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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 被刺


  “太子妃仁慈,不愿处罚属下,可属下的剑差点伤到太子妃,属下难辞其咎。”

  看着若木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月蜉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好生劝解:“那是我出了神,和你有什么关系?!”

  若木抿着唇,固执地凝固着反省的表情。

  月蜉叹了口气:“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把错误揽在自己身上的人,你看我现在也没什么事,你快起来吧。”

  若木抬起头,眼中愧疚真诚:“对不起。”

  月蜉虚扶起他:“听话,快起来吧。”

  入耳声音温柔似水,若木心弦一颤,起身,低下了头。

  “这就对了,你说你跪在这里,谁保护我啊?”月蜉笑着,“快回去休息吧……”

  “不。”若木吐出一个字,抬头看到月蜉清澈的眼神,他慢慢地说,“太子妃,我得保护你,寸步不离。”

  月蜉扯了扯唇:“寸步不离……”

  有谁会对谁寸步不离呢?

  她低垂着眼睛,在院子里,没有方向地晃着。

  若木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

  就这样,又过了好几天。

  月蜉正坐在院子里,喝茶的时候,见着潮启着急忙慌地赶过来,出口第一句就是:“有人在京城看到了太子被围杀,如今太子下落不明……”

  若木脱口而出:“什么!”

  砰!

  若木和潮启盯着月蜉手上被热水烫了一片红,心中都疼了一下。

  可月蜉怎么可能还握的住杯子呢?!

  “他回来了,他没有骗我,他回来了……围杀……”月蜉总算是找到关键点,她猛地起身揪住了潮启的衣服,“围杀?没有看错吗?潮音怎么会被围杀……”

  潮启脸色很难看:“王兄他是太子,是储君,自然有人眼红,如果他死了,那么朝廷必将重新洗牌。不过现在无法确定到底是谁要杀王兄,王兄也不知所踪……”

  月蜉摇着头:“找,你们一定要找到他,一定要!!”

  她湿着眼眸:“我去帮你们找……”

  潮启握住她的手,道:“不可以,要是你遇到什么危险,你让王兄怎么办?!”

  若木盯着潮启越了规矩的动作,目光一沉。

  月蜉却满心都是潮音的安危,一点也没有注意到。

  她看着天际,“他有没有受伤,有没有……”

  就好像是在跟老天爷要一个承诺。

  潮启看着这个小傻瓜,嗓子很难受:“王兄武功高强,天下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你放心吧……”

  放心?

  她怎么能放心,她的夫君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她怎么放心得下?!!!

  月蜉转身,木偶一般走进了宫殿。

  若木和潮启都要跟过来,却被月蜉淡淡地喝止住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若木和潮启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那么点无奈。

  他们退到了院子里。

  潮启这时看着若木道:“你是王兄的人?!”

  若木颔首。

  潮启眯了眯眸:“死士?!”

  若木面无表情,闭口不言。

  潮启闭了闭眼:“好好保护她。”

  若木点头:“喏。”

  潮启补充道:“除此以外,若有别的心思,折磨得是你自己。”

  他过来人似的,戏谑地看着若木瞬间苍白了的脸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挥一挥衣袖,继续苦命地找他的王兄去了。

  ——

  只道潮音武功天下无几人能胜之,却不知道,潮音经过天山一役,早已元气大伤。

  后,到了京城,直奔皇宫时,被团团包围。

  很显然,早有人在这条必经之地上等着他自投罗网了。

  他杀了他们,可自己也不见得好多少。

  再往前走,谁知道会不会还有埋伏。

  他不能这么被动着耗去已不多的元气。

  而且,既然局面到了这个地步,最好是他躲在暗处,看一看平常身在明处看不到的东西。

  过路时,看到一家破庙,潮音进去避雨。

  他脱下外袍,生了火,扬目看着外头的月光,左胸口的心突然很疼,疼得他弯下了腰,胜血红的曼陀罗藏在他温热的怀里,小心呵护,他心中说:月蜉,再等等我,再等等我……

  深宫中,月蜉也难以入眠。

  她站在窗前,看着天上那一轮残缺的月亮,双手合十,祈祷着:“信女月蜉,愿用十年寿命,换夫君潮音平安归来。”

