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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魏冕


  翌日,孟家天未亮就开始忙活了起来,被吵醒的温珩并没有看到孟祁行,她今日穿了孟祁行特地为她准备的衣裳,悠哉的坐在凭栏听雨的大门口看着忙上忙下的丫头仆人们,反正也没人需要她搭把手。

  “阿韫。”

  忽而眼睛被人蒙上了,温珩笑嘻嘻地打趣:“花姐姐何时爱上这小孩子把戏了?”

  千秋花送开口,将一纸符咒递给温珩,“你爱吃的。”

  符咒里包裹着的是浓重的怨气,温珩整个人又真实了一些,她苦笑一声,自己竟然成了一个对怨鬼恶念如此贪恋的怨妇!

  可还是照常收了,对千秋花道了一声“谢谢”,“花姐姐怎么会来?”

  千秋花拉着温珩的手,每一次碰到她冰凉的手,千秋花都心头一痛,还是笑着道:“孟轶邀请我来的,说是扮花仙姑。”

  温珩点着头笑眯眯地说道:“嗯,那是不错,这孟轶好歹有些眼光,知道我花姐姐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千秋花点了一下温珩的额头,“就你嘴甜。我在半路遇见了一个人,你指定认识。”

  这时栖霜走了过来,温珩惊讶,“不是让你守着四海门吗?”

  栖霜抱拳跪地,“掌门。”

  温珩虚扶了一把,“在这里别叫我掌门,这孟府里咱们人生地不熟,得低调。”

  “是。”栖霜很听话,温珩让她怎样,她就怎样,从来都不会反驳她。“我担心殿下,所以过来看看,帮里有小棠放心吧。”

  温珩轻松一笑,指着旁边让栖霜离近些,“心倒是放的下的,有你们,我省了一大半的心。”

  千秋花扫了扫院子里,打趣,“孟暄呢,怎不见他?”

  温珩摇头,并无所谓地说道:“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千秋花问:“他对你好吗?”

  温珩蹙眉,“好与不好有什么区别吗,我又不指望他什么。”

  千秋花嗔了一声,又无奈地浅浅而笑,“我在前院已经见过他了,看着挺好的,也是我老眼昏花,竟错认了他……”

  见千秋花欲言又止,温珩很是清淡的付之一笑,“像谨之……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险些以为他是谨之,很明显他不是,而且也不像。”

  千秋花见温珩脸色并没有什么表情,也看不出她内心如何,但是换做她,身边有一个和自己前生的青梅竹马长得那般相似的人,少年时期情窦初开,心中肯定五味杂陈吧。

  她很识趣地笑着夸赞,“是生得一派如玉公子的模样,处事恭顺温和,真真好脾气呢,映照了那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温珩也不屑道:“面上长了一张小白脸,实则满肚子坏水,这种人最阴险了。”他还是忘不了孟祁行之前诓骗她的事。

  千秋花几分惊讶,忙问道:“他不是说对你一见倾心吗?”

  温珩更是冷笑三声,回眸瞪了一眼,一脸的鄙夷,“你信?”

  千秋花不解地道:“那他是为的什么啊?”

  温珩看她为自己苦恼的样子,也跟着沉思片刻,淡淡而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我若让他无所图,便只有这条命还有点价值。孟祁行在所有人面前都是冷血无情,一到了我这里就嬉皮笑脸,嘘寒问暖了,若说我对他无利,怎教他如此难为自己。”

  那日林中杀死的秀才和对付封司邪的阴狠招数,让温珩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一个人的狠毒,平日里听丫头婆子在孟祁行面前都是大气不敢喘,便知这人脾性有多暴戾了。

  千秋花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温珩道:“先拿了令牌再说。”

  千秋花掩嘴,忽而嫣然一笑,揶揄,“据我所知你死的时候人家孟宗主才十二岁,还是个娃儿呢,算起来你足足长了人家八岁,那么大岁数的人了老牛吃嫩草,你也不害臊。”

  温珩看着千秋花比着八在她眼前晃,立马就恢复精神了,忙嘟着嘴强行解释,“我这十二年怎么能算呢,不作数,作不得数。”

