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莫名其妙被怨妇
吃过晚饭，老夫人精气神很足，拉着琉璃一直说话，大家不好散了，就这么一直陪着。
说的都是些陈年旧事，她们聊的挺开心，边说边笑，边笑边说。
莫子寒完全搭不上话，也不敢接话，害怕哪一句说错了，又惹来陆夫人的白眼。
只是这么呆着不说话，确实无聊的很，况且她有个毛病，吃饱了就犯困。
于是，她们聊天的时候，莫子寒一直在不停的打哈欠，而且频率越来越高。
苏箐看陆夫人脸面又要拉了下来，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还真是心大...
苏箐悄悄在陆通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小家伙聪明的很，立刻会意过来。
跟着打了个哈欠。
陆夫人果然顿了一下。
“祖母，孙儿有点困了，明天还要早起去学堂，回去晚了我怕起不来，老先生又罚我。”
“你这小鬼头，”陆夫人捏了捏他的脸蛋，抿嘴一笑：“瞧瞧，这一说话，就没了分寸，是该休息了，大家都散了吧。”
“...”
琉璃说想和陆夫人一起睡，说说体己话。
苏箐说：“老人家不像年轻人，睡觉轻，又早起，恐怕会打扰到了妹妹！”
什么体己话，恐怕是煽风点火去的吧，谁不知道她喜欢陆淮南，可人家这才刚成亲，她也太猴急了些，苏箐也是直来直往的性子，很不喜欢她虚伪的样子。
“你大表哥这段日子不在家，我正愁没个说话的，你就当是陪陪我，好不好！”
“这...”琉璃犹豫了一下。
“难道琉璃妹妹嫌弃我那地方不够宽敞？”
苏箐有板有眼说的很认真。
果然，琉璃急切着说：“表嫂说的哪里话？”
“既然这样，那就走吧！”
琉璃看了眼陆夫人，陆夫人笑了笑，点头说：“去吧！”
“...”
苏箐本也和她没什么共同语言，敷衍了几句，便睡了。
琉璃则翻来覆去睡不着，经过这一天接触观察下来，琉璃觉得这个二表嫂很不被这个家看好。
刚开始她还担心表哥已经对她有感情，可饭桌上的表现，让她欣喜。表哥对这个二表嫂十分不满意...
第二日，天已放晴，琉璃却不着急回家了，听说今天陆淮南休息，不用去军营。
吃过早饭后，琉璃便提出想去西院看看二表嫂去。还特意叫上苏箐和陆夫人一起去，苏箐不知道她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只好跟了去。
陆淮南刚吃过饭回了书房，江武临就来了。
“想见你一面还真是难，军营堵不上，我只好来家里堵！”
陆淮南还在为那天跟他去妓院的事情生气。
“找我干什么，别说再拉我跟你去那种地方，想都别想！”
江武临呵呵一笑：“那种地方是那种地方？话又说回来，你那天脚底抹油突然跑出去所为何事，难不成追哪家小姐不成？”
陆淮南听不得他胡说八道。
“你别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和你一样！”
“跟我一样有什么不好，我这叫风流倜傥不拘小节。”
江武临指了指陆淮南，“你呢，典型的闷骚！”
“...”
陆淮脸色有些铁青，想到那天，气就不打一处来，明明看到的那个人就是她，偏偏她还狡辩不承认，更过分的是，她居然穿他的衣服去。
他去找她，其实他也不知道找她到底要干什么，教训她一顿，或是提醒她一下？他没想清楚。
结果被她说的回不上话，想想就觉得抓狂...
“你说谁闷骚？”说完，陆淮南赏了他一书，砸的江武临一声闷哼。
“你承不承认都无妨，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光我这么说，就连你的大舅子恐怕也是这么想的！”
“你...”
江武临看他憋的说不出话，一阵好笑，顺手从他的书架上拿了本水浒传来看。
“...”
江武临刚拿起书，就听到院里有些嘈杂，于是拿了书去到门口一探究竟。
“我说今日院里这么热闹，原来是琉璃妹妹来了。”
“武临哥哥也在啊！”
琉璃虽然跟他说话，眼睛却一瞬不瞬盯着陆淮南。
她微微欠了欠身子，说道：“怎么没看到二表嫂？”
苏箐也走了进来，“就是，二弟难得在府里，怎不知多陪陪子寒，光陪你这满屋子的书了。”
“...”
“小月呢？”
苏箐对着屋外喊，“咱们在这里热闹，可别把弟妹晾在一边，您说是吗？”
苏箐最后一句话是说给陆夫人听的。
陆夫人听到那个名字，笑意明显少了几分。
转过头对玉梅说：“去把二少奶奶请来。”
“武临哥哥怎么有空过来？”
“我也不知怎么会来，难不成晓得琉璃妹妹要来，我也就来了，还真是巧呢。”
“武临哥哥又开玩笑，不理你了！”
“哎，看来琉璃妹妹是要理那个不会开玩笑的人去了！”说完看了眼陆淮南，果然，他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江武临是爱玩儿的主，哪里热闹往哪里凑，他正觉得无聊呢。看了看那张冰块脸，又看看眼前的众人，突然生出捉弄他一番的想法。
“难得今日人多热闹，就让淮南兄给咱们舞剑一段？听说去年他给皇上舞了一段，皇上一高兴，可是赐了他一把随身的佩剑，一直无缘得见，我看不如就今日吧！”
若是平日，想让那个冰块脸表演，一定比登天还难，可眼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看他怎么拒绝，他最喜欢看陆淮南那个冰块脸生气又说不上话的样子了。
“...”陆淮南果然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
琉璃笑吟吟的上前说：“说的是呢，我也想看表哥舞剑！”
陆淮南不说话，脸很臭，非常奏效...