  隐藏在外头,靠在墙上的若木,将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他鼻头微酸,抬头对着那同一轮明月,心中默语:“愚人若木愿用二十年寿命,换太子妃月蜉长寿幸福,太子平安归来。”

  他本来是一个死士,本该无情无欲,一块是存在还是毁灭不由自己控制的铁石,却未料也会被化指柔,心中裂开缝隙,想要合上谈何容易。

  同一个夜晚,却不知要有多少人彻夜难眠。

  清晨的第一缕光线,就像是拯救一样。

  月蜉仰起头,任它温暖着她疲惫的脸颊,潮音,我们现在是不是也在晒着同一个太阳,嗯?!

  思考了一夜,我还是决定去找你。

  准确地说,我打算出宫去,每天都出去,因为只有在宫外,才会有遇见你的可能性。

  她不能坐以待毙,只等他走过来。

  反正,她也跟若木学了点自保的法子,总是会比以前好很多的。

  想到这里,月蜉加快地洗漱完,用了早膳后,对守候在身后的若木说:“我们出宫。”

  回头,果然看到若木震惊的脸色,若木皱皱眉头:“太子离开前有过叮嘱,太子妃好好待在宫里最安全。”

  再安全,见不着他,她发自内心地不安啊!!

  “我只是在想,既然有人要杀太子,那肯定也不会放过太子妃吧,只是,他们苦于没有机会,我们就去送给他们机会,给太子那边喘口气,说不定他就能回来了。”

  月蜉越想越觉得自己聪明:“用我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我真是太聪明了啊……”

  若木难忍心中的震撼:“太子妃,这很危险……”

  月蜉看了一眼若木:“你难道没有自信可以保护我安然无恙地回来吗?!”

  若木颤了颤唇:“我……”

  受不了月蜉质疑的目光,他一咬牙,点头:“我有自信!!!!”

  月蜉轻轻一笑,“那就好,就知道我没有信错人!!!”

  若木扯了扯唇,怎么有一种被套进去的坑跌感觉……

  “可是,太子妃,没有太子的允许,你出了宫,那就是我看不住你,我会受罚。”

  若木利用月蜉的善良,也是真的因为没有办法了啊!!

  闻言,月蜉摆摆手道:“放心吧,只要我撒撒娇,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若木脸色微微难看,沉默地低下了头。

  撒娇……

  他为什么还敢对太子妃有妄想呢,甚至有一点嫉妒太子了。

  一直都知道,太子是天之骄子,可当这种优越感,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真的感觉到了一种人不如人的卑微。

  不,他怎么可以这么想呢?!

  太子是谁!

  那是他的君!

  他怎么可以嫉妒太子呢,他根本就不应该拿自己去跟太子比!

  因为他不配!!!

  从来都是两个世界的,从来都是,包括太子妃!!!!!

  月蜉看到若木不知道在想什么,出神得厉害,而且脸色忽明忽暗的,看着竟然怪可怕的。

  她眨了眨眼,在这个师傅脸面前,小心翼翼地挥了挥手:“师傅,醒了?!”

  对啊,是师傅呢,教她武功师傅!!

  若木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一抬头,木木地盯着月蜉看。

  月蜉皱眉道:“你是不是没休息好啊?!”

  若木抿唇,听到自己竟然嗯了一声。

  他还是不能让太子妃出工做挡箭牌,冒着生死之险,如果太子还在这里,那肯定也是不会准许的……

  所以,他决定用自己来拖!

  这一招,果然还是对月蜉有效果的。

  月蜉也没有其他的办法:“那你快去休息吧,把身体休养好了,我们再出宫。”

  她不能强迫一个状态不好的人出宫,那不是等于把若木扔给那些杀手的剑下吗?!