  算起来她的年龄也该三十有余了,还和一个二十啷当的小青年暧昧不清,顿时老脸一红,亏得她现在的这个身体也才刚刚及笄,正直花季,不然,她真的得无地自容了。

  晚上的时候顾安过来请温珩去登舟,说是孟祁行已经在等了。

  被琉璃雕刻的花铺满了整张船,极度奢侈,温珩趴在孟祁行耳边打趣:“收刮民脂民膏可是有违国法的。”

  孟祁行伸手搂住温珩的腰,将她靠的近些,小声回复,“这是私房钱,没有动用百姓的一分一毫。”

  “孟家富可敌国,我算是见识了。”如果还是当年垂帘听政那会儿,估计她得全部充交国库了。

  “请夫人点花灯。”江袖捧着一盏花着桃花的递给温珩,温珩愕然不解地看向孟祁行。

  孟祁行微微笑着,他牵着温珩的手从她一上船就没有松开过,“我们这里的旧俗,女子于今日点花灯告知花灯心愿,可得花神娘娘保佑,所想之事,皆心想事成。”

  “原来如此。”温珩是不信这些的,入乡随俗,她也不是那不识趣的人。

  温珩沉思片刻,由江袖撑着灯,她点了蜡烛,双手合十默默祈祷,“愿所得皆所期,所失亦无碍。”

  孟祁行望着温珩,满意地一笑,跟着轻声和道:“亦同此愿。”

  温珩不好睁眼,她刚好听到他说的这四个字,她已经开始分不清孟祁行是真是假了,他字字句句暗藏痴心,她怕的是孟祁行会假戏真做。

  可是,她实在想不通透,他这么阴沉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假戏真做?对一具走尸会产生感情,实在滑天下之大稽!

  二人携手在船上坐好,一面饮酒,一面欣赏满河的花灯和漫天的烟火。

  深邃的星海,月上柳梢头,一声爆竹声响,半空的烟花散落开来,“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好美啊。”

  孟祁行饮下手里的那杯酒,“要不要下船走走?”

  温珩当然迫不及待,“确实呆在船上太枯燥了,可以下去玩吗?”她还是头一次过这样的节日,难得放松一次,一定要玩的尽兴才好。

  孟祁行先是点头,后又略带遗憾地说:“可以,不过我不能陪你去,船上还有其他门派的人,我抽不开身。”

  “怕什么,我自己就可以。”说罢,温珩便已经下了船,而孟祁行并没有追,也没有派人保护。

  “舍不得了?”李不言突然走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渐渐没入人群的温珩。

  “没有。”孟祁行收回了适才忧郁的目光,又恢复以往的凌厉,毫无情感地抛下两个字,上了船舱。

  李不言跟在他身后喊着:“没有你躲什么啊,不敢看啊,那个人已经放出去了,最重要的好戏马上就登场了。”

  孟祁行一身紫衣黑纱,面无表情的看着船下的街市,确切的说是盯着街市上的那名青衣女子。

  李不言喝了一口闷酒,劝道:“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知道不论我轮回几世,她都将会是我命定的劫数!”孟祁行冷冷开口,“但是,现在我只想利用她启动风之玲珑,助本帝重新成为妖界霸主,这个女人的生死于我无关紧要。”

  李不言神色始终淡然自若,良久,他又吞了口酒,“那就好,我们重回妖界指日可待。”

  一道霹雳炸在半空,温珩永远也不会想到她会再次见到魏冕,刚复活的时候她是想过再见他时是何等光景,总之,只有一个结果就是他死。

  可是如今她已经清醒过来了,已经从仇恨里慢慢试着走了出来,她很惜命的,哪怕此刻只是一具由吞噬别人的阴灵来控制的尸身,她也准备好好生活。

  可是上天就是不公,毫无征兆的就将好不容易爬上悬崖的她再一次推入万丈深渊。

  她的心都要痛裂了,她都不知该如何呼吸了。对,死人是不需要呼吸的,死人是感觉不到痛的。可是,她怎就这般轻易被撕裂了呢?

