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鬼母子指路皇城
牧童是带着两人从村尾进去的，村尾有一块石头，上面刻着“大炮”二字，石头显而易见的破旧，字已经模糊了，还缺块了。
村里并不安静，吵吵嚷嚷的说话声不绝如缕，吃饱了撑的大婶把家里光着屁股的娃赶去和别家的孩子玩，便搬个凳子穿家过户坐在别人家门口嗑瓜子聊天了。
这家姑娘到时候换饼了，那家小伙子又俊干活又猛，我家孙子不错，他家姑娘贤惠，张大妈家闺女大方利落，全村年轻的都几乎说了个遍，声音陆续引来了不少人加入。
还有围了几桌在打牌的大爷撸起袖子大呼小叫，旁边也有围桌下围棋的，这么吵的情况下能正襟危坐超脱人间安安心心下围棋，也是超高境界了。
牧童带沈初和秋子轩回家，沿村一路走，见到他们的人都噤声不语了，村里来了两个陌生人，还是两个长相如此出色的人，真是神仙下凡！
“俊哪！”
“谁家的孩子啊这！”
“成家没有？”
“……”
连边沿的小村庄都如此和和睦睦，自给自足，看来涌乐国是真的国泰民安，此事不假。
沈初和秋子轩惊叹这里的民风，一路跟人打招呼，但回头一想总有种招摇过市的感觉，维持着的笑脸都快要僵硬到要抽筋了。
直到到了牧童家，才稍稍停止。
那是一间阴暗窄小的屋子，牧童欣喜一溜烟冲进屋子，整个人就跟消失了一样，夕阳已下，夜幕降临，里面很暗，看不清什么。
沈初等人出来了再打招呼，但好一阵子都没人出来，只好走近门口往里面说话：“有人在吗？”
没人应。
沈初又道：“小牧童？”
还是没人应，沈初看向秋子轩，道：“怎么回事？”
这屋子不大，没有院子什么的，人应该就在那几丈内了，没理由听不到的，莫非他们不欢迎。
沈初回头恰好看见秋子轩突然惊讶的眼神，又再回头看屋子，自己也抖了下，屋子不知何时就站了个妇女，目光呆滞，右手牵着牧童，看着沈初和秋子轩道：“古儿说今日有两位仙子把他从树上救了下来，还杀了一条要咬他的毒蛇，可就是两位？”
沈初点头微笑。
秋子轩道：“我与姐姐路过贵村，刚好遇到小牧童……古儿在树上，就顺手帮了他一把，不足挂齿的。”
妇女道：“谢谢。两位赶路应该也累了，天色已黑，若不介意，可在寒舍留宿一晚，明日赶路才有精力。”
沈初心想，如此甚好，道：“如此叨扰你们，怕不太好。”
妇女道：“家中就我和古儿，没什么叨扰不叨扰的，进来吧，饭菜都做好了。”
秋子轩道：“那就打扰了。”
妇女点亮了几根蜡烛，屋子才勉强看得清，但是有些角落会照不到，桌上的摆着两碟菜和四碗饭，就是普通的农家小炒，但味道挺不错的。
来了这么久，沈初终于吃上一回人间的东西，心里真是要感恩戴德了。
饭桌上聊了几句闲话，都是关于古儿他爹的事，还有村里的八卦，没什么特别。
沈初想起了正经事，问道：“大娘，我有件事想跟您打听一下。”
妇女道：“姑娘直说。”
沈初道：“你们涌乐国皇城怎么走？”
沈初留意到这妇女听到这句话时，眼神有微弱的变化，说不上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确实是神色跟方才聊闲话的时候不一样，多了半分紧张。
妇女跟他们指了路，然后告知他们自己也没去过皇城，只是听去过的人说的而已，也很羡慕去过皇城的人。
只要有线索了就好办多了，她有没有去过不重要。
饭后差不多就睡觉了，妇女取来一张简陋的草席铺在地上，床要留给他们，民风淳朴，喜欢待客，相互推让一番，他们实在拗不过，只好应下了睡床。
但床就一张，不能睡两个，所以秋子轩将床让给沈初，自己背靠着床边歇下。
沈初睡不着，但不敢翻来覆去，因为屋子里并没有隔间，床就在厅里，怕翻身会吵到这对母子，只好尽量不动，睡不着就想些事情算了，反正她不睡不会死的。
她暗中尝试催动灵力再看看那些零碎的片段，每次看到的场面都如出一辙，但又每次都不尽相同，总有些出入。
这次她再看，凌乱的场面，很多人，很多血，还有那些人……长出了獠牙……
她心头猛然一震，从传灵道里出来了，强忍着不睁开眼睛。
心如擂鼓，这不可能的，她竟然通过传灵道看见了这个小牧童古儿！
可她还是要觉得问清楚秋子轩，人会不会被通过传灵道看见，不然这古儿会是怎么一回事，真说不清了。
她睁开眼睛，缓缓侧过身来，看见秋子轩正靠坐在床边闭目而歇，窗外有微光照进来，可以看到秋子轩那清秀的脸庞此刻安详得心头一暖，让人不愿打扰。
目光移动，停留在那母子身上。
古儿翻了个身，沈初一下便屏息凝神起来。
借着灯光，竟然看见了古儿身后有一张纸，沈初马上联想到了那些杀鬼的黄纸。
突然恍然想起一个小细节，妇女刚才点了几根蜡烛，这间屋子本就不大，但竟然有些分明能照到的角落却偏偏照不到，除非，那些角落有什么不能让他们看见的东西。
古儿身后那张纸看不清颜色和具体形状，不能断定就是那些黄纸，但猜测着如果那些光照不到的角落就是这些东西，那么，古儿和他娘……肯定已经不是活人了！
突然外面照进来的月光暗了，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沈初有种强烈的不好预感，推了一把秋子轩：“子轩！”
却感觉到手臂好像被谁抓住了一样，那力道简直就是要把指甲深深扎进她的皮肉里去。
挣扎着打了一番，还能感觉到秋子轩拉起自己推门而出。
“阿初你还好吧？”秋子轩问。
“我没事！这母子已经不是人了！”沈初急。
说罢，里面冲出了两个人，暗淡的月光下这母子显得无比狰狞，凄厉地吼叫不已，直直攻击而来，扑到面前时忽然獠牙暴涨，嘴里还流出莫明恶心的黑色液体。
几个回合后，沈初被妇女掐住了脖子，死命往她的脖子上靠，似乎要吸她的血。
秋子轩倒退着拉开了一段距离，取箭拉弓射了过去，他的箭术着实精准，要不是古儿扑到他脚下阻拦了他，那一箭肯定已经中了妇女的要害，一箭毙命，这带着灵力的箭却射偏在了她的肋骨，痛苦尖叫一声松开了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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