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城楼上两枪退群狼

　　张宗昌本也是贫苦出身，自小父母双亡，青年时投奔到奉系军阀张作霖手下，这才混成如今的山东王，山东老百姓对张宗昌并无好感，因为他实在过于凶残，是头真正的苛政猛虎，上个厕所放个屁恨不得都得交税，一顿饭能花去十万雪花银，慈禧太后一顿饭才不过两万多两银子，跟他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

　　山东有童谣唱道，张宗昌张宗昌，猪狗不如张宗昌，放着葱姜，留着蒜瓣，锅里必须煮个张宗昌，那意思就是骂他畜牲不如，不过一般的锅也煮不下他，为何？这位张督军身高接近两米，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金刚眼雷神嘴，招风耳朵萝卜腿，生的是又高又胖，您说一般的锅哪能装下？

　　城隍庙外，先是一队士兵在大雨中奔跑而来，接着后面跟来一辆黑色小轿车，打着车灯在雨夜中缓慢行驶过来，车停稳当之后，副官开门，张宗昌从车里出来，由于其身材是在高大魁梧，副官惦着脚尖都够不着给他打伞，这位督军也不讲究，从副官手里拿过伞自己打上，径直往济南城内城的永镇门走去。

　　今天，是一九二七的阳历十月十，是十多年前武昌起义纪念日。

　　这一年，是张宗昌为祸济南自称山东王的第二年。

　　这一年，日本鬼子正虎视眈眈的瞅着济南府。

　　这一年，山东旱蝗两灾之后紧接着就是洪涝。

　　这一年，济南府的老字号阴死阳活的死撑度日。

　　这一年，山东两千万人受灾，流离失所，买儿卖女。

　　这一年，是李葆四来到济南的第一年。

　　张宗昌本来正在家喝酒，突然天上阴云密布，下起了暴雨，突然觉着坐立不安，接到西门城防电话说大批难民聚集在西门想进城，恐闹事，接着他又接到南门城防电话，是大雨把南边的山冲塌方了，整个南门被泥石流堵住，出也出不去，进也进不来，于是张宗昌就命令副官集合队伍，要来西门视察下灾民情况，自古以来但凡有灾民流窜，都不让进城，一怕疫病蔓延，二怕灾民因饥饿而打家劫舍。

　　开篇就讲济南城三山不显，四门不对？过去老话，只要高于地面就叫山，所以济南不显之三山并非真山，而是三座石头，名曰狗屎石，铁牛石，还有一块无影石，因为不是真山而是三块石头，所以根本看不见山，因此叫三山不显，相传是大禹治水时为了压住济水和黄河的水脉而放的镇石，四门不对则是因为济南城实是一座被群山包围的城市，东西长南北宽，东边平坦三面山，除了东面之外，其他方向全是高山峡谷，绵延至泰山山脉，想开正方向的门确实有难度，所以弄了一个四门不对。

　　有人高喊：“有浮尸！”叫声凄厉惨绝，跟世界末日一般。

　　张宗昌站在永镇门城楼上，看见西门外马山河道和护城河交汇的地方，果然冲过来一片一片的浮尸，地狱之惨相不过如此，这些石头有逃荒途中饿死的，也有从乱坟岗的薄土里被冲出来的，唯李葆四知道，是大水灌进了千尸洞，把洞里经年累月的尸体都给冲刷了出来，城下的河道很快就被死尸堆给堵住了，大水漾出河堤，把西门门口临时搭建的停尸所用的草棚都冲垮了，藏在草棚下和尸体一同避雨的难民被冲的四下飘荡。

　　远处山头上，突然幽幽闪出一片墨绿色，是狼群！

　　大水冲的山都出现了泥石流，自然山里的狼穴龙潭也被冲坏了，野狼野狗找不到东西吃，又没有窝可藏，只好成群结队下山觅食，狼群的眼珠子都饿成了红色，若不是护城河的水拦着它们，恐怕早就扑过来生啖人肉了！

　　张宗昌站在内城城头，其实永镇门离西门泺源门也就百十米，内城的城头高，外城的城头稍微矮一点，视线不受阻，内城外城之间就是个瓮城。

　　此情此景，张宗昌忍不住赋诗一首，百万灾民下济南，哭爹的哭爹，喊娘的喊娘，不巧远处一群狼，俺叫声滚蛋吓退狼，漂来死人一大片，莫管是活还是死，老子搬来大炮轰你娘！

　　千尸洞里的棺材板子破木片子都被大水冲到马山的河道里，和护城河的水搅合在一块，狼群也是饿极眼了，居然踩踏着飘荡在河水里的木板棺片，小心翼翼的腾挪到城下，当然也有掉进水里的，很快就大水卷走，狼踏着棺板过河，这还是第一次见，就连身经百战的官老爷们也惊呆了，狼群过来还管你是官是民，张嘴就咬，是肉就行，小狼崽子都从母狼背上跳下来，见人就咬，一口一块肉，咬到大腿上就是个血窟窿，眼瞅着野狼张着血盆大口撕咬生吞新鲜的人肉。

　　张宗昌站在城头上命令部队开枪：“妈了个巴子的，老子正瞅没肉赈济灾民，把这些狼崽子统统打死，剥皮熬肉，赈济灾民吃狼肉！”张督军在东北跟张作霖混过，满口东北茬子。

　　但是狼群怎么打的退？还误杀了不少灾民，张宗昌着急了：“谁能打死头狼，老子赏银元十枚！”十枚银元在当时够一家三口吃三月，乃一笔巨款，当下有士兵跃跃欲试，怎奈头狼行动迅速实在难以瞄准，却见城下跑上一人，此人正是李葆四，李葆四跪在张宗昌面前，张督军，我不要钱来不要赏，待我一枪毙头狼，你赏我一块大干粮。

　　李葆四乃杠王之后，抬棺材的基本功是啥？那就是手臂要稳，力量要持久，所以李葆四的双臂天生是端枪瞄准的料，任你大风吹，肩膀不晃分毫，凭你战鼓擂，心里没有一点慌张，这一枪哪能没准头，一枪嘣在头狼屁股上，一枪打在头狼脑门上，头狼一死，狼群快速的退去了，都掉进湍急的河道里被冲的七零八乱，灾民蜂拥而上，生啖狼肉，活扒狼皮，一只狼还没咽气就被吃的只剩下骨头架子。

　　张宗昌暗道：“小兔崽子！真他娘的好枪法！”

　　李葆四得抬头四十度角才能看到大高个张宗昌：“督军，头狼已毙，给俺块饼吃！”

　　平时事多，更新慢，但不太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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