  “阿珩……”

  当一衫青衣身缚铁链的魏冕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站在温珩面前,他就已经失声痛哭,哭声连带着那声不清不楚的‘阿珩’像一根长刺一样狠狠的扎进温珩的心里,也同时撕裂了他的肺腑。

  情何以堪?曾经彼此许诺要相守一生的,如今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为什么?”温珩哭的看不清眼前的光景,那本来深埋的怨恨再一次沸腾起来,焚的她五脏剧痛,痛不欲生。

  “为什么你没有死,为什么我死了你还活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

  吼出这句话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身旁过路的人不明情形的避开来,魏冕一步一步走向温珩,身上的铁链叮叮当当的响,他已然几近崩溃了,使劲摇着头解释:“不是的,阿珩,不是这样的。”

  “是我心思不纯,是我贪心不足,我沉迷荣华权政难以自拔,可是我真的没有想过要杀你。”

  魏冕撑着双手想上前又不敢靠近,他自知早已没有资格再见温珩,只能强迫自己解释那些已经没有必要的旧事来满足自己能再多看她一眼。

  “舅母来找我,她说只要我将政权夺在手里,你就会永远都属于我了,我以为……我以为……”

  他以为温珩的心从来都不在他这里,所以当初他才毫不犹豫的对她的族人赶尽杀绝,当真的把她逼死了,他才恍然大悟,一直以来鬼迷心窍的不是别人而是他。

  温珩艰难的迈动双脚,将自己挪向他,是挪,她已经无力再控制这副身体了。

  泪水横流,再开口时温珩的声音已经暗哑了,“我……我以为在我狼狈不堪的时候只有你护着我,守着我,一针一针将我撕裂的心缝上,我以为他们都会弃我而去,你不会,可是我没想到我越是对你的信任让你毫不留情的来杀我。”

  温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崩溃大哭,“我本来,本来我已经忘掉过往,和你一起好好的生活,我们长相厮守,白头偕老,……我可以不做公主,我可以随你入魏家,怎样……不论怎样我都可以,我真的,真的准备好了。”

  “是你害了大燕王朝,是你杀害了我的父王,是你害了我!”

  “我那么相信你……”

  魏冕不停的扇自己巴掌,不停地喊着对不起,我错了。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杀我的家人,魏冕……我恨你,我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你!”温珩已经听不进魏冕的任何解释,她奋力扑向魏冕,一把匕首狠狠地插.进他的胸口。

  看着鲜血流出来,魏冕心底里竟觉得轻松了,只是那一双哭的红肿的眼睛映入眼帘,他的愧疚难平,尽管温珩此刻已经恨疯了他,还是展开双手将携带者匕首的温珩拥入怀里,那把拔出去的匕首再一次刺入他的心脏。

  “我终究是比不上权利重要。”

  哭到泪尽的温珩无力的趴在魏冕的胸口,忽然耳边听到有人说话。

  “这不是魏家前任宗主吗,他怎么还活着?”

  “这女子是谁呀,不会是长乐公主附体了吧?”

  “也罢,魏冕也该杀,当年桓谨之没有杀了他就死了,真是遗憾吶。”

  桓谨之三字入耳,温珩浑身一震,终于从怨念中清醒回来。

  “桓殇不是早死了吗,十二年前死在了长安雁丘山上。”

  温珩瞬间脑子里嗡的一声,身子就僵在那儿,无尽的深渊在拉扯着她,整颗心噗通都掉入了绝望之渊。

  她本来是不信的,而在魏冕的眸子中看出却是如此,他真的死了。突然她狂笑起来,扑通跪在地上,双手捧着脸哭了笑,笑了哭,连哭带笑活脱脱一个疯子。

  她苦笑道:“怪不得我怎么也找不到,原来不是找不到而是他们都不说。”

  顿时泪如雨下,“我挣扎着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忽而狂风大作,自西方好像卷过来了什么东西,一个大大的漩涡将她围困住,温珩的身上突然多出了数道血痕,尤其脖颈上长长的血口子最为骇目,那是她生前所受过的,是这些日子里来的结生怨气的根。

  魏冕见状快速扑上去,隔着铁链又不敢触碰她,仿若他满身荆棘一瞬便把她撕碎了,悬着两只手在她身侧,跪在她面前嚎啕大哭。

  只听到她无力的说道:“下地狱吧魏冕,你我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活该永坠阎罗,打入无间炼狱。”

  “是啊,我本该永堕地狱。”死意已决的不只是温珩,还有魏冕,世间多活了十二年,每一天都度日如年,这一刻终于可以轻松了。

  直至生死入眼帘,方知情字乃是贪。这一回不会再复生了吧,这样挺好的,甘愿困于无间地狱,再不入这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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