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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番外 危城


  张大雍经营江北,数次打退后燕进攻,被拜为镇北将军、都督幽青徐兖豫五州诸军事、持节、领徐兖二州刺史、广陵相,本官凉州刺史、护羌校尉、庐江太守依旧,爵西平郡公,食合肥六百户。

  一时间,张大雍风光无两,被称为江北柱石,非宗室出身、而官爵可与之相较者,惟荆州桓玄而已。

  桓玄业已扫平荆州,朝廷被迫拜其为后将军、都督荆司雍秦梁益宁七州诸军事、荆州刺史、假节。桓玄不能满足,又自领江州刺史,未几,朝廷屈服,加其都督江州扬州诸军事、领江州刺史、持节。

  会稽世子司马元显紊乱朝纲,因征调江南诸郡已免奴为客者至建康服兵役,爆发了孙恩之乱。

  孙恩连年攻击朝廷唯一能掌控的三吴地区,杀死士族无数。桓玄趁机封锁长江漕运,使得东土饥荒,使得朝廷上下人心慌慌,以为末日终焉。

  与此同时,孙恩别部卢偱从海西登陆,挺进广陵,为张大雍所击溃,卢偱旋即败死。孙恩所部为张大雍所震慑,不敢再对江北有所图谋。

  张大雍在江北屯田数载,已有成效,运粮五万石于建康。为朝廷所嘉奖,又加督冀并二州及晋陵军务、使持节,令其统领刘牢之部讨伐孙恩。张大雍遂执掌北府兵兵权,如谢玄故事。

  孙恩未越年而事败,本人不知所踪,或云已死于乱军之中,三吴遂平。司马元显见三吴已定,便又开始排挤张大雍,着力提拔刘牢之。张大雍不与之争,坚辞晋陵军务,还镇江北。

  朝廷许之,拜张大雍为车骑将军,夺其冀并徐三州军务和徐州刺史。拜刘牢之为征东将军、都督冀并徐及晋陵三吴诸军事、假节、领徐州刺史、会稽太守,使之统领京口北府兵与张大雍对峙。

  桓玄起兵,顺江东下,在白石大败官军,进抵石头城。司马元显欲引张大雍与桓玄两虎相争,其时后燕犯边,张大雍率军进抵洛涧。司马元显无奈以刘牢之讨伐桓玄,刘牢之复叛,司马元显被俘。

  桓玄顺利进京,把持了朝政,旋即拜张大雍为太尉,召其入京。张大雍以江北未靖而不受。桓玄以堂弟桓修为徐兖二州刺史,以高雅之为广陵相,又派苻宏为说客,许以高爵显官。

  桓玄年少时曾为司马道子所欺诲,辱及桓温,因司马道子势大而隐忍。得知张大雍之父为司马元显羞辱后中风而死后,起了惺惺相惜之感。于是处决司马元显及其六子,将其首级送于江北,又流放司马道子于安成郡,旋即派人将其毒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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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郗道茂进来的时候,张大雍正对着案几上的匣子发呆,见到她进来,慌忙合上了匣子:“你怎么过来了?”

  郗道茂挑挑眉:“怎么,我不能过来?我难道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他俩成婚快有三载,平时常有摩擦,多以拌嘴为乐,只是今日张大雍罕见的不配合。

  他颇为意兴阑珊地说:“没什么,你想来就来吧。”

  郗道茂指着他手边,问:“里面是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

  张大雍皱皱眉头,嘴角随即挂起轻浮的笑:“我可得事先提醒你,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哼,你不让我看,我偏要看。”她拿起匣子,打开一看,随即尖叫一声,跑出门对着台阶下干呕起来。匣子落在地上,一颗硝化处理过的首级滚落下来。

  张大雍俯身收拾好了匣子和人头,郗道茂捂着嘴气势汹汹地杀进来:“这是个什么鬼东西?你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玩意儿?”

  “这是会稽世子司马元显的人头。”张大雍唤来仆人,“来人啊,收拾好家庙,准备好祭品,把这个匣子拿过去,一会儿我要过去祭祖。”

  郗道茂背靠着柱子,好悬才站稳身子。仆人从张大雍手中接过匣子的时候,眼尖的她又不慎看见了几根露在外面的毛发,强行咽了回去,才没有在张大雍面前吐出来。

  “我和你说过多次的。”张大雍又给她解释道,“司马道子父子多次羞辱我的父亲,致其中风而死,是我的仇人。如今桓玄迎合我,杀了司马元显全家,而司马道子也在流所被毒杀。”

  郗道茂一想到曾经权倾朝野的会稽王父子就这样被人宰杀,有点不可置信的感觉。三年前她刚嫁给他时,他就口口声声就说要报父仇,她还奚落过他,但转眼间,居然是大仇已报了。

  “等一等!”她扯住正要出门的张大雍的衣袖,“桓玄召你进京就是想剥夺你的兵权,你不会真的觉得你俩惺惺相惜,他不会害你,就傻呆呆地羊入虎口了吧。”

  “夫人关心我?”他反手一捞,把她搂在怀里,顶着一张俊颜欺身上前,“桓玄许我以太尉之位,这可是你祖父曾坐过的位置。”

  “我父亲亦曾任过徐兖二州刺史。”郗道茂尝试推开他,没有成功,于是撒娇道,“大雍~我不希望你有事,你别去了,好不好?”

