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刹那芳华

　　勤政殿内，皇帝坐在台阶上和他最小的儿子说当年的事，说他当年和月妃的爱情。

　　桃花灼灼，却比不了他最爱的人的容貌，黄莺婉转之声比不得月妃的歌声，在处理枯燥的国事之后，月妃会拉着他毫无帝王威仪的坐在台阶上，然后靠着他的肩上和他说还未进宫时的趣事，还有宫内的小事情，让他开怀大笑。

　　“身为君王最好是不能有爱情，若是让人察觉到你偏爱一个人，只会为她带来危险。”上官封锦看了眼身边和月妃七分相似的儿子说道。

　　上官空月冷笑一声：“儿臣并不如此认为。”他以为和自己说了当年的一些事，他的罪孽就能洗干净了。

　　看着介怀的儿子，皇帝叹了口气道：“朕知道你这么多年一直在责怪朕。”

　　“儿臣不敢。”

　　“不敢？”皇帝将声音提高：“朕的皇子有何不敢的。”

　　“父皇若是想要和儿臣说当年的事，可否全都说完。”上官空月直视他的双眼，现在他不需要伪装，他确实想知道当年的真相是什么，是否和他查到的一样。

　　皇帝看着他和月妃七分相似的面庞，执着的眉眼，“你想要知道什么？”

　　“所有和母妃的死相关的事。”上官空月直言道，他心底在打鼓，他不确定眼前他的父亲，是否在骗他，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都没有提起当年的事，但是现在却突然和他说。

　　皇帝一脸早就预料到的表情，他回忆着，接着之前说到的继续说下去。“为父是皇帝，后宫三千，但却无一人是真心相爱的，除了你母妃，在你还未曾出生的时候，我和你母妃常常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但是后宫这么多女子，还有许多是为了牵制朝中大臣而纳的妃子。

　　父皇当年登基没几年，根基不稳，朝中多少双眼睛盯着，那时候白易还不是丞相，还不能对我有多大的帮助。在你出身没多久，便出现了你母妃被人陷害，将碧空剑拔出的事。”

　　“所以父皇因为这一个由头便将母妃给杀了。”上官空月眼中隐忍着恨意，他现在在心中说现在情况不明，不能将自己的情绪展露得太过。

　　可实际上他心中的想法已经在他眼中和话语中全都流露出来，皇帝也看出他现在很愤怒和痛恨，但是他没有说出来。

　　皇帝接着说道：“听朕将话给说完，朕在这宫里见到最多的就是各种争斗，而你的母妃没有那些人的阴险计谋，但也足够聪明，她在朕的身边便是一道温馨暖和的光芒，将朕所有的黑暗给驱散，朕怎么会舍得下令将自己的光明给扼杀了。”

　　“母妃不是父皇下令赐死，还有谁有这权力？”上官空月自语道，忽然在脑海中出现一道人影。

　　“当时，朕将你母妃把碧空剑拔出的消息给隐瞒了，后来你出生了，在之后朕为了不引起朝中的人注意，为了不让你母妃受到伤害，当然也为了大辰的江山，便和你母妃约定好在明面上疏远你们，朕虽然没有每天亲近你们，可也暗中多加照顾。

　　过了十年，朕还是没有查出让你母妃拔出碧空剑真正的幕后之人，十年的时间，朕已经将朝廷掌控在手，还有白易的帮衬，这时候就算朕专权独断朝中的人也不会出现反对的声音。朕当时已经觉得你母妃拔出碧空剑的事已经不重要了，刚好和你母妃过以前那样的生活，便发现你母妃已经被皇太后传了朕的旨意给赐死了。”

　　上官空月仔细听着他说的每一个字，认真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并未发现他有在说谎，难不成真的如他所说，是皇太后传了他的旨意将母妃赐死的，“那为什么我所查到的消息就是因为……”

　　“朕假装这十年来都对你母妃不宠，没想到在刚要对你母妃千般娇宠的时候，她却已经被皇太后给赐死了。”皇帝眼中尽是悔恨之意。

　　上官空月现在还是难以对他的话全信，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

　　“朕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能将你母妃给护住，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刹那芳华，你母妃将最美好的年华给给了朕，朕却没有给你母妃一个安稳的家，朕也失去了那暖心的光明。”皇帝还在伤心中，他盯着靠窗处跳动的烛火。

　　“那是皇太后得到什么消息了才对母妃下手的吗？”过了好一会，上官空月才问道。

　　皇帝将目光再次放在他身上，“对，有人将这个消息透露给皇太后，皇太后当年在先皇去世的时候就守在身边，知道先皇留下的遗言，就是一句毫无根据的话，朕才不会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想要守护江山靠的是才能，不是外物。”

　　皇帝说最后几句话的时候，好似在教导他，就像当年他教导太子一样。

　　“儿臣也不相信，虚无缥缈害了无辜人命。”上官空月眼中尽是苦涩，若真的如父皇说的那般，那他这么多年来是恨错了人。

　　他忽然问道：“那父皇现在可知道是谁陷害的母妃了?”

　　“朕不知。”皇帝这是第二次感到无力，第一次是在月妃死的时候，这一回是面对儿子询问月妃的死因时，和心上人有关的，他却不知道。

　　“父皇难道就没有怀疑过谁？现在的宁贵妃被父皇如此宠爱，这么多年来容貌未变，父皇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她？”上官空月从台阶上站起，地上的影子顿时跟着一变。

　　他的声音在这个空旷的大殿内显得格外大，饱含怒意和质问之声。

　　上官封锦坐在台阶上看着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儿子，也从台阶上起身，在他起身之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刚才是慈爱的父亲，现在就是至高无上的帝王，权威不可侵犯。

　　皇帝身上的威严自内而外的散发出，他盯着身前的人，“放肆，朕既然与你说出答案，便不可能有假，空月莫要胡言乱语。”

　　上官空月怔怔地盯着变了种神色的皇帝，好一会才将情绪给收拾好，“若是父皇不需要儿臣侍候，儿臣便出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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