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回门
莫子寒去请安的时候，发现面瘫脸也在，不对，是陆淮南也在。
也不是休息日，难道他不用去军营？古代的文书难道这么闲？
她说过，遇见他都要立刻避开，绝不给他添堵，可是在这儿碰见，不算她违规吧...
她直愣愣发呆，连请安都忘了。
陆淮南轻轻咳了两声。
莫子寒听到声音才终于回过神来，“给娘请安！”
“好...”陆夫人点点头，说：“今日淮南特意请了假，陪你回门！”
原来如此，怪不得平日几乎见不着他的面，今天怎么就好巧不巧遇上了。
可是回的那门子的门？为什么过了一个月才想起回门？
心里这么想就这么问了。
“可是，回门不是应该在新婚第五日吗？”
此话一出，不知怎的，陆夫人看她的眼神瞬间又多了一份不满与无奈。
莫子寒有些疑惑。小月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低声提醒她：“小姐那天...呃...李子...肚子疼！”
“...”莫子寒差点咬到舌头...
怪不得连陆淮南都瞪她，真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好端端提这个干嘛。
虽然陆家不满意她这个媳妇儿，可是礼数却一点都不含糊，满满准备了一马车的回门礼，特意挑了今天这个好日子。
同坐一辆马车，两人都有些尴尬，尤其是莫子寒，想起前几日还拍胸脯保证，一定看见他就走，尽量不给他添堵。
如今躲是躲不开了，那就只好尽量坐的离他远一些，这么想着又往边儿上蹭了蹭。
陆淮南看她坐的那么远，心里有股无名火，自己就那么令她讨厌？他是洪水猛兽要她避之不及？
“别蹭了，别把轿子挤坏了...”他说话的时候并不看她，而是直直盯着前方看。
莫子寒撇了撇嘴，这个面瘫脸，也会开玩笑？可是那样子明明一本正经啊，真是佩服！
陆家一早就派人去通知莫府，等他们到的时候，莫琮和莫夫人以及莫子寒的大哥莫子谦已经早就到门口等着了。
他们的马车一到，莫子谦就命人拿了凳子上前。
陆淮南先跳下车，不知众目睽睽之下作秀还是有心，总之他伸出手要扶她一把。
才这点儿高度，墙她都爬过了，还惧怕这个？简直是瞧不起她她。
可仔细一想，她得尽快进入角色啊，她不是她，她是千金小姐莫子寒啊，若是众目睽睽之下，穿着水秀长裙跳下车，恐怕莫老爷，不对，她爹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吧...
还是踩着凳子下吧，她轻轻撩起裙摆，若有似无碰了下陆淮南伸过来的手，下了车。
陆淮南吩咐齐右去搬车上的东西，满满几个大箱子，莫夫人喊来家丁帮着一起搬，笑呵呵的说：“一家人还客气，带这么多东西！”
小月笑呵呵接过话：“陆夫人说了，回门礼越多，就代表新媳妇儿越幸福。”
莫夫人笑着看了眼陆淮南，那样子，简直恨不得上前夸他几句，莫子寒瞅了眼陆淮南，他一直低着头，想来是觉得心虚...
莫子谦上前拍了把陆淮南，“看来妹妹在你家过的还不错，”
说完又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警告他：“你要一直对妹妹好，否则我绝不饶你！”
莫子寒有些诧异，这不是她的状元哥哥吗？不应该文绉绉的吗，怎么看起来比武家出身的陆淮南更不羁一些。
不过这也没关系，看得出来，这个哥哥很宠莫子寒这个妹妹。想想自家哥哥，买根儿烤肠都要跟她分一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她就借用莫子寒这个身体，好好享受一下被哥哥宠爹娘疼的滋味吧...
陆淮南听到莫子谦这么说，只是傻傻点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撇开妹夫大舅子这层关系，他们原本就很熟识。
他们两个加上侯府公子江武临，三个人本就年龄相仿，加上他们的父亲都同朝为官，又都是名门望族，连小时候上课的先生都是同一个，所以感情自自然是十分要好。
莫子谦和江武临主文，性格自然有些文人墨客的浪荡不羁，而陆淮南文武通吃，却是个典型的闷骚型，打小，他们两个就喜欢拿陆淮南开玩笑，而陆淮南也乐意奉陪，相处很是融洽。
只是如今有了这层关系，莫名搞得陆淮南有些拘谨。
看他闷闷的点点头，莫子谦也不好取笑他了。
“听说淮安大哥去了关外？”
“是的，这个时候估摸着也该到了！”陆淮南喝了一口茶，他有个习惯，紧张的时候就会喝茶。
他也很窝囊，之前也不是没来过，可没有那一次是比现在这样更让他紧张的了...
