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三章
今天晚上要作为路先生的女伴去参加派对，
这种情况很少见，
因为路先生很少参与人间的具体事务。
下午我们先去时装店选购衣服，
这人，说他在旁边我才能来人间。
有那么危险吗？
这时的巴黎以夏奈尔店和威奥耐店是时装龙头，
威奥耐女士设计的女装都是极富于动感的，
比如斜角下摆的裙子、
上身胸背开到很低位置的礼服裙等等。
来巴黎也不少次，但是我还没有去过，
因为风格对我来说太成熟了。
自从来风堡之后，身量不长、容貌不变，
心理是成熟了，外表还是停留在十六岁那年。
我看我也日进逼近“妖怪”一类了。
路先生也没有带我去这两家店，
而是去了一家日本人开的裁缝店，
时间匆忙还不及订做，
他就帮我选了一个白底碎花蕾丝边的连衣裙。
这、这看上去像童装啊！
而且欧洲人成熟早，我穿上不是很像小孩子了？
但是他没多说话，让我立即换上，
又去买了酒当作礼物。
我们去了郊区的一个庄园，
到的时候已经有一些人了，
一开始他还能跟我一起走，
后来就被几个军官拉走应酬去了。
我也好奇地到处转转，
庄园外面绿意森森，里面灯红酒绿。
“你是路带来的。”
一位金发碧眼的女人走过来跟我说话，
眼中还带着三分挑衅。
“你是他的什么人？情人吗？”
“他是我叔叔。”我不高兴地说。
“哦，原来是这样啊，哈哈。”
她做作地用手捂住微张开的嘴笑道，
“我还以为他的品味是喜欢洛丽塔这种呢，
看来不是啊。”
她说完就向路先生那边走过去了。
哼，我就知道，总是到处招惹桃花。
没有了到处探寻的心情，
拿了块黑森林蛋糕坐到二楼的小阳台上看风景。
带我来干嘛，不是那么多朋友吗？
一边想着一边用叉子狠狠地戳着蛋糕，
又抿了口苏打水，
不行，一会儿我就去拿威士忌，
凭什么来派对还不让我喝酒，
自己又跑去逍遥。
“你是谁啊？”
我看到一个抱着金发洋娃娃的小女孩出现在夜幕低垂的阳台上，
“我是这里的客人。”我回答。
“客人？”小女孩看上去不太开心，
“是爸爸请来的吗？”
“嗯。。。我不认识你爸爸，我是别人带我过来的，嗯，我叔叔。”
“这样啊，”小女孩笑了，接着给我了一个小熊糖，“我看你也不像她们那样。”
谁们？还有这小熊糖，把我也当小孩子了么。
“你妈妈呢？”
“妈妈不在，”她落寞地说，“爸爸说妈妈去天国了。”
啊，这可怜的孩子，我刚想再说点什么，
就听见有人喊：“夏洛特小姐，夏洛特小姐？”
她听到之后，马上跟我说：“不要告诉女佣我来到这里，爸爸不让我下楼。”
“好，我知道了。”我刚说完，她马上从阳台跑到屋里去了，洋娃娃的头发随着她的奔跑也呈波浪形舞动。
“请问您看见夏洛特小姐了吗？就是一个大概六岁的小女孩。”女佣找到小阳台问道。
“没有哦，”我回答，“帮我拿杯酒。”
“哦，请稍等。”女佣回答。
又坐了一会，女佣也没有把酒拿上来，
我到了一楼。
这时已经临近半夜，酒精和夜色的双重作用下，
人们也逐渐揭露自己隐藏的内心。
穿着女装的男子，抱着猫的女士，
跳着爵士舞的人们，浓浓的烟雾。
一战刚结束后保皇党、外交官、党卫军、布尔什维克几方势力在柏林交织，形势诡谲多变，
而前两年独领风骚的那位小胡子打了波兰闪电战后，形势更加一触即发，火药味在空气中都能感受到。
“这位女士，请问你是日本人吗？”
我转过头，是一位穿着军服的人在问我，
“不，我是华国人。”
我谨慎地说道。
“华国人？元首倒是不讨厌，不过。。。”
他的笑容中带着点残忍的感觉，
“你的皮肤很好啊。”
我刚想回嘴，
“西勒曼先生，这是我的女伴。”
路先生出现看着他说。
“路，原来是你的女伴啊，刚才怎么不介绍给大家呢？”
“她很怕生。”
“呵呵，”西勒曼轻笑道，“路，你真的应该来参军加入我们，我有感觉，元首会喜欢你的。”
“再说吧，抱歉，西勒曼，我们要走了。”
“走？派对刚刚开始啊。
“我明天还有事务。”
“好吧，路，真可惜，如果你跟我一样是学医的，而不是律师，想必我能跟你有更多共同话题吧。”
路先生直视着他：“是啊，很可惜我不是。”
“哈哈，”西勒曼拍了拍路先生的肩膀，
“那下回再见了。你也是，美丽的小姐，
如果你的眼睛是绿色的，那就完美了。”
他轻笑道。
我还没明白什么意思，路先生就拉着我的胳膊走出庄园了。
“他刚刚想说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以后看见他离他远点。”
“哦，以后？我们还要来这样的场合吗？”
“不一定。”他看着我道，
在走通向大门的石子路上，
幽静的夜里只有我们的脚步声。
“今天是必须带女伴的。
如果不喜欢，你以后可以不用来。”
他说道，
“我也没想到西勒曼这样的家伙还能坐到这个位置，形势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在月光下我看着他的侧颜，紧绷的下颌线、高耸的鼻梁。
“路先生，我们风堡。。。”
“你不用担心，今天只是探查一下而已。”
呼，那就好，其实我已经习惯风堡安静的生活了，虽然外面局势紧张我不是不知道，
但是我不希望有什么来打破现在的状态，
也许我很自私，但是。。。
我看着路先生，他也回头看着我道：“
没喝酒，吃什么了？”
哼，还说，我刚想要酒来着，
“黑森林蛋糕。”
“走吧，带你去吃夜宵。”
“去哪里？”
“中餐馆。”
哦，太好了，可以点阳春面了，正好垫垫胃。
餐馆一直开到4点钟，我一看表，现在也1点了。
“快走吧。”他说道。
我赶快跟上。
这男人走一步赶上我三步。
彼时夜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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