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丑的过往

　　一根烟燃烧殆尽，天空中繁星点点，吴忧站在路灯下，拿出了手机。

　　“杨林，把搜索范围缩小，男性，四十岁左右，单身，父母双亡，从小成绩优异，但长期遭受虐待，上过大学，工作稳定，工资待遇颇高，一个人独居却经常购买大量食品，重点去药房排查一下有没有大量购买创伤药的男子，找到后第一时间通知我。”吴忧眯着眼睛，眼眸中寒光流转。

　　“好的，两天之内，肯定给你答复。”杨林慌忙说着。

　　“明天上午之前，必须找到！”吴忧丝毫不客气，以他对小丑的理解，若是明天上午之前不找到那个变态虐童犯，下午很可能就会有新的案子，时间紧迫刻不容缓。

　　吴忧挂了电话，转身回到了事务所中，杨雯正在一点一点的教着那些小孩子们说话，小孩子们虽然有些笨拙但是却很认真，只是一群可怜的孩子，还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就死了，每天都活在无尽的痛苦之中，如今地狱空荡荡，可人间呢？恶贯满盈，仔细追究下去，虐童犯纵然罪大恶极，可是他在某种方面来讲也是一名受害人，遭受父母迫害导致心灵扭曲，世人皆说地狱恶，可又曾知晓真正的魔鬼是人性呢，不过是为自己的罪恶所找的措辞罢了。

　　“关我屁事。”吴忧想着想着，觉得自己很是反常，竟然开始有了恻隐之心，有了各种感情。

　　“小丑，当年我放你一马，觉得你可怜，既然你不知悔改，就别怪我了，只是苦了那个女人等了你一生。”吴忧坐在床上燃了一根烟，想起了当年的事情。

　　百年前他只是一个卑微的小丑，翻几个跟头等着别人拍一拍手，走下了流光溢彩的舞台后，他缩在黑暗的角落里，扯下了帽子荡起的尘埃，泪水滑落，脸上的油彩渐渐模糊，一个如同白天鹅一般的女孩就那样悄悄地走了过来，半跪着蹲下，为她擦了擦眼泪。

　　女孩问他：“你问什么哭呀。”

　　“因为开心呀。”他笑了。

　　“那你的笑容来自哪里呢。”女孩问道，她是在台下被小丑逗的最开心的那个人，她的生活并不美好，有些抑郁，是小丑慢慢的让她变得开心，变得快乐，她很单纯，她鼓起勇气来找小丑，却发现小丑在角落里独自哭泣，她心里想他一定很孤独吧。

　　“来自绝望。”小丑脸上的笑容却是那么的洋溢，女孩的父母叫走了女孩，临走之前女孩说明天还来找他。

　　小丑隐隐有些期盼，他没有朋友，从小生长在一个畸形的家庭中，他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他的家庭重男轻女思想封建，父母对弟弟疼爱有佳，他的父亲走的早，母亲带着他和姐姐改嫁，继父是一个土匪头子，脾气不好经常酗酒，起初对他也颇为疼爱，直到后来，母亲为他的继父剩下了一个儿子，也就是他的弟弟，渐渐地继父稍有不顺，就对他又打又骂，可是他不怕，两个姐姐对他颇为疼爱，后来继父一次酒醉，强奸了他的姐姐，他母亲没过两年也离世了，继父便越来越猖狂，他想阻止，继父对他又是一阵打骂甚至用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的姐姐护着他，继父当着他的面侵犯了他的两个姐姐，那个时候他的内心铺满了绝望。

　　他发誓早晚有一天要亲手宰了这个畜生，可是还没等他实现这个愿望，继父的仇人追到了家中，一刀一刀的砍死了他的继父，他被姐姐藏在了床下，两个姐姐挡在床前，为了让把他活下去，任凭着他们的侵犯，窗外雨水拍打在地面，拨动着他的心弦。

　　童年时候的悲惨遭遇，并没有让他因此对这个世界心生怨恨，反而他很单纯，他想要让全世界的人都充满了欢笑，所有不幸的人都能感受到幸福，或许是因为两个姐姐所给他带来的影响吧。

　　第二天，小丑看到了女孩坐在台下，白色的连衣裙配上她那清纯的面容拨动着他的心弦，他努力的想给女孩更多的笑容，表演结束后，女孩来到了后台，乖巧的站在他身边，俏皮的递给了他一个手帕，上面绣了两个鸳鸯。

　　“我做的好看吗？”女孩问道。

　　“好看，真好看。”小丑的眼角悄悄地湿润了起来，这是他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那我先走了！明天我再来。”女孩蹦蹦哒哒的离开了，小丑寂静的心却悄悄泛起了一丝涟漪。

　　就这样日复一日，女孩经常来给小丑带一些吃的，好玩的，每一天都来看小丑的表演。

　　突然有一天，女孩没有来。

　　小丑看着那个空荡荡的座位，心头也有些慌张，他害怕失去了这个朋友，这个关心他的人，表演开始了，他有些心不在焉，失误了几次，底下有些嘈杂。

　　门开了，一袭白衣的女孩却穿上了火红的衣服，略施粉黛却那样的耀眼，他笑了。

　　“我以后可能不会来了。”女孩咧着嘴又说道：“我要结婚了！”她想把这份快乐传递给小丑，让他和自己一同分享这份喜悦。

　　不知为何，小丑从球上摔倒在地。众人一阵大笑，纷纷鼓掌。

　　曲终，人散。

　　小丑一个人站在舞台上，目光空洞，从那以后，那个剧场再也没有了那个小丑，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后来，那个女孩被他的丈夫抛弃了，丈夫另娶新欢，女孩心头绝望，渐渐得了怪病，她突然明白了小丑笑容中的伤痛，她也突然明悟了为何那天小丑得知她要结婚时的表情，她渐渐闭上了眼睛。

　　小丑的身影缓缓浮现在她的眼前，她紧紧的抓住了他，依偎在他怀中闭上了双眼。

　　“如果有来生，我想做你的妻子，和你永远在一起。”女孩呢喃着，眼泪划过，头歪在了一边。

　　是啊，小丑回来了，看着怀中了无生息的女孩，他笑了，是那种诡异的笑容，来自地狱一般的笑容，他的复仇之路，在此刻，正式开始，他要为了这个女孩，杀尽天下负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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