  “还说你不关心我?”

  “呵呵,我只是不想再次守寡而已。”

  张大雍气得低头吻住了她贱贱的嘴,郗道茂拼命地推着他的胸膛。“唔唔唔,这、这可是,呵、这可是白天!”

  张大雍把她按在门板上:“我不去建康,桓玄就要与我开战,广陵距离建康和京口太近,我没有足够的战略纵深——你要是不想冒险,就带着润玉去寿阳找陶弘毅——我若有事,你们就去北国。”

  “不行,让继兴去寿阳,我和你一起去建康,你若有事,我也不活了!”郗道茂随即脸涨得通红,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别误会,大不了一起死,我只是,只是不想再失去丈夫而已。”

  他霸道地宣布:“我将是你最后一任丈夫,并且是你心中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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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大雍强行把张继兴塞上了前往寿阳的马车,郑重地警告他:“我要是死了,你就是凉国的唯一血脉,所以你千万不能死,明白吗?凡事要听你陶叔父的话,不要想着偷偷溜回来,知道吗!”

  马车看不见以后,张大雍的表情彻底垮了下来,身躯明显地摇晃。郗道茂连忙扶住了他。张大雍以她娇柔的身子为支撑,又哭又笑道:“我现在的心情,和淝水之战后在寿阳接到他是一样的。”

  那年,他在寿阳,没有等来妻子苻宝,马车上只有儿子继兴和一枚金钗,一封诀别信——这样的打击足以使他无法再爱上任何女人了,直到他遇到她郗道茂。

  张大雍进京,桓玄可谓是给足了排场。不仅拜其为太尉、凉州牧、护羌校尉,还改西平郡公为梁郡公,岁给万石,并领合肥一千户,还出城相迎。

  到了张大雍的旧居西平公府,桓玄见其地处狭,建筑破旧,便顾左右,令拨钱给张大雍修宅。当然,这一万石桓玄是掏不出来的,修宅子的钱也是说说而已。

  “这宅子当真是又又破。”人都走了以后,郗道茂在门口忍不住抱怨道,“比起我们在广陵的家都差得远呢!”

  “亡国之人的软禁之所,又怎么会有华美的宫室?”张大雍很平静地叙述道,“对了,让我来抱你过门吧。”

  他将她拦腰抱起,她很轻,郗道茂显然未曾想到他会有如此举动,嗷嗷地叫了起来:“快放我下来!别人都看着呢!”她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害羞地把脸贴着他的胸膛。

  张大雍在家庙祭拜了先祖,正式向他们介绍了郗道茂,又祷祝了一番,祈求祖先保佑血脉连绵不绝,渡过此次危机。

  郗道茂则是趁着他祭祀的时候,指挥下人仆妇们把住宅给收拾了出来。宅子年久失修,厢房别院多有屋漏坍圮者。好在主卧结构完好,尚能住人,只是因为多年不曾通风透气,积攒了很大的霉味。

  郗道茂让人把主卧好好洗刷,又燃上了熏香,撒上雄黄,去味杀虫。然后把张大雍带来的书一本一本地搁置在书架上,张大雍进京不带旁物,唯有书籍一车,被京中人士引为奇观。郗道茂自身也是爱书之人,夫妻就是被软禁在宅子里,哪也去不了,也可以读书消磨时间。

  晚上,郗道茂亲自下厨,给张大雍做了一顿晚餐。端上桌之后,郗道茂先是挨个儿地把每道菜尝了一口,引得张大雍侧目。

  过了良久,她才解释道:“今时不同往日,以后无论去哪里,你都要把我带上,你食用任何东西之前,我都要先尝——你切不可自暴自弃,留下有用之身,好为我报仇。”

  张大雍只觉得喉头发紧,眼眶发酸,话卡在喉咙里半晌,才说出来一个好字。

  夜里,他俩卧在一处。郗道茂嫌枕头低矮咯人,张大雍便把胳膊递了过去。郗道茂犹豫了一下,便枕了上去,躺进了他的怀里。本来以为只是权宜之计,不想他的怀抱温暖,她伺候半生都未舍得脱离。

  是夜,张大雍邀请她共赴巫山,她也没有拒绝。两人折腾到下半夜,破床榻吱吱呀呀了一宿,直到天明时分方才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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