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摩崖石刻杀佛

　　几人出得殿外，整个木柯寨红光漫天，到处是喊杀声，打斗声，哭叫声。

　　寿寿的心一软，是不是真像二位先生说的杀戮重了些？

　　另一个声音又道：不破不立，乱世须用重典。

　　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儿，寿寿莫明有些兴奋。

　　在夔牛在带领下，几人来到木柯殿。

　　断墙残垣，一片狼籍，哪有什么大殿，一片荒凉的石头堆而已。

　　本来欢蹦乱跳的木小雪，看到眼前一切，竟然滴下了两滴泪水，“主人，我看到这些为什么会非常难过？”

　　寿寿大喜，莫非木小雪要恢复记忆？

　　寿寿领着她在大石头与土堆之间转来转去。木小雪慢慢走着，从地上拣起一辆木头削成的小车。小雪捧着它捂在心口，“主人，这是你给我做的玩具吗？我看见它好亲切。”

　　“你再好好想想，这不是我做的，是你的一位至亲做的。”寿寿引导着她。

　　夔牛跳下一个几十丈方圆的大坑，从石头缝里叨出一个蒲团，跳了上来。

　　小玄子指着大坑，“这不会就是那牛魔王一脚踩出来的吧？”

　　夔牛放下蒲团，道：“你这只小冰蚕儿倒是聪明！”

　　说完，夔牛伸出大舌头在脖子下的小鼓上舔起来，一阵呜呜的声音从鼓面传来。一会儿，呜呜声竟化成人语：“雪儿，当你听到这段声音的时候，很可能我已不在人世了。在神牛大人的帮助下，我提前准备了这些话。小雪，虽然你的来历是谜，但你将是我木柯寨、摩天岭的希望，无论发生什么变故，你都不要想着报仇。拿上这个蒲团，到摩崖石刻那里去吧，在那里呆些日子，你会有莫大好处。再见了，小雪，木柯寨拜托给你了，别让我失望。”

　　小雪抱起蒲团，嗅着上面残留的气息，已是泪流满面，“老祖宗！”

　　泪水滴在寿寿叶片上，被自动吸收了进去，送进了心脏。

　　众人看着跪倒在地大哭的木小雪，脸上都堆满了笑容。

　　直到月亮西落、群星璀璨，木小雪方停止了哭泣。寨子里除了星星点点的几处火光，已恢复了平静。

　　木小雪站起对着夔牛行个礼，“请牛前辈带我去那石刻处。”

　　在夔牛的带领下，东方放亮时，众人来到百亩方圆的平地上。

　　夔牛停下脚步，沿着平地兜开了圈子，走走停停，左转右转后，夔牛的独蹄在地上用力一踏，大喝一声：“现！”

　　平地的北面，吱吱呀呀地，竟然冒了一座山，山南面哪被大斧平空削去一半，露出百余丈高的一面悬崖。就是着晨光，光平如镜的半山腰上，刻着一个凸起的“佛”字。

　　寿寿看到那个佛字，心中忽然莫明地来气，“丫丫地，魔族圣地礼什么佛！”

　　寿寿弓起叶片，一根饱含七星海棠汁液的金针飞向了那个几十丈高的大字。

　　“不可！”夔牛连忙阻止，还是晚了。

　　那佛字中了金针，哗啦一声脱离了山体，半空中化为一只几十丈的绿毛怪兽，向众人扑来。

　　善恶之念！寿寿叫道。

　　那怪兽扑通一声落在地上，变为丈余长大小。借着晨光，众人这才看清是一只绿毛孔雀。

　　“大人，你也忒性急了些！”夔牛叹息着，“也活该他有这一劫。”

　　“一只扁毛畜生，装什么不好，偏偏化成个佛字，俺寿寿不知怎么，看到这个字就是不顺眼！”寿寿恨恨地道，“你认识他？”

　　夔牛点点头，“三千年前，天上落下一只大鸟，把这座山都砸去了一半，咱们站立的平地，就是那落下的山石铺平的。当时，大鸟已是半死不活，木家老祖宗悉心照料了他几百年，他才缓缓醒过来，然后自己化为个‘佛’字，挂在这山腰上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算算时日，应该就在近期苏醒的，哪想到又中了你一金针。”

　　寿寿看着孔雀被金针射中的地方，已经开始腐烂，问道：“这么说来，那就是友非敌了？”

　　夔牛道：“何谓敌，又何谓友？敌友本就存乎一心，你视他为敌，他便为敌，你以友待之，他终会是友。”

　　寿寿想了想，也罢，不能因为自己看佛不顺眼，就无辜害了一条性命，取出七星海棠果，刮了少许，喂那孔雀服了下去。

　　看看天光大亮，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寿寿把那孔雀收入白色房间，吆喝众人回圣女殿。

　　恢复记忆的木小雪独自走了两步，忽然回头对着陆菲萱道：“萱儿姐姐，可不可以让我帮你抱着寿寿大人？”

　　“不用！”陆菲萱冷冷地道，她到现在想不明白，木小雪以前喊寿寿主人，赖着一定要抱寿寿，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装的。如果真失忆，看到一个蒲团就能恢复？反正她是压根不信的。

　　“可人家好想抱他的。”木小雪几乎是在哀求着。

　　陆菲萱加快脚步，追上夔牛，转身上了牛背。

　　木小雪愣了愣，还是快走两步，跟在夔牛身边，仿佛只有这样才会心安。

　　回到圣女殿，大殿里挤满了人，正中央黑压压地跪了一地。

　　木小雪面若冰霜，当先走了进去。木柯寨众人问安后，一个个汇报起昨夜战况。

　　除跟晋豹下山的晋家精英外，晋姓所有修炼之人，已全部拿下。

　　阴豹名单上的人，被木山看管在大殿的一个角落。

　　木小雪扫了眼坐在太师椅上的阴豹，道：“晋副寨主，这些忤逆作乱的人，你看该怎么处理？”

　　阴豹以为这还是寿寿在问话，既然定性了，狠了狠心，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杀！”

　　“杀？”木小雪一拍新换的桌子，“他们虽然姓晋，难道就不是我木柯寨弟子，不是我们的兄弟姐妹吗？他们不过是受人蛊惑，一时迷了心窍罢了，来人，赶紧给他们松绑，送上疗伤丹药。”

　　原本以为死定了的晋氏子弟，见圣女不计前嫌，不但放过他们，还发放丹药给他们疗伤。一个个重新跪下，叩拜木小雪，“多谢圣女大人宽宏大量，我等也是中了天魔宫的邪，所以才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今后，我等定唯圣女大人马首是瞻，绝不再负圣女大人。”

　　一个个跪地指天发起誓来。

　　阴豹瞪着昏黄的老泪盯着寿寿，好你个寿寿，一上来就阴我，锅让我背，却趁机给木小雪收买人心，你凭什么对她这么好？就因为长得好看吗？

　　寿寿知他生了误会，心里笑笑也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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