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约定
胡家大哥与周棠坐在一起，他见周棠在弄边上的盒子，盒子里放着好些女子才会喜欢的毛笔。
不知他是拿回去送给何人。
“周大人的妹妹的亲事定下来了？”
“尚未，不过快了。”周棠把盒子递给周越，“你用覃有中的名义把盒子送到柳家晏晏手上。”
“是。”
胡家大哥暗自把这两个名字记下，想着以后或许会用上。
“喝茶。”周棠给胡家大哥倒茶。
“周大人的礼物家父很喜欢，这是家父特意叮嘱送你的。”
“谢谢。”他拿过去不打开看，随手放到一边。
周棠似乎不打算攀上胡家这条船，那么周棠要给的东西是什么，他索取的东西又是什么？
胡家大哥在他脸上看不出端倪。
“周大人回京到现今不到三年，能把身上的衣袍换了又换，真是了不得。”
对于这样的赞美他也无动于衷，周棠的心性无人能比。
胡家大哥继续说：“明镜说你有事想要见家父。”
“想用点东西与你们交换个人情。”
人情债最难还，双方间有了人情债的羁绊最难分清界线。
周棠是个拿刀子的，胡家是拿笔的，与周棠不一定能处到一块。
“哦，鄙人想看看周大人有什么东西。”
“清河巡盐监察史的位置。”
胡家大哥内心收缩一下，面上微笑不变，“真是好东西，那是你的吗？”
“不，那是你的。”周棠这个时候说话很直接。
胡家大哥脸上的笑容变了，也就变了一些，随即恢复如常。
他摇头，“那不是我的，是皇上的。”
“郎平起的口供里没有清河巡盐监察史陆宏，但是郎平起的妾侍里有陆宏送的人，该名妾侍曾经带着三十万两银票进京。”
“那又如何，即便陆宏死了，那位置也不是我的。”
肥缺人人都想要，朝中党首哪个会嫌弃手里的钱财多。
高鹤想要，左相的人也想要，这个位置会是他胡家嫡长子的？胡家大哥不信。
“你不想要？”周棠问。
“要不起。”胡家大哥摇头，悠闲地喝茶。“周大人这个消息值得这一两茶叶。”
“你甘心？”
“不甘心又如何？抢得过他们吗？抢不过就不要去抢，免得头破血流。”胡家大哥打算离去。
周棠食指沾上茶水在桌上写“慎”字。
要起身的胡家大哥又坐下，“你确定？”
周棠听说胡家大哥是胡家将来的扛旗人物，他才写了一个字，胡家大哥就想到因果。胡家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确定。”
胡家大哥看向周棠，盯着周棠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的细微变化。“你要什么？”
“一句话。”
“时机未到，时机到了需要少师大人在皇帝跟前说一句好话。”
父亲胡仁德刚刚被任命为从一品太子少师职务，让父亲在皇帝跟前说一句好话，这句话必定至关重要。
高鹤对他有恩，他与高鹤来往密切，周棠为什么来找胡家，而不去找高鹤党派下的其他人？
“那人在你手里？”
“养得不错。”
胡家大哥内心砰砰跳，证人还活着就有机会掰倒陆宏。
他把茶叶推过去给周棠，“这份茶叶不错，是父亲最爱，可惜得来不易，藏着不多。等明年得了新茶叶再送一些给周大人。”
“承蒙少师厚爱，泯之收下了。”
“奈何今日约了别人，只能改日再与泯之喝酒了。”胡家大哥拍拍衣服打算离去。
周棠站起送客，“慢走。”
“不送。”胡家大哥摆摆手不让周棠送。
胡家大哥来的时候不紧不慢，走的时候悠然，像是没听到什么似的。
周棠对胡家大哥的态度是：需要向他学习。
学习那宠辱不惊的态度，学习那不放心上的外貌表情，学习他的做事风格。
胡家大哥回到家连喝三杯茶水，“周棠的消息吓着我了。”
胡父与胡明镜等着他下文。
胡家大哥在纸张上写下两个词：巡盐监察史、李慎
胡父把纸张烧了，“皇帝原本想从朝堂里寻一人坐上转运使的位置，周棠说了一番话后坐上位置的就成了卫朗。”
李慎对皇帝有恩情，若是李慎回京替自家小儿说话，这个巡盐监察史说不定就是大儿子的。
“孩儿在街道上听卫福说，是卫朗与周棠合伙陷害他，以前不相信，现在相信了。”胡明镜还是讨厌周棠，讨厌他的诡计。
“由于周棠的提醒，转运使的位置必定是李慎的，李慎欠周棠的人情会用在我们家。进而我们就欠周棠人情。他要的是什么？”
“一句话。”
“一句话？”
“对，一句好话。帮在皇帝跟前说一句好话。”
胡明镜问：“他是想父亲在皇帝面钱给他说好话？”
大哥摇头，与父亲说：“孩儿一路想来，没想到周棠想要什么，弄不明白他的好话是要对谁。”
“周棠说的是‘在皇帝跟前说一句好话’而不是帮他说好话，他是想利用我们的人情去帮他做什么。”胡父对孩子们说，“就像周棠利用李慎的恩情帮我们做事一样。周棠最终想要的不过是实权。”
“能做吗？”胡明镜问陷入沉思的父亲。
胡父笑了笑，“周棠这小子有点意思。做是要做的，但不能被周棠牵着鼻子走。找机会我去会会他。”
“明镜，你去打探一下郎平起妾侍的去向，从清河来的特别需要注意。”大哥吩咐弟弟做事。
“这个不难，大哥放心。”
父亲对小儿子说：“这件事结束后你就好好呆在府里看书，准备参加会试。”
“这不难。”读书对胡明镜来说不是难事。
“周棠好像与柳家里面的人有牵扯。”
说起柳家胡明镜想起了那个晏晏，想着找人把她捆绑出来。“柳家有周棠的探子，周棠想弄柳如是不难。”
周棠才回京不到三年，到他手的钱财不多，他现在就有能力往柳府安插人手了？
“周棠这人不简单，安排人潜入周棠府邸。”
“孩儿让人准备。”胡明镜喜欢做这些事情。
“明镜，你明日找人送周棠一包茶叶，这算我们答应与他联手。”
“行。”
管事来敲门：“老爷少爷，夫人说客人到齐了，宴席要开始了，请您三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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