  “多谢太子妃体慰,那属下就下去了。”

  月蜉点点头,目送若木笔挺的背影。

  若木回到自己的房中,却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骗人,骗的还是自己的心上人,也是自己的主子……

  但愿太子能早些回来吧!!!

  月蜉直到下午的时候。就有点撑不住了。

  她躺在床榻上,抱着潮音的枕头,深深地陷入了睡眠。

  进去照顾的宫人,还听到她在梦中的呢喃:“潮音……”

  一个名字,诉尽了女儿心事。

  第三天。

  月蜉没看到若木,奇怪地寻了宫人来问,宫人说若木着了风寒,她赶紧去看,同时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今天也出不了宫了。

  若木不在身边,她还真不放心。

  她就算是死,也要在见到潮音之后。

  她可不想出去只是为了给潮音找麻烦的。

  所以,她需要若木陪她出宫。

  找到若木的屋子,月蜉敲了敲房门。

  门内传来若木轻轻的咳嗽声:“谁?!”

  月蜉道:“是我,开门吧。”

  “太子妃……”若木微愣,目光都亮了起来,开了门后,他看着她,就要叩首行礼,却被月蜉及时拦住了。

  她看着他苍白的脸孔:“你都这样了,还讲究这些虚礼干什么?”

  若木笑了笑。

  “而且我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些虚礼。”

  月蜉路过他,走进了屋子,充斥鼻尖的药味,浓郁非常。

  她道:“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你怎么就得了风寒呢?!”

  若木眨了眨眼,因为撒谎,心跳加速,却要努力装作若无其事:“我,我也不知道,我一向身体都很好的……”

  月蜉道:“这可糟了。”

  “嗯?!”

  “一向身体很好的人突然生病不是糟了吗。”月蜉看着他,“估计要有一段时间了……可是我又急着出宫,要不然你就在这里休养,我带两个人出宫吧。”

  若木脸色一变,没想到太子妃还没有断了心思。

  他立刻道:“不行,太子妃,属下没有干涉你决定的权利,如果太子妃执意如此,那属下收拾一下,属下陪太子妃出宫!!!”

  “不要开玩笑了……”月蜉说,“你生病了呀。要是外头真有危险等着咱们,我把你带出去,那不是让你去送死吗!”

  若木沉默了一下:“属下这条命就是太子和太子妃的,只要能成全太子,成全太子妃,送送死又如何?”

  “难道这世间就没有你留恋的人或者东西吗,你的命,也是命啊,你怎么就能那么轻飘飘地那么说自己呢!”

  月蜉重重道,“以后不要再不把自己当人看了,严格说来,你教我武功,你就是我的师傅,我怎么能让我的师傅去送死?!”

  若木眼圈一热,第一次,第一次有人这么对他说,他不是什么死士,他不是天生就为别人而牺牲存在的,他也是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他的命,并不比谁卑贱,并不是可有可无的!!

  月蜉看着他这个样子,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好道:“我从长计议吧,你别管那么多了,这段时间只管养好你自个儿的身子,我先走了。”

  若木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跟随着她的背影,她也是心事重重,却还要安慰他,却还在为他考虑,这样一个女子,难怪太子会真心对待。

  月蜉回到宫里,看到案几上他用过的笔墨,突然就蜷缩在一旁,沉默地掉了眼泪,脆弱藏不住,不安也藏不住。

  “你为什么还不回来?你好不好?你究竟在哪里呢?!”

  月蜉擦着眼泪,眼泪却越掉越凶,她心里又着急又无奈,他不在身边,就连自个儿的眼泪都欺负她!!

  月蜉突然低吼一声,把自己紧紧地抱住。

  破庙里,潮音醒过来的时候,疲惫地按着眉心,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弱弱的女声:“你,你醒了?!”

  潮音目光一凝,看了过去。

  女子穿着布衣,小脸素净,眼眸赤诚,“我昨晚进破庙躲雨,看到你晕倒了,你发烧了啊,不过,现在应该已经退热了吧……”

  潮音皱眉道:“你……”他惊觉自己嗓音沙哑,轻咳了两声,“是你照顾的我?”

  女子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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