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走出饭店的杨凡左右看了看，挠了挠头，还是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
“叮咚”一声，手机响了，是南宫雪的短信。上面只有一个地址，看上去是一个孤儿院，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杨凡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情况？是暗示还是……不管了，先去看看再说。
没有再多想，打开手机地图顺着就往过走。
杨凡走后没几分钟，饭店里的那两个小混混匆匆忙忙从饭点走出来，四处张望。
“草！整天想着中彩票，好不容易天上掉馅饼了，居然从眼皮子底下跑了！”短发混混恨恨地向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光头混混擦了擦油乎乎的嘴，郁闷的说：“谁知道老虎昨天通缉的人还敢这么嚣张的出现。”
“不管了，打残一个给五万，咱们兄弟出道这么久什么时候遇到过这么值钱的。”短发混混面色很阴沉，这一票干好了说不定自己就有钱去开个店过一过安稳日子了。
光头混混迟疑了一会才问道：“要不要和其他兄弟通通风？”
“你傻啊，人多了钱不就少了？这次我们自己干，看那个小子也不像是练过的，我们还吃得下。”短发混混说道。
“好！只是，那小子跑到哪里去了？”光头混混问道。
短发混混愣住了，看了一下空空的没几个人的街道，一口闷气憋在胸口难受得紧。
…………
柳县的县城是一个很小的镇子，顺着一个方向不出一个小时就会走到尽头，相对于龙城那种出门按小时计算的地方真的是一个小地方了。
杨凡没过多久就走到了那家孤儿院的门口。说实话，杨凡并没有见过孤儿院，但在他的思维里，孤儿院应该是一个很大的院子，就像是学校一样，有宿舍，有厨房，还有足够大的地方供孩子们玩耍。
可是眼前的孤儿院却刷新了杨凡的认知。
这只是一间很普通的房子，就在这条说上是街道还是巷子的中间，挨着一条破旧的水泥路。屋子旁边是一个很大的垃圾堆，堆着乱七八糟的生活垃圾，奇怪的是没有一般垃圾堆那种臭气熏天的感觉。
有一间屋子的窗子是透明的玻璃，从外面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房间里的东西，很简单。几张单人床，一张很大的炕，用帘子隔开。一台八成新的电视机，还有一张桌子……再往里就被一个很大的帘子遮住了，不过可以隐约看到里面堆积了很多东西。
还有一个门，通向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杨凡看不到。
这么简单的地方居然就是孤儿院了？杨凡开始怀疑起来，自己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就在杨凡站在路边发呆的时候，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端着一盆水从那间没有窗户的房间走了出来，看到杨凡后笑了笑就走向了门口不远处的一个灶台。
杨凡这才发现这个很古老的临街灶台，这里大概就是孤儿院的厨房吧。
杨凡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老人把水倒进锅里，费力的点火，淘米……
“那个，请问这里是柳树林孤儿院吗？”犹豫了一会杨凡还是问出了口，既然南宫雪让自己来这个地方就说明这个地方可能会有自己需要的东西，或者说是情报。
老人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杨凡，问道：“你是……”
“哦，我一个朋友让我过来看看……”杨凡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该死，忘了想借口了。
老人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看着衣着朴素的杨凡试探着问道：“是小石头叫你过来的？”
杨凡一愣，敏感的捕捉到了“石头”这两个字，心想果然有情况。当下点头说道：“是的，他，最近比较忙，托我过来看一看。”
“只是看一看？”老人狡黠的一笑，看的杨凡有些不自在。
突然，一声小孩的哭声响起，老人连忙放下手中事情，转身进屋。
“好了，先进来吧，石头的朋友怎么比他还害羞。”自言自语着，老人率先走进了屋子。
杨凡挠了挠头，没有多想，跟着老人走进了屋子。
一进屋才发现从外边看上去还不算小的屋子里面的空间居然这么小。
这里应该算是堂屋了吧，可是两张并在一起的双人床轻而易举的就占据了很大一块地方，床上有三个几岁大的孩子被绳子拴着腰四处爬着。
一个看上去很瘦弱的小孩正抱着一个胖乎乎小孩子的脚丫子啃得正欢，满嘴的口水，那个被啃的孩子正哇哇大哭，最后一个则是很乖巧的趴在角落，睁着一双黑乎乎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发生在眼前的大战。
