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拳首，少拳首，离开

　　无惊无险的，莫辰踏进了威县之内。

　　城门口仍然贴着莫辰的通缉画像，只是用笔墨所画的黑白人物肖像，再怎么高明的画师也只能画出一个比较明显的体征。

　　就算是能够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人物神韵气质的名家，最多也是画出之前莫辰的外貌气质。

　　而突破不坏境界之后，莫辰从内到外，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气质也是大不相同。

　　更不用说，书画名家也不是那么容易有的，而一画千金，地位也极高的他们，更不会做这种画通缉令的事情。

　　所以通缉上面的画像，就算经过之前成平县令等人的供述多次修改，也最多和之前的莫辰只有三成像，让人不可能把莫辰和现在一副温润如玉，充满了翩翩浊世佳公子温和气质的他所联系起来。

　　等到莫辰踏足原拳社的总部，现在义和拳总坛的大院的时候，汇聚在这里的众人早就已经散去了，院子里一时显得冷冷清清。

　　走入院内，迎面走来的是两个走在最后的化劲拳师，这两人一个叫章知同，一个叫余年永。

　　既然是化劲层次的武者，两人原本当然是拳社的高层理事，理论上跟社长地位上平起平坐，但是现在却变成了义和拳的坛主，位于拳首赵三多之下了。

　　不过他们此时表情平静，倒也看不出什么不满的情绪。

　　毕竟原本赵三多就是拳社的社长，威望也是最高，武功在这些理事中也是最强，几人事实上都在赵三多之下。

　　现在赵三多借大义在手，在众人的支持下整合拳社为义和拳，是为了更好的救百姓于困苦之中，完成扶清灭洋的大业，他们自然不会表露出不满什么情绪。

　　难道他们还能说不满足地位的降低，所以反对这个提议？

　　那种情况下，谁反对，谁就会被所有人敌视。

　　更何况在所有高层中，其实大部分都是赵三多的支持者，所以纵然这两个人心中有什么想法，也要等到请教了……才会有所行动。

　　联袂出门的两人自然也看见了莫辰，章知同拱了拱手，道了一声：

　　“少拳首。”

　　旁边的余年光也是脸上带笑的冲莫辰点了点头，然后两人脚步不停地和莫辰错身而过。

　　“少拳首？什么？”对于两人的称呼，莫辰有点莫名其妙。

　　好在进屋之后，很快有人会跟他说明缘由。

　　进了屋里，还不待莫辰出声，屋内的赵三多就招呼莫辰坐在他旁边，然后向莫辰说了今天发生的大事。

　　莫辰这才知道，原来赵三多已经把拳社改名成了义和拳，自己领了拳首的职位，又把莫辰定为少拳首。

　　“老东西，”莫辰笑骂道：

　　“你自己做了这个劳什子拳首也就算了，把我拉上干什么？我不是说了我可对这样的事情没有兴趣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第一次见面，赵三多就对莫辰十分要好，这么久的相处下来，两人私下里关系融洽，交谈起来其实十分随意。

　　只是前段时间，赵三多一直想要莫辰继承他的信念，日后领导拳社，而莫辰对这些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所以赵三多每次见到莫辰都要劝说几句。

　　虽然赵三多每次谈话都语气温和，但是莫辰也觉得烦不胜烦，后来见了赵三多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不用多久就逃的远远的。

　　只是莫辰没想到，赵三多竟然改组了拳社的构架，直接把他定为少拳首，这让他一时心中都不知该作何想法。

　　“小东西，这可是形势所逼，不得不为啊。”

　　赵三多回骂了一句，随后解释道：

　　“现下灭洋乃是大势所趋，正是有洋人这个前所未有的大敌在，逼的所有人同仇敌忾，我才能团聚人心，改组拳社。

　　“灭洋虽然必须为之，但是扶清却是不得不为。现在清庭还是天下正统，如果没有扶清的口号，我们恐怕会为天下大部分势力所不容，以后做起事来，也是寸步难行。”

　　“虽然为了灭洋，必须有扶清的口号，但是原本拳社的核心成员，都是以反清复明为目标，纵然现在洋人招惹所有人的仇恨，每个人都想除洋人而后快，但若是以扶清灭洋为义和拳今后的主旨，怕是那些对清庭仇恨甚深的人会心生嫌隙。”

　　“纵然说了扶清灭洋只是现阶段不得不为的事情，这些人心中恐怕对义和拳都会离心离德。”

　　“但是如果内部立了你这样一个一头长发，旗帜鲜明，杀官闯衙的反贼为少拳首，这些问题就都可以解决。”

　　“老狐狸，算计的还挺深啊。”莫辰又骂了一句。

　　赵三多一笑，道：“虽然创立拳社之初，我是为了心中理想，但是带领拳社发现了这么多年，如果没点算计，拳社又怎么可能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说罢，赵三多又叹了口气道：

　　“其实，立你为少拳首，不仅是因为上面那些理由。”

　　“我们这些现在义和拳的高层都已经老了，不管是现在灭洋，还是以后反清，都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完成的大业。而在我们体力衰退，不能继续奋勇当先，引领义和拳开辟以后的道路之时，必须有人接过我们的责任继续前行。”

　　“所以义和拳中，必须要有年轻一辈的预备役，少拳首就是这种考量下的一种必备的职位。”

　　“年轻一代中，除了你，无论是谁担任这一职位都威望不够，不能服众，都是德不配位。只有你，无论是威望和德行都足够。”

　　“论威望，你这段时间以来，无论是在各地为百姓做的不少实事，还是你杀洋人，杀官军的举动，都让在民间和义和拳青年拳师中的声望无人能敌。”

　　“论德行，武者的德行其实就是实力，你的实力哪怕是之前，就连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有很多不是你的对手。而现在……”

　　赵三多上下打量着莫辰，莫辰此时无论是表象还是气质，变化都如此之大，赵三多自然是从他一进门就看了出来。

　　“彻底完成洗髓换血以后，以你的境界，怕是已经突破到罡劲层次了吧？”

　　赵三多试探问到。

　　莫辰此时变化太大，但是赵三多仔细打量了很久，怎么看莫辰都好像只是一个细皮嫩肉的普通少年。

　　这种不曾在自己身上出现的现象，让罡劲层次的赵三多心中隐隐有所猜测，但是以莫辰此时的年纪，赵三多实在不敢确信。

　　莫辰笑而不语……

　　赵三多豁然惊起，不敢置信的道：

　　“难道，你真的……”

　　看着莫辰一脸平静的表情，赵三多颓然坐下，闭着眼睛感叹道：

　　“真的是……真的是……我早知道你天资绝世，没想到还是低估你了。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也说明我没有选错人。”

　　随后赵三多低声喃喃道：“不坏境界啊，武道最高的层次，几代都不一定出一个的人，竟然……”

　　同样是武者，看着莫辰从之前实力不如他，到飞速成长到现在的地步。一时间，赵三多心中百味陈杂。

　　看到赵三多一脸复杂的表情，莫辰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老家伙，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报一件私仇。少拳首的事情，既然对你十分重要，我就先认下了，之后的事情，等我报仇回来我们在谈。”

　　看到赵三多一脸索然的挥了挥手，莫辰不在多做停留，迈步离开，出了县城，一路向着直隶的方向而去。

　　同一时间，刚刚和莫辰碰过面的章知同和余年永，此时一路小心谨慎的来到了县城中一座僻静幽深的院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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