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尸腐的味道
许妈妈窝紧了被子，深深的睡了下去。
早上醒的时候，外面依然是淅淅沥沥，许妈妈照旧熬了粥，做了煎蛋饼跟简单的凉菜。
白米粥的清香在雨天格外诱人，淡淡的米香味儿惬意十分，许十一睡眼朦胧的走到餐桌前，嘴里叼了一个煎蛋饼。
“十一，妈妈上班去了，今天下雨，你就别出门了。”
“嗯，好的。”
“妈，你怎么不拿伞？”那把花伞是爸爸生前留下的，听爸爸说，那是刚跟妈妈在一起的时候，送她的，这些年，妈妈也从来都有换过，天晴下雨都是那一把。
“啊，伞啊，昨天弄丢了呢。”他皱了皱眉头，觉得妈妈有些不太一样，平日里把伞稀罕的跟宝贝一样，今天竟然这么风轻云淡？
看着许妈妈出了门，他起身又去盛了一碗粥。门外传来了敲门，肯定是个这个笨妈妈忘记拿钥匙了，他端着粥就赶快去开门“妈，没拿钥匙嘛！”
门口站着的是匣一。
她撑着墨色的伞，耳边头发的粉色蝴蝶卡子在她这一身黑色的连衣裙上非常的抢眼，这才是十一岁姑娘应该有的粉色吧。
“我不是你妈。”她说罢就折下了伞，朝屋里走去。
伞面上还有滚落的雨珠，她将雨伞放在鞋架边，鞋底因为见水的缘故，走在地板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直径走到厨房，蹲下来，在厨柜里拿出来一只碗，盛了一大碗的白米粥。
她小小的白白的手捧着有她脸那么大的碗，咕噜咕噜像喝水一样的喝了一大碗白米粥。
许十一站在那儿，动也不动，直直的看着匣一。
匣一兴许是发现十一盯着自己看，她忽然就抬了眼，看了过去“我只是饿了。”
“你怎么知道我家的？”
“哦，我跟踪过你。”她冷冷的眸子，冷冷的言语，说的许十一打了一个寒颤，什么时候跟踪的，一点都没有发现。
她没有理会许十一，环视了屋里一圈后，就打开电视机，坐在沙发上磕瓜子。
外面的雨已经小了起来，天空也从之前的灰蒙蒙变得有光线起来，被雨水冲打过的树叶显得格外透亮。
一只像蜘蛛模样的八脚虫掉在窗户边，它爬到了窗边种植的夹竹桃花瓣边。
三米多的灌木上长着灰绿色的枝条，有三四枚叶子轮生，叶面呈深绿，叶背浅绿色，它开着粉红色的花朵，大片的花朵将整颗灌木都染成了粉色。
那只壳虫正在花瓣上撕咬着，被咬过的花瓣上呈现了褐黄色，夹竹桃是有毒性的花，这只虫好像很是喜欢，咬了大概有三四片花瓣，那每一瓣都比它本身的体积要大些。
一滴房檐上积聚的水滴到了匣一的黑丝上，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只壳虫，伸手要去触碰的时候，那东西就灰溜溜的爬到另一片上。
“你怎么什么都碰，这玩意儿花里胡哨肯定有毒！”
匣一像是没有听到许十一的话，有一次伸手去抓那虫子，壳虫这一次反应极为迅速的咬了她一口。
很细小的针孔般的眼，那小孔红肿起来，细细的确很疼，匣一掏出一根针，在小孔周围扎了四个孔，又用力的挤出血，只见四个孔连带伤口都挤出来了黑色的血块。
“这是什么？”许十一见状问道，农村里奇怪的虫子各式各样，虽然多少都会有毒，但是像这种能立刻凝结人血液的虫子肯定不是什么一般虫子。
“还没来得及看。”夹竹桃除了几片被咬过的花瓣外，没有任何的异常。那只八脚壳虫也不知道何时跑掉了。
匣一盯着那些残花，眼睛里是令人发指的寒意。
“我们去村口看看。”
许十一知道，匣一是打算去老爷爷那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两个人出门的时候，雨已经停了，路上还有些积水，倒映着两个人的身影。
走到村口的时候，小卖部开着门，老爷爷坐在摇椅上，拿着遥控器，对着老式电视剧调着新闻。
冰柜还是一如既往的凉爽，柜壁上凝结了许多冰珠，打开那一层的时候，还费了些许的力气。许十一从冰柜里翻出来了三个小布丁，撕开那张薄纸咬了起来。还顺手递给匣一一个。
老爷爷从来都是佛性卖东西，他也不着急许十一什么时候给他钱，依旧坐在摇椅上听着新闻。
匣一的嗅觉超于常人，她很快就闻到了一股纸烧的味道，老爷爷摇椅背后摆着一个金色的盆，被黑色的布盖着，旁边有遗漏的纸灰。
那金色的盆里应该就是烧过的纸，老爷爷是故意遮掩，在他们来之前一定在这里烧过纸钱，听到他们来速度的将黑色的布盖在盆上。
匣一试图再往前走一点。那老爷爷忽然就抬起了头，打量了眼前的匣一。
“孩子，爷爷年龄大了，耳朵不好使了，帮我把新闻声音调大点吧。”
接过老爷爷手里的遥控器，匣一对着电视机调大了声音，耳边传来了东西滚落的动静，她转身放遥控器的时候，看到那黑布下滚出来了一个西红柿。
许十一又挑了些薯片，辣条，果冻什么的，各种零食。隔柜里饼干旁放着很多纸钱，他的目光也移到了老爷爷身上。
一股恶心的臭味从内屋涌了出来，许十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像是玻璃卡在下水道铁栏上一样，伴随着恶臭上不得上，下也不得下。
难道真的像陈言所说，这个老爷爷变态到把自己老婆的尸体挖出来，放在房间里？
夏天这么高的温度，是生肉也都会放置臭，甚至生蛆惹来苍蝇等恶心的虫子。更何况是已经下过土的人，要腐烂的哪种地步才能散发出如此另人呕吐的味道。
空气里的腐烂味越来越浓郁，奇怪的是老爷爷竟然没有起来赶许十一跟匣一出去。
是故意让自己闻到？
不对，他慌慌张张遮掩烧纸的痕迹，明显是害怕被发现。这么浓郁的尸臭味，谁会想不到屋里藏着一具腐尸？
除非。
是他闻不到这股味道。
许十一付了钱，包着一堆零食跟匣一出了小卖部。
老爷爷见他们走远，起身把黑布掀开，没有烧完的纸他用香蜡点燃，一旁放着生的西红柿。老婆婆生前最爱吃酸的。
烧完了剩下的纸钱，他蹒跚的走到内屋。
“你会隐身术吗？”匣一转身问到。
“我...那个，我...冰块脸还没有教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真是尴尬啊。用的时候方恨灵力少啊！
“我们去房后面的窗户，那里能看到内屋！”
……窗帘被拉上了……
许十一脸上大写的尴尬。
匣一冷冷的也不说话，她左眼亮起了蓝光，透过那层窗帘，看见了那具女尸。
腐烂的已经看不出形体，像是放了半个月烂肉，已经化了脓水生了霉。头发还没有完全被腐蚀掉，额头的白骨已经露了出来，眼珠子也完全凹陷只有黄脓水敷在上面。
骨架上还有着大片的腐肉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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