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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此为防盗章, 比例60%,时间36小时。

  于是真的要一起搬去王宫里居住了。

  达芬奇和她都拥有了贴身的仆人,她也再也不用照顾着这位画家赶稿子的时候多喝些橙汁了。

  仔细想想……居然还有些小失落。

  两个人由于开始的住处都在一块, 东西自然还是要分一下的。

  刚晒了没几天的意大利面要收起来带走,并没有酿制成功的葡萄酒也要倒掉。

  达芬奇还送了她两本书,都是文学和艺术理论。

  海蒂到底没什么家当,只把那些****罐罐,还有做到一半的手套和口罩给带走了。

  她在离开的前一天下午, 又去偷偷检查了那几个小包裹, 每一个都完好无损, 也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还好没有被那个美第奇发现, 不然她绝对会被当成女巫给烧死的。

  这时代连钻石有没有都不知道,一定要藏严实了。

  关于在佛罗伦萨的资产, 她想了很长时间。

  哪怕有钱了, 什么都可以买,但什么也都不可靠。

  成年人和小孩的区别之一,就是明白世事多变, 以及随时随刻, 人都可能会身不由己。

  早在刚发现自己来到这儿的时候, 海蒂就立刻换掉了奥地利式的女仆装扮, 改为穿和当地人一样的轻薄长裙。

  这儿是典型的地中海气候,春夏都还算暖和, 衣服根本不可能藏住首饰, 轮廓会特别明显。

  当时她还在达芬奇的住所里呆了一段时间, 同样也放不下心来,决定把东西或埋或藏,放在绝对安全的地方。

  她在这个世界,没有自己的家。

  达芬奇的住所也好,在杜卡莱王宫的独立卧室也好,全都是随时就可能失去居住权的存在。

  而且那些房屋的主人也拥有随时检查和翻找的权力,一旦被发现,搞不好自己就真的要被扔到教廷接受判决了。

  但如果搁置在树洞或者鸟窝里,可能会被那些野兽或者禽鸟叼走,最后不知下落。

  洛伦佐先生据说和市民们一直走的很近,在他们进宫时还亲自过去检查了一下他们带来的各种东西。

  “这又是什么?”

  “先生,是口罩。”

  他露出狐疑的表情:“你戴上,给我看看。”

  海蒂当着一众人的面,把两个棉线挂在了耳朵上,用粗布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为什么不用医生的那种?”

  中世纪的口罩,都是长长的铁制鸟嘴,还要把眼睛都捂上。

  “只用保护口鼻就可以了,先生。”

  洛伦佐在她的箱子里又翻了翻,拿出了一枚水果。

  他表情微微变了一些。

  “……宫里不会连橙子都不给你的。”

  “噢——”海蒂下意识地拿走了那个橙子:“这是给达芬奇先生准备的,我做他的女仆做习惯了。”

  她转身把橙子递给了他,郑重其事道:“画画的时候多喝橙汁,我有空了给你再做些。”

  达芬奇打量了眼冷着脸的洛伦佐,笑着应了一声。

  两人虽然都进了宫廷,但住所被分开的很远。

  作为宫廷炼金术师,海蒂要定期和洛伦佐汇报情况,或者帮他解答疑惑,所以住所在他办公室楼上的客房里。

  而达芬奇则和其他画家住在一起,待遇似乎也颇为不错。

  但不管怎么说,海蒂的生活状态比从前好了太多。

  她的房间里有宽敞舒适的大床,再也不用蜷缩在杂物间里睡觉,而且还有自己的衣橱——一个衣橱!

  现在,海蒂不光拥有了贴身的女仆,终于有人可以帮她做些缝纫洗洗衣服,还得到好几套裙子、袍子和针织披肩,衣橱里甚至早已放好了三双鞋子,全都干净整洁又漂亮。

  ——如果这些都是美第奇先生的好意,那他其实还挺贴心的。

  “德乔,”海蒂拿起床头的锥状小**子道:“这是什么?”

  “大人,这是嗅盐。”

  “嗅盐?”

