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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金陵态度


  清泰三年求九月二十五日,李从厚率禁军六万之中抵达襄州,而在此之前,安远军节度使刘知远已经率军于复州,准备从东面策应攻势,西安集结的两万余兵马业已在李从厚抵达之前的六天前已经屯兵章山,对荆南形成了压迫之势。

  李从厚的兵马突如其来的出现在荆襄一带,高从诲就算是傻子也该知道李从厚的目的,绝对不是前来观光旅游的,必然是为了前来找他的麻烦的,而他事先却没有多少准备,一直以为李从厚会发兵攻打蜀国,就在一个月之前,李从厚还下旨让他准备出兵朔江而上策应,高从诲竟然傻乎乎的真的相信的,现在他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朝廷十万大军已经压境,陛下亲临襄州督战,我荆南全部兵马加起来也不过三万之众,多年来对来鏖战多是败绩收场,军中将士多半不曾经历战事,何以拒敌,诸公还请畅所欲言!”

  在得知李从厚即将兵临城下之时,高从诲立即召集了所有臣僚前来商议此事,就连高老隐居多年的老臣梁震也被高从诲派人请了回来。

  “我荆南地峡兵弱,若是真的交战,只怕不是宋军的对手,眼下唯有遣使向宋皇请罪,朝廷那边出兵的名义无非是当初杀害李重俊的事情,还是将李景威送交给宋皇处置,绝了他们的口实,同时我们也当尽快做好防御准备,真要是不可挽回,也只能拼死一战了!”

  孙光宪很是无奈,他一直以来都不赞成高从诲那种近乎无赖式的做法,劫掠过往贡使,在道义上本就不成体统,再者说了,又真的能够捞到多少好处呢,可是高从诲不听啊,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想方设法的为高从诲擦屁股了,这一次擦不干净了,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尽人事了。

  “大王承先王之业,高氏虎踞荆南已有两代三十余年,深得民心,朝廷虽然势大,但若是想攻取荆南,也绝非易事,刚才孟文所言,是合乎情理的,不过同时还可以向齐国、马楚求援,相信他们也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只需要坚持两三个月,到时候寒冬来临,朝廷十万之众粮草转运不便,也只能是退兵了。”

  梁震比孙光宪更是无奈,他效力高氏二十多年,都这把年纪了,只想着过几天逍遥日子,没想到高从诲不争气,惹下*烦,李从厚的名声他是知道的,连契丹人都拜在了他的手中,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只怕比起他老子李嗣源更加难以对付,所以梁震是十分的担忧,而且他除了担心李从厚之外,还担心齐国和马楚不帮忙,反而趁火打劫,到时候就更加难以对付了。

  “好好!本王立即遣使前往金陵和长沙求援,加固江陵城防,收缩兵力,固守江陵,二位先生都是先王的老臣,还请务必要助本王一臂之力啊!”

  “臣等受先王与大王厚恩,自当效力!”

  早在几个月之前,高从诲就曾经遣使前往金陵向徐知诰称臣,希望得到徐知诰的帮助,徐知诰不是不明白一旦让李从厚占据了荆南,对于他来说,绝对一大隐患,但他却又不想轻起战端,与宋国交好数年,这些年两国相安无事,商旅兴盛,获益良多,一旦真的闹翻了,他得不到多少好处,但失去的却不少,所以徐知诰虽然接见了高从诲的使者,却以宋近齐远为由,没有接纳,却是答应与高从诲修好,还捐赠了粮食布帛给他,算是一种态度了。

  如今,高从诲的使者再一次轻舟快船而来,前来向徐知诰求援,而在此之前,李专美已经到了金陵,徐知诰自然不会在明面上与李专美发生冲撞,但是现在却是到了该有一个决断的时候了。

  “江陵乃荆楚之要害,也是长江之枢纽,若归于宋,届时宋军随时都可以顺江而下攻我齐国,于我齐国而言,绝非善事,臣以为,该救高从诲!”

  “臣以为不妥,若是救了高从诲,那就等于与宋国交恶,我国近年来与宋交好的局面将会被破坏,我大齐本就有吴越、闽国、南汉、马楚等诸多恶邻,若与宋绝好,那就等于陷入了四面楚歌之地,绝非善事。”

  “臣以为还是待机而动为善,可以派遣军马屯于江州,观看局势,若马楚那边有动作,我们可以跟随之,若其余诸国没有任何反应,我大齐何苦自损实力助高从诲,于国牟利方才为上策,若无利可图,何苦为之。”

  在金陵庙堂之上,形成了各种声音,有赞成出兵相助高从诲的,也有不赞成的,徐知诰面对这种种不同意见,一时之间也是难以抉择。

  身在金陵的李专美自然也是知道这些消息,但是他又不能去找徐知诰,找了也无话可说,总不能威胁徐知诰,那不是适得其反吗,所以他找到了一直以来与他关系尚好的齐国宰相李建勋,希望通过他来影响徐知诰。

  “宋齐交好来之不易,眼下乃是高从诲轻起战端,杀我宋国大将,吾皇征剿属国叛臣,实乃是以仁义伐无道,齐君若助高从诲,那就等于绝了两国这来之不易的和平相安局势,且是助无道而攻有道,在道义之上也会不得人心,今吾皇亲率十万精锐南下,荆南朝不保夕,齐君若助江陵,兵少无济于事,兵多则国内空虚,届时南汉、吴越岂会作壁上观,为两国利益计之,还请李相能够禀明齐君,慎之!”

  李建勋知道李专美的意思,但他并不否认李专美的话确实是对的,齐国的军力有限,若是真的要救援高从诲,出兵太少,无济于事,还得罪了宋国,若是出兵太多,届时国中空虚,四面强敌来攻,他们又该如何应对,自然是不能顾此失彼、得不偿失。

  “我自会禀明我主,不使宋齐两国失和!”

  李专美的话,李建勋自会禀报徐知诰,至于最后如何抉择,他就不好说了,开战自然不是他所希望的事情,只有武将才喜欢打仗,没有一个文官愿意,文官最希望的就是天下太平了,从内心来说,李建勋也是不希望宋齐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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