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美人吃肉
舜月和云夕来到珍馐味，掌柜已经清空整个酒楼，恭敬在门口等候。云夕进入珍馐味没有看到一名客人，眼神望了一眼舜月。这就是陛下平日吃饭的排场吗？
舜月此时心中的想法与云夕不同，她微微皱眉，盯着掌柜看了一会。上个月的账目珍馐味还赚得盆满钵盈，怎么今天门可罗雀。这家伙有好好干活吗？
耿明跟在两人身后，心情有些激动。珍馐味可是需要预约等三个月才能用餐的地方。他统领禁卫军，负责陛下安危，休假时间不固定，根本没有机会来。更不用说珍馐味的饭菜都超级超级贵，俸禄每个月都准时上交的耿明根本没有私房钱过来奢侈一顿。
跟在陛下身边竟然可以混吃混喝，真好。耿明喜上眉梢，看到龙卫都觉得这家伙今天比往日顺眼多了。
舜月上楼选了一个靠窗的雅间，招呼云夕坐在自己身边。云夕迟疑一下，在与她相隔一人位置坐下。舜月笑笑也不恼。
“把纱幔放下。”舜月望了一眼窗外随口说道。
龙卫走到窗边，仔细查看了一番窗外情况放下纱幔。
白色柔顺的纱幔在微风中轻轻飘荡，犹如云夕戴的面纱。
“这里只有外人，美人不用戴面纱。”舜月端起茶盏，飘着茶沫轻声道。
云夕的视线在龙卫和耿明身上交互看了几下，抬手取下面纱。舜月趁机伸手就要取那面纱，被云夕快一步收到自己怀中。
“还以为可以有一件美人的物件，日后能够睹物思人。美人真是残酷。”舜月一脸凄凉神色说道。
云夕望着她眸中毫不掩饰的笑意，想到自己紧闭云梦阁的殿门，她不还是一样会翻墙溜进来。他淡淡道：“我人就在这里，陛下不需要什么物件堵物是人。”
舜月闻言眸中笑容一滞，不过只有一刹那。她低头看着茶盏中的茶叶若有所思，笑道：“美人所言极是。”
说话的功夫，御厨们早就准备好百般美味珍馐一一端上来摆满整个桌子。
舜月看到雅间外还在源源不断上菜，指了指龙卫和耿明道：“再摆几桌，你们俩也坐下用膳。”
耿明一直在等待陛下的这句话，闻言立刻行礼谢恩，端坐在旁边的桌边。
舜月望着他，指了指雅间外：“你们俩的位置在那里。”
耿明一愣，他的目光向外看了一眼，不情愿说道：“那里距离陛下和娘娘太远，卑职要时刻保护二位……”
他的话还没说完，口中就被塞了一只鸡腿。龙卫从身后抱住耿明，拖着他向雅间外走去，口中说着：“谢主隆恩。”
耿明试图从龙卫的控制下解脱，可是他最后看到是舜月极快关上雅间门的决绝。
雅间外。
耿明终于摆脱龙卫的魔爪，他一脸怨念道：“陛下对我们这么好，你怎么能放弃随身护卫的职责不陪在陛下的身边。”
龙卫慢悠悠走到一张飞快摆满酒菜的桌边，看破天机地说道：“你真是太天真。陛下才不是为了犒赏我们让我们一同吃饭。陛下是为了不让我们打扰他和娘娘的二人世界，故意支开我俩。”
耿明的视线仍然盯着雅间，可惜雅间紧闭的房门纹丝不动。
龙卫看他还不死心，摇摇头道：“你真是死脑筋，不知道当年尊夫人怎么看上你的。尊夫人真是辛苦。”
耿明听到谈及自己夫人，立刻转身走到龙卫身边，一把揪住龙卫的衣襟：“我家夫人是世上最好的夫人。我不允许你说她的坏话。”
雅间外的声音渐渐低下来。
云夕的目光在纱幔轻扬的窗口和紧闭的房门看了看，说道：“陛下不担心有刺客吗？”
“不是有你吗？”舜月理所当然说道。
云夕心脏一瞬间窒息，他至今还未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连自己会武功都没有告诉过舜月。她查了自己，还查到了？
云夕目光打量着舜月，看不出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手无缚鸡之力，遇到刺客恐怕无法保护陛下。”云夕说道。
舜月把筷子上的一块鱼片夹到云夕的碗里，对他笑道：“能和美人同日而死，黄泉路上有美人陪伴，我会很高兴。”
云夕把碗里的鱼片夹到一旁的骨盘中，淡淡说道：“我不喜欢吃鱼。”
他曾经在海边隐居了几个月，吃够了海里的各种海鲜产物。
舜月没有一丝动摇，她的手飞快又夹了一块烟熏鹅肉放在他碗里：“美人试试这个。”
“还有这个。”
“那个也不错。”
“蓝色的肉脯里面有惊喜。”
