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刘副官丢命丧尸群
张宗昌的军队怎么剿灭青老虎暂且不表，先说二马路的难民群，突然之间就偃旗息鼓了，正如李葆四所料，自军仓粮食丢了之后，哪里多了粮，谁家多了粮，那么窃取军粮的元凶自然就浮出水面。
二马路突然有人施粥赈济灾民。
刘副官带着李葆四，就去二马路探查。
到了之后，果然见整条二马路巷子，从这头到那头，满当当挤满了衣衫褴褛的灾民。
个个面黄肌瘦。
巷子中间，真真有人发大米粥。
除了米粥，居然整条二马路还弥漫着肉香味儿，原来施粥的人，还一并给灾民发肉吃，一人一碗粥，一勺肉，另外加三勺肉汤，肉汤不够了就加点水，粥稠糊糊，绝非稀汤，管够。
刘副官和李葆四推开人群，挤进去一看，二十几口大铁锅里装着满满的肉，心肝肚肺，别管是人肉还是猪肉，反正喷香。
一次不给多盛，但吃完了可以再过来取，灾民们一个个哈喇子淌到脚底板，垂涎三尺。
李葆四对刘副官说：“失窃的军仓里有肉吗？”
刘副官答：“有，但数量不多，是给士兵们打牙祭用的。”
李葆四道：“这便是了，如此说来，定是失粥的人窃取军仓，用军队的给养来赈济灾民。”
刘副官摇摇头：“这么说这些人还是侠盗，劫富济贫，窃取军粮赈济难民不成？我还真不相信这年头，还有如此侠义之举，怕是背后有更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李葆四道：“虽说我刚来济南不久，不清楚济南的情况，但眼下的济南城，除了丁百万这种大户，恐怕没有多少人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开仓赈济吧？即便有心，也没这么多粮，丁百万一死，金银财宝满仓白粮，全都进入咱们济南奉军的腰包，不管对方是何用意，但窃取军粮的必然是这些人，可气居然还敢这样大张旗鼓的施粥！”
刘副官心说这些人确实没把奉军放在眼里，窃了军需，偷偷摸摸还则罢了，居然如此胆大包天，光天化日施粥！
于是拨开人群，挤到发粥的锅灶之前。
发粥的人，穿着一身深红色的赤袍，看不清脸，因为袍子十分宽大，几乎把整个人都包住了，吃粥的灾民全然不顾及这些，只管吃粥，没人注意施粥者的模样，在后面一边拥挤一边催促：“官爷，你吃不吃粥，不吃让开点。”
灾民们把破碗敲的叮当响，意思是催促前面的人快点，后面还好多人饿着呢。
施粥者有五十人在忙活，穿着各色不同的袍子。
刘副官突然想到，军仓看守说，阎王爷令小鬼搬粮，那些小鬼都穿着赤蓝紫青绿不同的五种颜色的衣服，而此时施粥者的衣着，也是穿着不同颜色的衣服，上眼一看，五十人确实是这五种颜色的衣装，十人穿赤，十人穿蓝，十人着紫，十人着青，又有十人套着绿。
施粥的人抬头，见刘副官穿着一身军装，也不惊慌。
穿赤色长袍的施粥人一言不发，突然抱住刘副官的头，就往热锅里按，刘副官猝不及防，他本以为对方会逃跑或者敷衍，没成想直接动手。
头被按在粥锅里的刘副官被烫的嗷嗷叫。
现场顿时骚乱。
俗话说灾民见了粥，嘴里瞎忙活，吃了米舔了碗，还得灶里啃铁锅。
煮米粥的锅一翻，大米散了一地，灾民们趴下就往碗里呼啦，有的直接入狗一般在地上用舌头舔。
就连那盛肉的干枯荷叶也被抢来抢去往嘴里塞，济南三面荷花，荷花叶子多的是，因干旱的缘故，本来墨绿的叶子现在全是枯黄，起先是把肉直接放在灾民碗里，后面人实在太多，刚把肉给前面的人放碗口，后面的人一伸手就给抢走了。
然后改用油纸包肉，但油纸数量太少，因为民国时期的纸不添加任何化学物质，纯粹的是木浆做的，所以闹灾时都被济南穷人吃光了，而且油纸太薄，滚烫的肉用油纸包，太烫手，唯荷花叶子，遍地都是，又厚实隔热，于是施粥的人就捡来荷花叶包肉，场面一乱，灾民就怕挤的慢了连粥都吃不上，于是又拼命往前挤。
