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成年礼物
“我以我命，欲上九重天！”
庄承武在梦里大喊！
紧接着，他看见了自己的肉体，正从高空之上坠落。
而坠落的自己，身上穿着崩碎的战甲……高空之下，则是怒水波涛，河畔之上，则是大燕国的千万灾民。
“这是我死时的场景吗？”
他旁观着自己的死亡，亲眼看着自己的肉身投向怒江。
这时，他看见那无数崩碎的战甲之上有一块碎片特别显眼，只见战甲碎片的断痕处，有细如针点的文字写道：“后人得我战甲，见此文字须当保密……”
这是谁写的？为什么要藏字这么隐蔽？
可惜这战甲碎片掉落太快，只隐约看见落款者名字叫作‘风波怒’。
至于还有许多文字，却是没来得及看清。
……
浓郁的药味在整个屋子里弥漫，庄承武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
他眼眸扫了一眼洁净的卧室，紧接着皱起了眉头来。
记忆中的卧室，一向沉闷杂乱，屋里器具的摆放极为任性无章。
但面前的卧室，素雅整齐。放置在书桌上随意泼墨的宣纸，也被极为规整的叠放在笔架下。
窗棂内开，一缕暖阳从屋外的庭院照射在拔步床的帷幔上。庄承武从床上坐起，眯着眼透过窗户望向屋外的小院。
小院外，风吹得树木沙沙作响，多日不能听见的鸟叫声，也在院子里欢快的歌唱。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从院外的窗棂下走进一个土红色深衣的女子。
她步履轻盈，素手端着一盏瓷碗。拐进庄承武的卧室，目光在庄承武的身上停留了一瞬，紧接着将瓷碗放到了庄承武的桌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不多时，院外响起扫地的声音。
“立冬？”
庄承武认识这个女人，她本是姐姐的贴身大丫鬟。
姐姐在离开国公府之前，曾经许她告假。因为她家住在京城外，距离京城有数百里距离的小山村里。
那里没有城墙庇护，一场暴雨，不知淹没了多少山村。
或许，立冬的家人也没能幸免。
他转而将目光望向书桌上的药汤，不是很确定这是给自己喝的。但，这屋里似乎除了自己之外，再没有别的病人。
庄承武捂着嘴，‘咔咔’的一阵咳嗽。
望着手心里的血，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脏腑受伤极为严重。
话又说回来，施展血祭后能够不死。除了因为他修为太低，没能完全施展成功之外，又全靠庄家的战甲保命。
血祭的反噬大部分被战甲吸收，以至于庄家祖传的战甲彻底破碎。
庄承武能够想象得到，战甲破碎之后引起的后果……想必，大家都把他当成庄家的千古罪人了吧？毕竟，战甲对于庄家，实在是太过重要了。
他又是一阵‘咔咔’的咳嗽。
院外，扫地的声音在咳嗽声后微微一顿，终于响起立冬的声音道：“桌上放了你需要喝的药，等喝了药后，我会给你熬粥。”
这药恐怕不便宜吧？也难为老祖宗在我损坏战甲之后，没有直接杀了我，还让人给我熬药。
喝干瓷碗里的苦汁，庄承武觉得肺部轻松了许多。
想到战甲，他又想起梦里浮现的场景。
那片儿战甲碎片上，那段没能完全看清的文字，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的。
若梦里见到的不是幻想，又是谁把那些文字雕刻隐藏？
怒神殿里的那群大白猪若不是怒神殿的主人，那么怒神殿的主人究竟去了何方？
又是谁，把一群猪崽换到了怒神殿之上？
庄承武猜想，这个谜或许有望解开。但这个谜，绝不是现在的自己所能够解开的。
除非，他的修为达到前世的巅峰，才能有一丝半丝的可能。
而现在，他已不那么急切想要纠结怒神殿的事情了。
若是记忆没有差池的话，往后数十年，怒神殿一直不知踪影，再也不会出现。
相反，半年之后，庄家因为卷入了太子篡位的的事情中，将会满门抄斩。
那日面对姐姐的消失和怒神殿的近在咫尺，庄承武没能保持冷静，而是在前世执念的驱使之下，已一种搏命的方式冲向怒神殿……
如今，他已足够冷静。
姐姐不知所踪，并不代表姐姐已经死亡。
看似转危为安的庄家，若不及时改变，反倒会在半年之后满门抄斩。
“我得活着，为了改变庄家的命运而活。”
……
午时，在庄承武喝了药汁后不过盏茶的功夫，立冬果然端来了一碗梗米粥。
她帮庄承武靠在床头的枕头上，慢慢拨弄碗里的菜蔬，一点一点的给庄承武喂食。
“这是大姐送给我的礼物？”
庄承武指了指立冬带进来的剑和书。
前世的他，在姐姐被献祭后，没等立冬回府就自个儿离家出走了。
今世情况有所改变。他等来了立冬回府，也等到了立冬把姐姐留下的生日礼物转交给他。
那是一把看起来不足三尺长，用黑色剑鞘装着的双刃剑。
还有一本红绳编制的线装书，上面满是庄晓冉的字迹……看得出来，这是庄晓冉从别处绘制誊录下来的。
“大小姐说，五少爷五行属金，很适合《开阳手》和‘承武剑’。”立冬回答。
开阳手是唐家的功法。庄承武若没有猜错，这本功法是庄晓冉从唐家手里赢来的。
因为庄承武的武道天赋属性是‘金’，极为适合修炼《开阳手》，所以姐姐把它送给自己……亦或者，因为自己的武道天赋属性是‘金’，姐姐特意从唐家手里赢来这门功法，做自己的成年礼物。
“承武剑？这里面好像加了金精。”拔出这把已自己名字命名的剑，庄承武的目光在剑刃之上逡巡。
立冬拿着调羹的手一顿，略微惊讶的看了庄承武一眼，她没想到庄承武对宝剑有如此见识。
“可惜，见了火的金精失去了本应有的灵性。”庄承武略有遗憾。
他有一门功法，能够吸食五行灵性来增长玄气修为。
若这承武剑里的金精没有受到冶炼，他可以吸食金精里的灵性，将自己的修为提升到武道三重境界。
“大小姐说，承武剑里的金精是她在万寿山的一处妖窟偷来的，那处妖窟是熊精的住所，大小姐斗它不过，只从石壁上扣出一小块儿金精下来。”
“一小块儿？万寿山？”庄承武眉头一挑。
他似乎找到了快速晋升修为的道路。
就在这时，门外脚步声响起，只听有庄家的婢子在院外开口道：“立冬姐在吗？老祖宗说，请立冬姐带着少爷往静心院一趟。”
屋里的气氛微微一滞，庄承武放下了手里的剑。
他暗想，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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