  她晃了晃里面的液体,试探着闻了一下。

  味道非常刺鼻,闻起来像氨水。

  这个词显然很久没有碰过了,但仔细回忆一下,还是能想起来的。

  在上流社会,女性被认为应当是‘孱弱的、小巧的’,哪怕仅仅是听见了噩耗,也应该眩晕过去以表现娇弱。

  因为她们时不时的就晕倒了,所以才会常备嗅盐,用这种刺激性的味道再催她们苏醒过来。

  海蒂把玩着那个锥形小玻璃**,忽然思考起来她装晕的话会不会露破绽。

  接下来的日子,一连六七天都没能见到老朋友达芬奇。

  她被一众命妇接见,还要不断地跟女仆德乔请教宫廷礼仪。

  美第奇先生的妻子是一位沉静而冷淡的妇人,她为他已经生下了八个孩子,其中有一对双胞胎因为先天的原因,出生后没多久就夭折了。

  一个现代人看到这么多孩子,确实还是会惊讶一番。

  毕竟当今的这位领主,才二十九岁。

  哪怕是三年两个,也得十七岁就开始做父亲了吧。

  其他的贵族也陆续见了许多,但总归有些记不住名字,回房间以后还要整理名册一个个的记下来。

  海蒂心里留着几分忌惮,哪怕拥有了更好的身份也不敢有片刻的放松。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写一篇长长的论文,递交给那位冷面又神秘的领主。

  论文的核心内容,是劝人多食用些饱含维c的蔬果,以及橙汁、桔汁药剂的制作方法。

  维生素的存在自然是很难说清楚的,她索性直接列出好些名目出来,解释这些食物如果吃少了会有什么后果。

  海蒂不太用的惯天鹅羽毛做的笔,写起意大利文时还需要查字典。

  她写的断断续续的,会偶尔出神想到些前尘往事。

  在很久以前,她曾经还只是美高梅公司新捧红的美人。

  卷曲的中分黑发,深邃的眼眸,还有微微上挑的细眉,在长街各个海报板上都颇为吸引眼球,哪怕只是刚来美国不久,也有好些人都能认出她来。

  那时候,海蒂习惯去固定的地方打网球,有次还碰见了特意来找她的约翰·肯尼迪。

  那位先生当时还没有被选举为总统,在哈佛大学里念着书,但也已经是名门新贵之一了。

  肯尼迪握着网球拍来到她的面前,斟酌着语气想要与她约会。

  “——我可以送给你一些什么呢?”

  二十来岁的海蒂望着他笑了起来。

  “维c。”

  “医生说,我该补补这个。”

  后来那青年如何加入了陆军,又如何一步步走到权力之巅,同玛丽莲·梦露在白宫里偷情,最后被刺杀身亡,都与她毫无关系了。

  那个可怜的女星为这个已婚的男人闹着要自杀多次,最后因注射了过量镇定剂死在了比弗利山庄里,被无数人追思和怀念。

  说到底,还是一罐维c听起来比较健康。

  海蒂抽回了神思,低头用笔尖戳了个句号。

  女人应当对一切权欲和诱惑,都时刻保持警惕。

  她拿着这篇论文,上下扫了一眼,觉得还算满意。

  既要用哄小孩的办法让人能信服,又要说明危害、用法和注意事项。

  看了这么多年的医生,自己现在也成了美第奇家的保健师了。

  这篇论文很快就被送到了办公室里,然后就没了消息。

  再然后,听德乔说有几个仆人被选中,如小白鼠般每天开始喝橘子汁和橙子汁,还吃下好些西红柿。

  炼金术师在卧室里玩着羽毛笔,笑的不置可否。

  这个做法,很美第奇。

  圣诞节早早地就开始准备了,只是似乎和她没有太多关系。

  在十一月末的时候,附近的村庄里就开始有小型的集市和表演,城市里也更加的热闹。

  到了十二月八号,倒计时开始,人们开始装饰这座城市,鸢尾花的旗帜四处张挂着,槲寄生也被采摘下来挂在门口,防止女巫登堂入室。

  手工艺人们开始在广场上布置耶稣诞生的场景,好些剧场的生意都颇为火爆。

  听说达芬奇给演员做了一对新的翅膀,还安排了新的飞行特技,可以在空中翻跟头。

  ——所以说那家伙的画怎么样了?

  ——他真的是个画家吗?