“……”
如此反复，云夕碗里的菜，舜月夹的都是肉，很快堆砌得像一座小山。他目光看了一眼舜月空空如也的碗，随手夹了最近的一盘蔬菜给她。
舜月看着碗里的菜，抬头对云夕粲然一笑道：“最难消受美人恩。”
“陛下，不吃吗？”云夕见她没有动筷故意问道。
“美人为我布的菜怎么会不吃。”舜月低头埋首夹起那蔬菜吃掉。
十分奇怪，这之后舜月只是开口对云夕推荐桌上哪种菜肴好吃，不再继续堆砌他碗里的小山。云夕没想到效果这么好。看来她真是喜欢食肉，平日很少吃蔬菜。
有了这意外的发现，云夕又夹了好几次蔬菜给舜月，舜月全部面带笑容吃掉。不过她的脸色却渐渐显得不太好看，脸上若隐若现出现一层奇怪的红晕。
“陛下喝酒了？”云夕望着她面前的酒杯，里面的酒纹丝未动。
“我在外面不喝酒。”舜月笑道，端起酒杯旁的茶盏喝了一口。
云夕望着她脸上的红晕，欲言又止。
“有点热。”舜月随口说了一句，似乎解释了自己脸颊红晕的原因。
“我把窗子打开一些，让风进来。”云夕起身走到窗前，轻轻撩起纱幔。
纱幔一角用勾栏勾住，风从窗外吹进房间，房间中的景象同样从窗口向窗外泄露出去。
雅间的窗外，有一间装潢程度不亚于珍馐味的酒楼。今日，珍馐味掌柜突然把预约客人都取消。无门可入的客人退而求其次都到了对面的酒楼。
大家今日都十分扫兴，茶余饭后便谈起了今日珍馐味究竟来了什么贵客，如此兴师动众。
酒楼上有一人同样深感兴趣，他最近才到京都，经过预约今日终于轮到他见识下天下闻名的美食。没想到被神秘的贵人搅了兴致。
他坐在窗边，目光总是会不由自主瞥几眼对面的珍馐味，想遇到一个好机会看清对面是什么贵人。此刻，他的好机会来了，对面窗边有人撩起了纱幔。
纱幔撩起，此人的瞳孔缩小，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望着窗外。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使劲揉了揉眼睛，生怕刚才见到的是自己醉酒出现的幻觉。
眼前的事实证明，他看见的不是幻觉。
“江湖第一美人！云夕！”这人眼光盯着对面云夕的脸，声音恶狠狠。
话说，魔教曾倾巢而出追杀云夕，理由是他容颜过于妖孽却不是魔教中人。云夕从魔教手中逃离之后，一直音信全无，简直像从江湖消失一般。
魔教无奈，只有广撒网重点捕鱼。
被分派到京都寻找云夕的就是窗边这人，伍点，魔教七大分教之一的教长。伍点本来对在京都找到云夕的行踪不抱希望，因为云夕从不去这类人口众多，繁华的城池。
伍点是抱着游玩的打算接受的任务。
自己运气真好。伍点心情激动，他真想现在就一把剑飞过去把对面那正在说话的盛世美颜砍下来带回去。
说话？云夕在说话？江湖第一美人在说话？
他不是一直对任何人都冷冰冰，用鼻子冷哼一声当打招呼的吗？
伍点好奇向云夕对面看去，想看清楚他在对谁说话。
纱幔轻扬，伍点只看到一个女子的侧颜。
“难道珍馐味的贵人是那女人？”伍点紧锁眉头沉思。
终于，他脸上浮现大彻大悟的神情，嘴角嘲讽盯着云夕说道：“江湖第一美人竟然在京都被富婆包养！这件事传出去，不知道江湖上会出现怎样的腥风血雨。”
伍点认为自己一双慧眼明晰了所有真相，沾沾自喜。
“不过，他的脸是属于我魔教的，可不能让那些心怀鬼胎的江湖人夺去。”
伍点喊来店小二取来笔墨纸砚，在上面写上自己发现的真相。
一只飞鸽从窗边飞出，径直飞离京都。
“在大家来之前，我先摸摸对方的底细。”伍点望着对面的珍馐味笑道。
珍馐味。
御厨们使劲浑身解数到达了毕生厨艺的顶点。
“陛下，怎么还不传召呢？”有人着急道。
“那道蓝莓肉脯时间久了口味就差了。”有人担忧道。
“……”
“我去看看！”终于有人忍受不住这焦灼的氛围，奋不顾身自愿去当勇士。
勇士在大家的加油声中，背负众人回归御膳房的希望出了厨房。
勇士一走出厨房，就被伍点打晕放倒扔到了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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