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送别
三日后。
尔嫣一早起来，匆匆梳洗，对着碧心道：“给我拿那件嫣红石榴如意裙，显眼一点儿。”
碧心拿来裙子，满脸不解，对尔嫣道：“为何要显眼呀，小姐？”
尔嫣解释道：“今日叶大哥要走了呀，我不能当面送他，便上城楼，穿个艳色，他好瞧见我呢。”
碧心恍然点头。
尔嫣又道：“碧心，把我的琵琶也取来。”
碧心取来琵琶后，尔嫣便带着她急急地往城楼赶去。
城门下。
睿王，等人为阿鲁德几人送行。阿蛮看见齐正谦也在送行的行列，走去对齐正谦说道：“齐公子，你也在这儿？”
齐正谦见是阿蛮，便温和道：“阿蛮姑娘，别来无恙。”
阿蛮笑着道：“无恙无恙。”
齐正谦歉意道：“那日不知阿蛮姑娘是北辽公主，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阿蛮低头道：“哪里，那日多亏齐大哥你出手相救呢。”忽然又抬起头，面色羞红，将手中一物塞与齐正谦，急忙道：“这个给你，若是你他日有何需要阿蛮的地方，阿蛮一定在所不辞。”
话一起说完，阿蛮就跑开，站在阿鲁德身后。
齐正谦望着跑开的阿蛮，笑意温柔。又低头看了看手中之物，乃是一块小巧玲珑的黄玉双欢项坠子，复又收入怀中放好。
这厢，睿王见阿鲁德频频回头，以为他在等人，便问道：“耶律兄可是在等人？”
阿鲁德闻言摇头，面上略带失望，心想：看来尔嫣并未前来。见时候不早，便抱拳对睿王道：“睿王殿下，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耶律阿鲁德就此别过了。”
睿王笑着抱手，说道：“耶律兄一路走好，元沣就不远送了。”
阿鲁德众人跨马而上，策马而行。
刚出城门，便听到一阵清越的琵琶乐声和着隐约的歌声，委婉动听。
明月川，
天山下。
天似穹庐，
笼盖四野。
天苍苍，
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阿鲁德心喜回头寻找声音，直觉告诉他，是尔嫣来了。
城楼上，见女子着一身嫣红，抱着琵琶迎风站立。城楼风大，她的披风随风飘扬。
委婉的歌声从她口中流泻，悦耳的琵琶声从她指中流淌。
看见阿鲁德回头，尔嫣嫣然一笑。手中琵琶铮铮，歌声也更大了些。
阿鲁德听闻，笑意更甚，转身策马扬鞭，尘土飞扬。
阿蛮策马追上，问道：“哥哥，那人可是齐正？”
阿鲁德不答含笑。
忽的，阿鲁德豪迈的唱到：“明月川，天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阿鲁德的歌声豪迈，那女子歌声委婉，琵琶清脆悦耳。
元沣听闻歌声，并不随他人离开。若有所思，抬头往城墙上瞧去。
城墙之上，尔嫣听道阿鲁德的歌声，看着他渐行渐远……
“小姐，人走远了呢。”碧心对尔嫣说道。
尔嫣点点头，将琵琶递给碧心，两人走下城楼。
刚下城楼，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尔嫣脚一软，眼见就要摔倒。
“小姐！”碧心想去扶，无奈手上抱着琵琶。
元沣急忙伸手一扶，娇躯满怀。低头一看，正是尔嫣，玩笑道：“几日不见，尔嫣甚是热情呢！”
碧心一听，并未注意元沣，只以为他是个地痞流氓，怒着道：“大胆狂徒，尽敢对宰相府小姐无礼。”
尔嫣见是元沣，红了脸，站好身子，对碧心道：“不得对睿王无礼。”
碧心听了一惊，但又急忙道：“睿王？就是睿王也不能对我家小姐无礼！”
元沣听了笑意更甚，说道：“倒是个忠心护主的好丫头呢。”
碧心听了仔细一瞧，又惊道：“咦？你是那日桃林中的公子？”
尔嫣点了点碧心的额头，道：“还不向睿王殿下行礼。”
碧心听了，急忙向元沣一礼，道：“请睿王殿下恕奴婢无礼。”
元沣点点头，道：“免礼了，念你忠心护主的份上，本王自然不会怪罪。”
碧心松了一口气，道：“多谢睿王殿下。”
元沣对尔嫣道：“你怎么在这儿呢？身子可都好了？”
尔嫣回道：“我身子已经大好了，所以出来随便逛逛，透透气呢。”
元沣思量片刻，问道：“刚才的歌是你唱的？”
尔嫣点头。
元沣又问：“你与那耶律王子认识？”
尔嫣微思后，怕元沣疑心，但又不愿瞒他，便答道：“数面之交。”
闻言，元沣眼中似闪过了一思光亮，随即又道：“既然你已经好了，我陪你逛逛吧？”
尔嫣欣喜点头。
男子温和如玉，女子明媚嫣然，带着一个小丫鬟，在城中信步闲走，犹如一对寻常人家的夫妇一般。街上之人看到，也免不得驻足瞧望，叹道：好一对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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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川，天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改至敕勒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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