  圣诞集市换着主题和花样,还有波斯商人拉了一车的中国瓷器过来,看样式确实精致又漂亮。

  海蒂还没有被完全解除监视和限制,连那几个装着牛肉汤的玻璃皿都被扣了下来,显然是没有被放松警惕。

  她看着书学着拉丁文,看起来安静而又驯服,没有露出半分的异样。

  美第奇不允许她走出宫殿,她便不走。

  美第奇不允许她去找达芬奇聊天,她便不去。

  在毫无依靠和人权概念的中世纪里,没有自由,没有平等,没有女性本应拥有的许多权益。

  唯一值得感到满足的,大概便是午餐和晚餐里的肉了。

  而且是新鲜的牛腿肉,甚至有鸡翅或者鸡胸肉。

  大半个月下来,海蒂缄默如初,不做任何多余的反抗和辩解,身体倒是健康了不少,脸颊也红润了许多。

  不着急。

  从前的八十五年人生,已经给予了她老者的从容,养精蓄锐调理好身体,再慢慢谋划别的事情。

  她不可能就这样被这王权压制一辈子,也不可能永远都呆在这里。

  平安夜的那一晚,人们聚集在教堂里,开始跟着主教一同举行仪式。

  午夜弥撒前有一顿不吃肉的夜餐,但鲈鱼和海鲜煎烤的味道颇为不错。

  等弥撒做完,好睡一觉,便到了圣诞节。

  海蒂受美第奇夫人之邀,去参加了贵妇们的午宴。

  意大利面上裹着丰厚的酱汁,烤肉松软香嫩,还撒上了榛子。

  杏仁蛋糕端上来的时候,她由衷地叹息了一口气。

  贵妇们见她穷酸又简朴的样子,只笑的温文尔雅,隔着羽扇用隐喻揶揄着她。

  海蒂甚至有些没听清她们在说什么。

  她坐在盛宴前,忽然很想来一杯咖啡,上面的奶泡最好洒些巧克力末。

  ——那估计还得等个几百年才行。

  到了十二月二十六日,是圣斯蒂芬节。

  远亲们相携来访,宫廷里召开了盛大的舞会。

  海蒂没有去跳舞,只多吃了两块牛肋排。

  贵妇们在舞池里旋转摇摆,裙摆犹如一朵朵盛开的郁金香。

  海蒂在人群中瞥见了拿着画板的达芬奇,他似乎清瘦了些。

  两人的目光遥遥致意,然后如陌生人般各自融到人群之中。

  波提切利在宴会上颇受欢迎,和贵族小姐们跳了好几支舞,却仿佛知道那不成文的禁令般,没有贸然的靠近她。

  十二天后,顿悟开启,三位国王的故事被人们传颂回忆。

  这是新一年的一月六日,孩子们在长袜中找到煤渣和糖果,拿着木剑表演圣经里的古老故事。

  也在这个时候,女仆德乔再次低声告诉了海蒂新的消息。

  那几个幸运的仆人,不仅身体改善了许多,连牙龈出血的情况都基本消失了。

  他们看起来肤色好极了,有人甚至连偏头痛都没有了。

  一夜之间,整个杜卡莱王宫的贵客床头都放上了一扎新鲜的橙汁。

  ‘da vinci’的发音颇为清晰,她愣了下,显然有些诧异。

  文艺复兴,意大利,达芬奇。

  全都串在了一起,再巧合也不会是重名。

  “你就是……达芬奇先生?”

  她下意识地再次打量眼前的这个青年,想询问些什么,可乱糟糟的拉丁文在脑子里一划而过,组织起语言来颇有些困难。

  海蒂知道和他有关的许多事情。

  天才画家,代表作是《蒙娜丽莎》,而且和自己一样都是发明家。

  可很多记忆和眼前的这个人拼在一起,似乎完全对不上号。

  这个青年看起来有些凌乱和随意,房间里也乱糟糟的,似乎也没有什么人帮忙打理。

  “你也许听说过我的名字,”达芬奇露出略有些无奈的笑容来:“相信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去年那桩事闹得颇大,简直可以算个人污点之一了。

  “吃饭吧,”他做出祷告的手势:“我们的天父,愿你的名受显扬,愿你的国来临……”

