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衣胜血
翌日，宋茆被剥夺了自己上学的权利。
“停！我自己进去就好了。”
宋茆眼看到了校门口，再把车开进去就没必要了。
“你确定能走？”
宋彦撇头，咋舌。
“我昨晚还下楼喝水呢！”
宋茆昂着头坚决不肯，一定要自己下去走。本来就没崴到，就是磕了一下而已。
“放学来接你。”
“好的，老哥你今天贼帅！”
知道自己再说不要也是不行的，宋彦再忙也不可能不管她这脚。已经答应让自己走了，宋茆就谢天谢地，还狗腿了一把。
私心是大大的，因为她想着在这人流中遇到方延的话，那也是很诗意的画面啊，简直唯美。
虽然她现在有点瘸，只能慢慢往班里走了。周围都是背着书包的，还有打扫卫生的，来来往往，就是没看见他。
走着走着，宋茆就累了。
“延哥！”
被叫住，方延才收回了目光。
“一中还不错吧。”
张烨卫抓着书包，热情地怼了一把方延的肩膀。
“比我想象的好点。”
方延还是拎着书包，就好像一点也不重似的。
“这周末一起出去吃个饭？大家都很高兴你回来。”
“成。”
他应了，抬眼前面还是那个慢慢挪动的身影。她后背已经湿了几滴汗，也不找人一起走。
“你不知道，你不在我跟大头那货排位都没赢过……握草那叫一个傻X……”
果然路还挺长，宋茆走了十几分钟，已经出了一头汗。看来是自己失策，应该让许书棉在校门口等等自己的。
“我说延，你看啥呢？”
张烨卫自说自话讲了半天，发现了方延有点走神，顺着目光找去。
“惹？”
“你在看她？”
方延停下，没说话拽着他就直直快走。
“唉？延哥慢点！”
张烨卫被抓着，有点踉跄地跟上。他们在宋茆拐弯之后，进了教室。
宋茆满头大汗，进了教室正看见许书棉在座位上喝水。班里来的人不算多，主要是老吴还没来。
咕噜咕噜喝了小半瓶，宋茆这才停下。
“棉棉，我需要你。”
宋茆歪头躺上去，累得不行了。
“来挺早。”
许书棉慨叹，宋茆来上学，很少来这么早。
“……”
宋茆无力回话，拿出早读书就趴桌子上了。一直到老吴的脚步响起，宋茆抬头才发现人已经到齐了。
又是环顾，把班里的男生看了一遍，看来他不是奥赛班的。好吧，宋茆你该背书了。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许家有女初长成……”
许书棉无奈，白了一眼继续背书。
“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老吴家法第一条，就是多读多背。
这才第一节早读，就被强迫背了好多名言。不仅仅是有道理的，更是要辞藻华美适合考试的。整间教室好像一个汪洋大海，彼此听不见彼此的声音，只知道都在背书。
隔了一面墙的另一间教室，也是民不聊生。
“沃日，老吴真不是盖的，真能折腾。”
张烨卫和方延一样，语文不好。他最头大的就是背书，其次还是背书。
他知道自己举着语文资料机械地读，又不知道自己在读什么。
“我擦，干嘛？”
孟烨被砸了一下头，是个纸团。
不用看，肯定是张烨卫干的。这家伙总说他头大，大头长得帅是他的错吗？
打开纸条，是周末一起吃饭的消息。
“延哥，OjbK!”
比了个手势，大头就赶忙收起手里的英语单词，摊开语文资料。
不仅如此，班里的读书声同时高了不止一个分贝。
诸多怪异的现象说明——老吴来查班了。
流年不利，怎么就和奥赛班一个语文老师。
早读在一阵鬼哭狼嚎中终于结束，宋茆就瘫在桌子上。
“杨少爷，还知道来上课？”
许书棉看到来人，这早读都结束了才进班。别的人没有，奥赛班可就一个。
“我说棉棉，你这样子是没有男孩子会喜欢的。”
杨尧大刺刺地将书包斜背在肩膀，脸上露出母亲的担忧。
“滚滚滚。”
许书棉打开他的手，嫌弃地说。
“茆茆脚怎么样了？”
“问题不大，不要慌。”
宋茆摆摆手，不用想就知道这个二世祖昨天也没来报道。
许书棉和杨尧前脚还在吵，后脚就在一边说着什么，两人笑得十分猥琐。宋茆趴在桌上，还在想着今早没有美梦成真的事情。
今天的课过得挺快，主要是心不在焉。还剩最后一节语文了，一天之内看见老吴N次。
“也不知道他平时几点来上学。”
正在腹诽，好巧不巧老吴看见了。
许书棉正在死命戳她的胳膊，“茆茆，叫你背书呢！”
宋茆被戳醒，抬眼老吴正看着她。
她起身，可是又不知道要背的是什么。尽管不知道，还是一脸的从容，眼神里的那股沉静，已经让班里很多人看直了。
“青春题材！青春！”
许书棉的声音传来，宋茆便开了口。
“就像酒回不了最初的葡萄，我，回不到年少。”
“在那片青色的山坡，我要埋下我所有的歌，等待着……”
正在背着，宋茆的余光，瞥见了窗外路过的影子。
夕阳正好，他的校服上缀着惹眼的红。青衣胜血，她险些要脱口而出。
“我的青春有你，你的年少有我。”
他就要走过去了，她恰巧背了这一句。
班里的很多人正沉浸在宋茆的才气逼人，也没觉得这最后一句怎样。就是句歌词，怎地被她说出来就能那么文艺。
“不错，请坐！”
老吴看似很满意了，比刚刚在1班那群小子好多了。背了一天也不知道背的什么，张嘴就是少壮不努力。这种句子，作文能好才怪。相比而言，宋茆的水平就显得高端了。
宋茆坐下了，许书棉在一边用崇拜的眼神看她。
可她在想，刚刚那句他有没有听见啊。
教室的门没关，窗户也是打开的。这样的话，他应该听见了吧。不对，他听见了也不一定知道是自己。
“棉棉，你知道方延吗？”
宋茆被搀着往校门口去，她问了许书棉。知道名字了，应该打听一下哪个班的才行。可是许书棉和她同一初中同一高中，认识的人也几乎差不多。
“我知道！”
杨尧倒是殷勤，提到这人他都兴奋了不少。
“你？”
宋茆不信，昨个你都没来上课，人家新来的你哪认识的。
“怎么着，我初中死党啊！”
杨尧得意，这次方延回来他也是无比开心的。
“初中时我也是照剧本进的实验班，那时候我跟方延关系就好。只不过后来他去了附中，不过今年又转来一中了。看来我今后不会和你们这些女流之辈玩耍了，哦不，棉棉你不是女的！”
许书棉给了他一记暴栗，“照剧本？要脸吗？”
杨尧假装很痛地捂着头，他爹有本事是他的错吗。
“那你知道他在哪个班？”
“隔壁1班啊！”
宋茆觉得心情复杂地像辣条配奥利奥，无法言说的那种。
居然就在隔壁吗，宋茆觉得这是个好消息。
脸上的笑已经不受控制，越发地盎然。一双小鹿眼已经弯了，小虎牙还露出了半颗。
“茆茆，你，你发春？”
许书棉实在瘆得慌，这太不合常理了。
“真看上我兄弟了？”
杨尧看她这个样子，估计也是没别的理由打听一个男生的。
初高中这几年，追她的男生各种类型的都有。大众认为像她这样的不会喜欢奶油小生，可是校霸类型的也被她拒绝了。所以，女神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无人知晓。
“我这次可能是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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