莫琮叹了口气：“如今关外局势紧张，恐怕稍有不慎，就会擦枪走火。”
听到父亲这么说，莫子谦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今日去翰林院，师傅还说起，皇上有意加强边关驻兵！”
莫子谦状元及第，自愿分到翰林院，做一些起草诏书，修书撰史的工作。
“此事切不可张扬出去，被有心人听了去，恐怕会惹来事端！”
“怕什么，自己家里，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莫琮摇了摇头：“隔墙有耳，况且你做的本就是保密的工作！”
“...”
莫夫人命人拿来点心：“好了，在家里就别谈什么朝堂之事了，你们有事朝堂上与皇上说去！”
“...”
“母亲大人说的是，我们悉听教诲！”莫子谦接过一块点心放进嘴里。
莫夫人呵呵一笑：“都中了状元的人，还这么嬉皮笑脸，不稳重，你看看人家姑爷，倒是比你稳重的很！”
陆淮南笑了笑，脸有些烫。被莫夫人一口一个姑爷叫的好不自在，两只手来回搓，没地儿放。
偏偏莫子谦不肯放过他。
“他？”莫子谦噗嗤一声，把闷骚两个字咽了下去。
“...”
回门是要吃过中饭才可以回去，一大早莫夫人就让厨房准备着了，一大桌子菜，让莫子寒好一阵流口水，可她还得克制，千万不能让他们看出破绽...
“尝尝这道你最喜欢的清蒸鲈鱼，我特意让吴妈给你做的，”莫夫人给她夹了一筷子到碗里，莫子寒倒是意外，穿个越口味都变了，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吃鱼，可莫夫人也就是她娘的的心意不能佛了，含着泪都要把它吃完...
陆淮南很少夹菜，闷头吃碗里的白饭。陆夫人笑了笑，给他夹了块白切鸡，“尝尝这个，吴妈的拿手好菜！”
莫子寒本想提醒莫夫人一句，陆淮南不吃鸡。可是转瞬看到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又想捉弄他一番，她倒要看看这个面瘫脸如何拒绝。
可是接下来令她吃惊的是，陆淮南居然沉默着接受了，不仅接受了，还眉头不眨的吃了起来，那样子让她一度觉得恍惚，那天说他不吃鸡到底是真是假。
陆淮南吃的很快，不一会儿就放下碗筷，他倒是也没离开座位，一直等所有人吃完了，他才说，“出去一下！”
莫子谦指了指右边，“厕所...”
陆淮南点点头，脸又烫了起来...
莫夫人拉着她问了些体己话，莫子寒点头敷衍，实在答不上来就呵呵傻笑，莫夫人以为她在害羞，也就不多问了。
陆淮南出去有一段时间了，依他的性子，不会无缘无故撇开大家，难道是...
莫子寒有些担心，便说去看看，莫夫人点头应允...
小月跟她出来，走到门口，给她指了指方向，莫子寒一脸感激，她真是聪明机智的很，要是放在现代，一定是最棒的助理...
果然，还没走进，就听到一阵干呕声。莫子寒加快脚步走了过去，看他依然半蹲下身子，一副很难受的样子，有些愧疚。
“你没事吧，不能吃就别逞强，何必呢！”
陆淮南怕被她看到自己的狼狈样，背对着她，挥了挥手，“我没事，你回去！”
莫子寒白了他一眼，胆汁都吐出来了，还说没事，真是头倔驴。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莫子寒递给他一块手帕，那是小月给她绣的，她都没舍得用，现在好了，就当是捉摸他的代价吧...
陆淮南接了过来，擦了擦嘴，过了好一会儿，终于不吐了...
莫子寒一直静静陪着，陆淮南转过脸的时候，莫子寒吓了一跳他脸色白的吓人，额头全是汗水...
“你能行吗？要不找大夫看看？”
陆淮南摇了摇头，声音有些虚弱的说：“我没事，我们回去吧！”
“...”
“对不起！”莫子寒纠结一路，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陆淮南停下来，有点疑惑，“什么？”
“我是说我明知道你不能吃鸡肉，还不阻止莫...我是说我娘，害你这么难受！”
陆淮南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冷冷的说：“不怪你，我也没说！”说完就走了。
莫子寒气的跺脚，还真是一秒变面瘫啊...
回去后，才发觉家里多了一个男子，年龄大概和陆淮安相仿。看他们回来，莫琮站起身为他介绍：“这是我的学生，李继廉！”
男子做了个易：“陆公子！”
陆淮南谦虚的回礼：“李公子！”
男子似乎看了一眼莫子寒，只是眼神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莫子寒也不明所以，摸了摸头发。
莫琮笑呵呵的说：“出阁了，更加变得害羞了，连继廉都不认得了？”
小月看她迷茫，上前小声提醒她，“你们以前见过的！”
莫子寒呵呵笑了笑，叫了声：“李大哥！”
他看莫子寒的眼神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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