双人床边上就是一堆一堆的各种生活物品，有衣服，有行李，有粮食，还有几件破旧的玩具。墙上则是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奖状和照片，隐约能看到在床下堆着一些像是锦旗的东西。
“自己找地方坐吧，比较乱，不要介意。”老人先是把胖小孩的脚丫子从瘦小孩子的最里面抽出来，顺手用放在床边的手巾擦了擦瘦小孩子满嘴的口水。
杨凡看着忙的不亦乐乎的老人沉默了，这里还真的是一家孤儿院，一家简陋的不像样的孤儿院。
老人解决了小孩们之间的纠纷，坐到床边，抚摸着那个趴在床上小孩的头，笑眯眯的问道：“说吧，石头让你过来干什么？”
杨凡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忍心去骗老人，老实说道：“其实我不是石头的朋友，我只是在查一些事情，正好……”杨凡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才继续说道：“有一个朋友告诉我这里可能会有我想知道的额东西。”
“哦，是这样啊。”老人自嘲一笑，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就说石头那个榆木疙瘩怎么会有朋友的。”
杨凡尴尬的笑了笑，顺着老人的话头问道：“您和石头很熟吗？”
“怎么会不熟，他是我的孩子啊。”老人摸着小孩的头，颇有些感慨的说道。
“他是您的孩子？”杨凡看着床上又开始纠缠到一起的两个小孩好像知道了什么。石头也是从这里出去的孤儿。
“是啊，应该算是我的第五个孩子吧。”老人回忆着，随即又有些不满的说道：“不过已经很久没有来看我了，听说在北街那边开了个杂货铺，刚开始的时候还请孤儿院的弟弟妹妹们吃了一顿好的，不过前不久就没有他的消息了，老头子我也老了，也没那个心去打听这小子的消息了。”
杨凡没敢说石头已经是杀人犯了，还是杀了九个人的那种特凶的杀人犯，赶紧岔开话题道：“您能给我讲讲石头以前的事情吗？”
老人听了笑了笑说道：“时间很长了，记不清了。”
杨凡一愣，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说道：“您放心，我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想知道一些石头的过往。”
“你是记者吗？”
“额，不是。”
“你是警察吗？”
“咳，也不是。”
“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老人仍然笑着，但是语气却很坚决。
杨凡明白了，老人虽然很老了，但是不傻。虽然不知道杨凡为什么要打听石头的消息，但是前不久石头才失踪，现在就有人来打听石头的事情，说没有鬼谁信。
杨凡试图辩解几句，但还是放弃了，只好笑着说道：“好吧，那您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收养这些孩子呢？”
“这个没什么说的，我四十多了还没孩子，算命的说我上辈子造的孽太多了，这辈子注定无子，让我多做好事，积德行善。如果能消了上辈子的孽就能有孩子了。”老人说的很流畅，似乎回答过很多次这种问题了。
“那您……”杨凡迟疑着要问什么，却还是住嘴了。
“哈哈，你是想问为什么要收养这么多的孩子吧？”
杨凡点了点头。
“这个也没什么，算命的说要积德行善，当时也不缺钱，就和老伴儿商量了一下，决定收养一些没人要的孩子。正好在一些地方听说了几个没人要的孩子也就抱回来自己养了。
后来不知怎么名气就传出去了，开始有人把孩子放在我家门口。你说这好歹也是一条命啊，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没命吧，就一起养了。”老人陷入了回忆，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杨凡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断老人的回忆，心里却暖暖的。
“本来我们也只是想着给上辈子还债，没想那么多。后来啊，孩子越来越多，这才发现不容易，那么多张嘴要吃饭，小一些的还要喝奶粉，眼看就要吃不起饭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有很多人知道了我们的事情，就有人开始给我们送钱送吃的穿的，就这样就把那段时间熬了过来。
到后来有的孩子长大了，懂事些的就早早出去挣钱了，像晓雯啦，晓河啦就是很孝顺的孩子，每周都要往回来带一些吃的喝的……”
老人还在讲述，杨凡已经好像知道了一些事情，老人口中的晓雯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就是昨天晚上救的那个杜晓雯了，她和石头果然认识，那么昨晚的事情就和李鹤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了。那么自己不管怎么样都要去找一找那个杜晓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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