“哦？早就听说琉璃姑娘的琵琶弹得是出神入化，不如你来弹一曲琵琶助兴？”
江武临不嫌事儿大，一再挑战陆淮南的底线。
陆淮南果然怒冲冲瞪了他一眼，真是越说越离谱，他恨不得立刻给他一拳。
鸾凤和鸣这个道理他到底懂不懂，要他当着莫子寒的面和表妹共舞助兴，让大家怎么想？即使他不喜欢莫子寒，可是三纲五常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非要看他表演也不是不可以。
“让她来弹吧！”陆淮南指了指莫子寒。
莫子寒一头雾水，刚进门就被点了名，什么情况。
琉璃自然觉得不好意思，撇了撇嘴，站的离陆夫人更近一些。
陆夫人笑笑，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臂。
“不如让琉璃和子寒合奏一曲，琉璃的琵琶弹得好，子寒...”陆夫人看了眼莫子寒，声音立刻又变得冷冰冰，“早先听你的大哥说过，你琴艺超群，每每弹琴，都能引来蝴蝶，今日也让我们开开眼界！”
莫子寒目瞪口呆，她哪里会弹琴啊，现代的电子琴她都没摸过，何况古代的六弦琴，这个陆淮南，存心要她出丑的吧...
“不如就让琉璃表妹跟你合奏就好！”
“...”陆淮南朝她投来一记特别不友好的目光，分明在说，让你弹你就弹，别废话。
“...”
琉璃接过下人递上来的琵琶，试了两个音，笑眯眯的等着开始呢。
众人都把眼光投向莫子寒，她还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不是她不敢接琴，实在是连抱琴的姿势都不会啊...
就在她快要尴尬致死的时候，谢天谢地，小月忽然站了出来，她擦了擦手心的汗，用力憋了一口气，上前说：“小姐前一个月右手受了伤，大夫说，从今往后都弹不得琴了...”
莫子寒愣了一下，突然开始猛点头，“是的，是的！”
握紧的拳头终于松了松，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挺机灵，幸亏有她在，要不然丢人丢到古代了...
苏箐一把拉住她的手，难过的说：“怪不得你连这琴碰都不碰一下，原来心里已经留了伤。”
“...”
呃～这叫她怎么好意思呢，看看众人纷纷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她真的有点承受不起，这可如何是好。
“不如吟诗作对好不好？”祸是他惹的，江武临看大家都有些沉默，忙岔开话题。
琉璃笑了笑，“当然！”
她自小读了几年书，想来也不至于丢了脸面。
哪儿都有你，莫子寒白了她一眼，不屑一顾。
陆淮南笑了一声，对江武临说：“怕你不成？”
“那嫂夫人呢？”
“呃...好...”莫子寒倒抽一口凉气，看来昨天没做好梦，躲不过了，只求不要出丑才好...
“那好，我来出上句，”江武临想了想，道：“月上柳梢头，”
“我来对，”琉璃轻轻一笑，舞了舞袖子，“人约黄昏后！”
“不错，不错，对的好...”
“呵呵，”陆夫人看他们开心，自己也高兴。
琉璃接着道：“黄鹤一去不复返，”
“表哥该你了！”
陆淮南轻笑一声：“白云千载空悠悠。”
“对的好，接着来。”
这也叫好？跟她一比，他们简直就是文盲好不好，你们懂数理化？你们懂英语？切......
“伐木丁丁，鸟鸣嘤嘤，”
“该你了二表嫂！”
大家都老向莫子寒。
想难道她？没门儿，她可是连复读加国考，总共读了18年的书呢。
“出自幽谷，迁于乔木。”
看他们都傻了眼吧，尤其那琉璃，本想看她笑话的吧，那她就让她成为一个笑话。她仔细算了算，这个年代应该没读过卓文君的诗，那也是她搜刮了脑袋，能想到的背的最熟的一首。
“愿得一心人，”
莫子寒挑了挑眉，“该你了，表妹！”
琉璃在她念出来的那一刻就有点慌，这是什么诗句，她怎么从来没听过，是谁写的，她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出来，这...
江武临想了想，觉得自己也没读到过，又看了眼陆淮南，他也摇了摇头。
陆淮南看琉璃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已经挂不住了。
“到底是什么？”
莫子寒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叫你们狂妄。
“白首不相离！”
“...”
“妙啊！”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江武临又连起来念了念，觉得实在是妙极了。
“不知嫂夫人是从那本书读到过的，我们几个怎么都不曾听过，原来嫂夫人知识这么渊博，佩服佩服”！
废话，你们当然没听过了。
“是我自己写的！”莫子寒好不得意，这个牛吹的自己都脸红。
“哦，是吗？那整首诗念来听听？”江武临说。
莫子寒清了清嗓子，瞥了陆淮南一眼，果然他一副对她刮目相看的样子。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只是她越往下读，陆淮南越觉得不得劲，脸色开始变换着各种色彩。
什么是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什么是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难道她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他虽然不喜欢她，可是也没喜欢过别人啊，她这么说，岂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指责他，好让别人同情她。他反倒成了个薄情寡义的人，这才新婚不到半月，她就如此抱怨，让他情何以堪。
江武临没发觉陆淮南的脸色已经变得不好看，不知有意还是无心的说了句：“嫂夫人可是觉得委屈了？”
“啊？”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江武临转头对陆淮南一顿指责，“让新婚燕尔的嫂夫人做出如此哀婉的诗，你的良心过的去吗？”
“...”
苏箐心疼的看了眼莫子寒，小月掩嘴抽泣，就连陆夫人都换上了一副说不出的表情。
陆淮南被众人看的有些无措，他...真是辩解也不对，沉默也不对，总之就是百口莫辩。
或许真的是他委屈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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