李葆四善于观察，他发现施粥人给每人盛完粥之后，就会做一个相同的动作。
就是用左手在灾民太阳穴的位置，摸一下，然后说一句，神会保佑你的。
李葆四当下就猜测，会不是这个动作，就是借此把黄色符咒的纸，塞进灾民耳朵里？
还没容他多想，因为刘副官被按进粥锅的缘故，现场一团混乱。
且说二马路临时粥场后面，就是一堆黄金墨玉山，其实就是煤渣子，专门团过冬煤球用的最低等的煤渣，先前说那些老娘们一大早去捡煤，她们捡的煤比这些还要好，二马路这些则是煤烧完了一轮，倾倒的煤渣，这地方本就是城里的煤炭废料倾倒之地，烧完的煤渣都是块状，每一块都有元宵大小，很硬，呈褐黄色，因为它不是蜂窝，蜂窝煤烧完是碎渣，而原始的煤核烧完都是块儿。
李葆四一看刘副官被袭击，掏出挂在胸口的哨子猛一通吹。
嗡。
嗡。
这是哨子响。
远处候命的随他二人一同来查粮食失窃案的军警，一听见信号，直接蜂拥扑过来。
灾民一看军警突然杀出，以为他们是来轰赶的，双方闹僵起来。
灾民们抓起煤块，朝军警队伍砸。
整条二马路人踩马踏，军警和难民打起来，军警是吃亏的，因为难么数以十万，真要聚集在一块，比张宗昌的军队人数还要多！
李葆四眼睛死盯住那些穿着不同颜色衣服释粥的人。
却见那个按住刘副官的人，纵身跳上墙头，瓦片都不带响声的，好似个兔子蹬鹰如弯弓，猴子上树赛轻功，虽然李葆四不会功夫，但仍旧在心里暗赞：“好牛逼的功夫！”
那人跳上屋檐，把手指塞进嘴里，吹了一声口哨。
其余施粥者，都跳上屋檐一哄而散。
却见穿赤色衣服的人，也就是把刘副官按进粥锅的人，似念了什么咒语。
顿时难民个个头疼欲裂，疼的满地打滚，转眼间疯了一样，朝军警扑过来。
军警终于开枪了，但是迫于无奈进行的自我防卫，开始的时候，张宗昌极力克制自己不能开枪，眼下第一枪一开，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但灾民似乎根本不惧怕子弹，丧尸一样冲过来，撕咬着军警的皮肉，失去了作为人的理智似乎的生吃起人肉，被活啃的军人和警察满身是血，哀嚎惨叫。
刘副官的脸已经被热粥烫坏了，一层层的皮往下掉，头发也被烫掉了，脸上还冒着热气，他正疼的钻心，丧尸扑过来将他按在地上，扯开肚皮，拽出肠子，一截一截的撕吃。
刘副官眼瞅着自己的五脏六腑，被失去理智的疯狂难民吞吃，没多会就被吃的只剩下一颗头扔在地上，骨头上的碎肉都被难民啃了下来。
李葆四都傻了，不过他已经确定了正是穿赤色长袍的人催动邪术，才让灾民疯狂，他开枪爆了一个灾民的头，拎起血淋淋的头，从死者耳朵里果然拽出来一个符咒，和之前刺杀张宗昌那人耳朵里的符咒一样。
原来那伙人所谓的神祝福你的动作，就是往灾民耳朵里塞入符纸的动作，李葆四再看那被打翻的粥锅，隐约散发出一股古怪的味道，再闻肉锅，仔细闻，除了肉味，还有些别的什么味道，不过灾民在极为饥饿的状态下，是无法分辨这细微味道的。
粥和肉里，都被放了东西！
李葆四举枪打了墙头念咒语者一枪，打中了，大抵是打在了肩膀上，那人确实也没想到李葆四有这么准的枪法，中枪后他失去重心，从墙头上掉了下来。
这人貌似是领头的，其他人一看头领中枪，于是全都返回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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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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