仓促之间，想不出任何办法，他只能将魔剑一横，阻挡在身前。
轰轰！
陈枫的身上，顿时响起两道爆响。他的双肩，被刺出两道巨大血口。瞬间，便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只是两种剑意，你已经无法抵挡了吗？三种呢，四种呢，或者说，全部呢？”
龙泽剑张狂地大笑，他右手一挥，身侧一片长剑，向着陈枫呼啸而来。
陈枫骇然发现，他的身体，被十几种不同的剑意锁定，根本无法逃离。
割裂剑意、真空剑意、绝情剑意、子弹剑意……各种各样的剑意，交织成一片死亡之网，向着陈枫笼罩而来。它们就像是一个绞肉机，要将陈枫的身体绞碎。
任何一种剑意，陈枫都要仔细研究很久，才能想出破解之法。但是，他尚未弄清楚这些剑意是什么，十几把剑已经临近。
“糟糕！”
陈枫眉头紧皱，手中魔剑闪过一片黑光，与这些凶悍的剑道意志撞击在一起。
轰！
没有任何悬念，陈枫就像是以卵击石一样，身体被快速抛飞，鲜血淋漓。
碰！
从空中坠落，陈枫仰面倒在了地上。他看到天空之中，龙泽剑高高悬浮，就像是一位不朽的神灵，冷漠地盯着自己。
这种目光，带着浓浓的嘲弄和不屑，就像是一位人间帝王，在看着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你一个凡人，也想破尽天下剑道？你的行为，就像是企图阻挡车辆的螳螂一样，幼稚可笑。接下来，我会让你感受到，万千剑道的恐怖！”
龙泽剑冷声说着，一股浩瀚气势，从他身体骤然爆发。整个空间，所有的剑，竟然微微颤动了起来。
“万千剑道，万千剑意，听我剑意塔的号令，将眼前的敌人，斩杀！”
龙泽剑大声怒吼，右手对着陈枫的身体一指。顿时，成千上万把长剑，对着陈枫的身体呼啸而来。
每一把剑，都带着极具毁灭性的剑意，威力堪比星器。就像是成千上万剑道大能，对着陈枫发起袭击。
下一刻，陈枫的下场只有一个，被万剑穿心！
危急关头，陈枫的思维，突然静了下来，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空灵状态。
生死之间，他终于再次进入了顿悟。
冥冥之中，似乎有个声音，对着陈枫的本心，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质问。
“什么是剑？”
脑海之中的战网资料，瞬间给出了答案。
“剑，是古代流传下来的短兵器，由剑柄和剑身构成，剑身包括锋、脊、从、锷、腊……”
但是，陈枫的心中，充满了迷茫。
按照形状来定义的东西，就是剑吗？那么，剑意是什么，剑道又是什么？
看着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的剑，以及各式各样的剑道意志，陈枫的心中，突然灵光一闪。
不管是火焰还是冰霜，不管是生命还是物体，不管是声音还是能量，都可以成为剑道意志。万物皆为剑道。
因此，万物皆为剑！
顿时，陈枫的脑海之中，给出了清晰的答案。
“什么都是剑！”
冥冥之中，那个声音，问了陈枫第二个问题。
“剑是什么？”
刹那间，陈枫心神一震，充满了疑惑。
什么是剑？剑是什么？两个看似相同的问题，却有着不同的答案。它们代表着，对剑领悟层次的加深。
“剑是什么？”
陈枫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手中的魔剑。顿时，他想起了可爱的悠悠，内心闪过一道柔情。
对我来说，剑不仅是杀人的武器，还是我的爱人！
但是，对于我的敌人来说，我的魔剑，是他们的噩梦！
一念到此，陈枫眼神一凝，心中豁然开朗。
“不同的人，剑代表着不同的含义。剑因心而生，剑因我而活。”
“剑，就是我！”
顿时，冥冥之中的声音，问了陈枫第三个问题。
“我是什么？”
这个问题，显然比前两个问题，更难回答。这个问题，叩问本心！
我是什么？
“我是陈枫，我是一个人类机甲师，我是陈思祖的儿子，我是逆天之人……”
陈枫喃喃自语着，却对自己的回答，完全不满意。
若我不叫陈枫，我就不是我了吗？若我实力不是机甲师，我就不是我了吗？若我的父亲不是陈思祖，我就不是我了吗？
姓名、实力、家庭……所有的一切，都无法解释我是谁。
因为，整个世界，都在不断变化。不论是姓名、实力、家庭，还是其他的一切，都可能会发生改变。
那么，我是什么？
没有答案，不论陈枫如何冥思苦想，都没有答案。
顿悟状态之下，周围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变得非常缓慢。
陈枫的目光之中，万千把剑如同慢慢爬行的蜗牛，缓缓来到陈枫面前。接着，十几把剑尖轻而易举地刺破陈枫的皮肤，要将他的生命彻底剥夺。
一个绝望的念头，从陈枫心底浮现。
“我马上要死了，死于万剑之下。这个世界，将不再有我的存在。”
“我死之后，姓名、实力和家庭，都已经不重要。也许有人会记得我，但我却已经消失了。”
“永远的消失……”
刹那间，陈枫眼神一凝，整个灵魂散发出极为强悍的气息。
最后这个问题，因为面临死亡，他找到了答案。
“我就是我，因我而活，随我而死。我可以不是陈枫，可以不是机甲师，可以不是人类。但是，我绝对不能不是我！”
刹那间，陈枫抬起头，双眼划过一道厉芒。
“我就是我，剑道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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