  海蒂怔了下,垂首做出同样的手势,没有暴露任何破绽。

  她是个纯粹的犹太人。

  犹太教和天主教一直不太对付,可哪怕是上辈子二战的那段时间里,自己也对这段出身闭口不谈,连两个子女也对此一无所知。

  ——她甚至会背许多新约里的内容,从举止到衣饰也多年来有刻意的区别。

  为了活着,人总是能够放下很多东西。

  他们两人简单的用过午餐,又去把小工坊转了一圈。

  弗洛伦萨有好几条长街的工坊,纺织、磨麦、绘画等行业混在一块,城市里繁忙而喧闹,人们都还算友好。

  达芬奇一边向她解释着工作间里不能碰的地方,一边挑了个小杂物间供她休憩。

  他从老师的工作坊里刚独立出来一年,手头也不算宽裕,现在租的这房子并不算大。

  院子里晒着长条状码列的意大利面,是隔壁面善的老妇人赠与的。

  画室里堆满了东西,有两块黑面包显然是太久没有收拾,现在索性拿来当做硬邦邦的画擦。

  他的卧室也简陋而质朴,旁边还放了几本书。

  最奇异的,便是满屋子到处都是的手稿。

  海蒂一眼就认出来这字母有多特殊,甚至勉强能读懂一些。

  达芬奇是左撇子,书写也习惯从右往左写。

  不仅如此,他甚至连单词的所有字母都可以反着写,这样哪怕是记录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也没有人能读出来。

  大概是注意到她的目光落在上面,他略有些紧张的解释了一句:“不要随便动这个——位置也不要改变。”

  “你的加密方式很特别,”海蒂没有靠的太近,只是粗粗看了一眼壁橱上的一页手稿:“可是用镜子一照便出来了,不是吗?”

  他写的全部都是镜像的文字,只要拿玻璃镜一照,便全都翻转了过来。

  等等——这个时代有玻璃镜吗?

  青年有些讶异,他点了点头,又叮嘱了一句:“不要告诉别人。”

  海蒂忍着笑点了点头,同他瞒下了这个秘密。

  这个人很奇怪。

  不问自己为何逃亡过来,不问自己的出身和底细,急匆匆的就收了个女仆,简直没有任何戒心。

  他难道有什么秘密吗?

  等杂物间收拾出来,床褥也准备的差不多了,达芬奇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她:“你会酿造葡萄酒吗?”

  海蒂懵了下:“不……会。”

  青年的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法国的女佣不会做这个吗?”

  不,我会做无线通讯器。

  我还会拍电影。

  她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询问道:“除了日常打扫和烹饪之外,先生还需要些什么?”

  “那,你会酿造啤酒吗?”达芬奇皱眉道:“或者其他的酒?”

  “……也不会。”

  “算了,”他叹了口气:“我去买吧。”

  “对了——意大利面总该会做吧?”

  ……这个时代对女人的要求这么严苛吗。

  海蒂心想在他这做女佣总比去别处安全些,认真了神色道:“我明天就去学,找附近的老妇人问问怎么做。”

  青年点了点头,竟也颇好说话。

  他犹豫了下,开口道:“平时也不用做很多事情,有空的话,给我当下模特。”

  “嗯,没问题。”

  她帮忙把庭院和工坊里都打扫了一番,又预支了工钱去买了身衣服,趁着这新主人回工作间忙碌的空档,又出去转了一圈。

  如今处在新旧文化的交界处,路边的人们既穿着意式织锦的普尔波安长袍,也有不少人如达芬奇一样穿着德意志式的切口裘皮袍。

  女人们有些会用长巾裹住头发,衣裙多是分体式长袍,领口倒是低的可怕。

  在达芬奇宅邸的不远处,就有好些奇奇怪怪的铺子。

  海蒂虽然看不太懂意大利文的招牌,却还是一个个逛了过去。

  铁匠铺、金箔铺、染布坊,再走远些竟然还有个眼镜店。

  更有趣的,恐怕是随处可见的意大利面条。

  人们甚至会当街揉制小麦面团,揉了切切了再晒,抻的老长了挂在外面。

  不光是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晒了好些,街面上广场里都是金灿灿的一摊面条晒在那。

  海蒂拢了一下头巾,把面容也稍微遮掩了一些。

  她生得黑发蓝眸,面庞轮廓是典型的犹太长相,虽然漂亮出众,可和这里也确实有细微的差别。

  这附近大致转了一圈熟悉了不少,她拿着仅有的工钱为自己添置了些东西,准备回家再做些杂活。

  可当海蒂靠近达芬奇的房子时,附近的路人会露出诧异的眼神来,甚至停下脚步确认她是否真的进去。

  ——怎么回事?

  海蒂隐约觉得有些奇怪,却还是推开铁门进去了。

  达芬奇依旧在埋头写着文稿,似乎对画画并不感兴趣。

  她没有过去打扰他,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小心地把女仆装里的首饰全都取了出来。

  那是从奥地利带回来的东西,也是与前世唯一有关联的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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