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冤家路窄
白雪满空，雪花纷纷扬扬洒落窗前。
凉风索索令人凄寒。
天气无常，人心亦无常。
唐傲扶着楚佩兰再次跪了下去。
“母亲…却是为何…”
唐大娘看着唐傲，神色中带着些许失望，“你难道忘了祖宗家训，唐门子弟不得与朝廷中人来往，更何况…这个落魄王孙…”
唐傲直起身对上唐大娘的眼神，“佩冰早已跟朝廷没有任何瓜葛，她现在…是一个本分良民…”
“良民？！”唐大娘重复着这个词，“良民不就是草民？！那她更配不上你！”
“母亲…！”唐傲的声音带着不可拒绝的坚定，“孩儿已经下定决心，今生今世…！非她不娶…！”
“唔…！”楚佩兰忍住哽咽，眼泪滴落地毯。
李泰猛然认出了眼前的女人，“是她！她不是？！”
欧若妙求助似地看过来，止住了李泰的话语。
“怎么了？她有什么问题？！”唐大娘的目光射向李泰。
李泰喉结滑动，“没什么，是我眼花了…”
萧若飞微微一笑，“姑母，此事可从长计议，您不妨考察一番，若是这位楚姑娘确如唐傲所说这般优秀，招为妾室，也未尝不可…”
薛先也跟着劝解，“秀秀，这么冷的天，孩子大老远来地来了，这么跪着也不是个事儿…”
唐大娘脸色难看，“都起来吧，可不要误会，我只是心疼儿子…”
楚佩兰连委屈的表情都不敢做出来，只是低着头。
唐傲感激地看向萧若飞。
萧若飞报以意味深长的微笑。
“好了…”唐大娘头疼似地按着眉头，“你们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是…！孩儿告退…”唐傲楚佩兰躬身行礼。
“慢着…”唐大娘睁开眼睛，“这个叫什么的…”
“楚佩冰…”楚佩兰低声回应。
“你留下…我想单独和你谈谈…”唐大娘眼神冰冷。
“我…”楚佩兰的心在颤抖，她无助地看向唐傲。
唐傲对着她笑笑，“不用怕，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楚佩兰乖巧地点了点头。
“孩儿告退了…！”唐傲抱拳拱手，转身离去。
“我们也…不打扰了…”薛先几人跟着起身，匆匆离开。
“看什么看？！等着过年哪！”萧若飞给了李泰一拳。
李泰揉着肩膀跟着走出大门。
偌大的大厅霎时间变得空旷孤独。
唐大娘坐在上首，凝目无语，如同老僧入定，没有一点动静。
楚佩兰立在下面，冰雕似地一动不敢动。
“傲儿，这些年…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唐大娘语气低沉。
楚佩兰眉眼低垂，“傲哥…他…只是…做些生意…”
唐大娘冷嘲热讽，“呵呵…我唐家堡那么多生意，哪里需要他去做什么多余的生意…你跟我说实话…”
楚佩兰声音颤抖，“我…我说的都是…”
“屁话…！”唐大娘突然怒吼，吓了楚佩兰一跳。
“哼…！”唐大娘站起身缓步走近了她。
楚佩兰只感觉额头似乎被强压灌注，身体跟着僵硬起来。
唐大娘：“傲儿到底在做什么，我心中有数，你居然敢跟我打马虎眼，你…只要跟我说实话，我…或许可以同意你们两个的婚事…”
楚佩兰压抑住心中烈火般的冲动，“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唐大娘伸出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着楚佩兰的眉眼。
楚佩兰此刻却已经平静了，平静得像一个甘心赴死的囚徒。
“哼…呵呵…”唐大娘狂狷地笑了，“难怪他被你迷的要死要活，连订立的婚约都毁了…！”
楚佩兰的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
“哼…！你这个女人！你这个女人！你毁了我傲儿的一生…！”唐大娘怒吼着扼住了楚佩兰的咽喉。
楚佩兰一动不动，静静地承受着唐大娘的暴怒，鲜血如丝，滑落嘴角。
唐大娘手腕颤抖，她多想一掌毙了眼前这个勾引了自己儿子的女人，可是，她更怕失去自己的儿子，她终于放松了手爪。
“呵呵呵…！”唐大娘故作轻松地笑了，“有什么的…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楚佩兰疑惑地看着唐大娘。
“哼！我的儿子…我岂能不知…”唐大娘踱回椅子，“他现在要死要活地想跟你在一起，不过是觉得新鲜，过了几年，等你年老色衰，他也玩腻了，转眼就会甩了你，杀了你也说不定呢…”
楚佩兰面无表情，可是这些话语就如同一根根钢针，缓缓刺入她的心脏，搅动着伤口，让它不断的滴血。
“你们尽管在一起…我不会阻止，但我也不会同意你们的婚事！我倒想看看你们两个如何收场！呵呵…哈哈哈…！”唐大娘恶毒地笑着离开了。
楚佩兰痛苦地瘫软倒地，掩面呜呜哭泣起来。
窗南孤傲的青松，茂密的枝叶渐渐被白雪覆盖。
清风时时摇着它的枝条，白雪散落，潇洒终日是多么惬意。
欧若妙和唐傲良久对视着，雪花落在二人的肩头，变形融化，二人却浑然不觉。
“几年了…”欧若妙的声音像是在呻吟。
“三年了…三年六个月零四天…”唐傲答得不紧不慢。
欧若妙低下头，避开他的眼神，“谢谢你…这些年…”
“不要那么说…”唐傲的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歉疚，“我答应过…伯父…要照顾你一生一世…”
欧若妙道歉似地说道：“不用…你不用那么辛苦的…我…我希望你…不要再为我…做出那么多…无谓的付出了…”
唐傲握紧了剑柄，他只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我承诺过，我就会做到底！不管你是否愿意…！”唐傲嗤笑似地摇摇头，“我的房间…还在不在…”
“在…！”欧若妙抽泣了一下，“一直都在，每天都有人打理…”
“谢谢…”唐傲咬碎了嘴里的尴尬，转身离开。
欧若妙看着他渐行渐远，心情复杂，他的突然出现让她难以接受，更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是感激还是歉疚？是亲近还是疏远？是痛恨还是喜爱？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心中打成了一个死结，让她进退两难。
“阿妙…”萧若飞担心地为她披上披风。
“你没事吧…”李泰关心询问。
“我没事…”欧若妙有些失神，“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罢了…”
李泰：“她是楚佩兰…！”
欧若妙：“我知道…”
萧若飞漠然无语。
欧若妙转身看着二人，“我欠他的，仅此而已，最起码在这件事上，我要支持他，希望你们两个也不要点破…”
李泰：“好吧，说起来我也欠她一个人情呢…”
萧若飞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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