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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这个逝世


  姬昌不信邪的又卜了好几次,有了明确的目标之后卦相中显示的指向就越发的清晰。

  姬昌:“!!!”

  他挣扎着摇摇晃晃走到书桌前开始写信,不过提笔之后只写了个抬头他就顿住了——不知道要写什么。

  以及就算信写好了送到朝歌城,姬昌并不能确定这封信能躲过帝辛的视线。

  “哎……”

  姬昌提笔在那里呆呆的站了好一会儿。

  不可否认,在确定到这一点的时候,姬昌他内心中是有着狂喜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动用过自己的这一项天赋能力了——大概是在帝辛的刺激之下,令他觉得即便是先知先觉又如何,面对那个人的时候,他已然没有了对抗的资本。

  于是自伯邑考落脚朝歌城,姬昌再没有卜过一次。

  这次若不是自觉天命已至,天象又不明,他心中对自己几个孩子实在牵挂,也不会强行再卜这么一回。

  姬昌缓缓的扶着桌子坐下,然后手中摩挲着卜筮用的龟甲,渐渐陷入了沉思之中。

  狂喜之后他冷静了一下,便又想起很久以前,在帝辛还没有开始大刀阔斧搞事情之前,他其实曾为自己卜过卦——那时卦相里显示自己命中亦有紫气。

  和如今的伯邑考一样。

  旁人都只能算人,但他不一样,他既能算人,也能算己,而且每次卜算,没有不应验的。

  ——只除了他自己这一件。

  但其实如果他现在所想成真的话,那对自己这次卜筮也并不算错。

  这个现在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正基于这一点,他自小就知道自己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因而卜算到自己命中注定称王的时候,他当时竟然有一种理所当然之感。

  ——对,他就是这么特别,注定生而不凡。

  然而他这样的自信随着时间的推移被帝辛打击的半点不剩。

  在最失落的时候,姬昌一度觉得,帝辛这个人才是生来就为了打击别人而存在的。

  这个人性格极其恶劣,打小儿就恶劣,霸道暴戾,不讲道理,自己不高兴了就非得让别人也不高兴,行事从来随心所欲,毫无章法。

  即便帝乙曾赞帝辛“文武全才”,但姬昌其实并不信服。

  可是渐渐的,姬昌发现,当他自己还纠结着商朝的时候,帝辛的目光已经投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先是东海龙族。

  ——姬昌自然是知道四海龙族的。不过对于这些普通人并不能抗衡的存在,他的态度向来是能交好自然是极好的,但若不能,敬而远之也不错。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帝辛竟然这样胆大包天——是真正意义上的胆大包天——敢和天庭凌霄殿抢人。

  毕竟谁都知道四海是挂在天庭名下行施云布雨之责的。

  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姬昌意识到了自己和帝辛的差距。

  他向来知道自己在百姓间名声极好——刻意经营是一方面,但他本性里确实也有着这样的仁心——于是最初的时候也完全不忌于和帝辛对立。

  然而就在自那以后,姬昌就突然没有了以往那么自信。

  他开始密切的关注帝辛的一切行为。他越是关注,就越能明白,这个人的高深莫测之处。

  他的所有一切你看起来莫名其妙的行为,在很久之后总是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嘴上从不说“仁德”,却循序渐进的将掌控着祭祀要职和贵族狼狈为奸的部分势力打压的毫无喘息之力,让全国的奴隶有了喘息的余地。

  他以苏护之女苏妲己为引,让女性的智慧走去朝堂,参与国事,令整个国家范围内涌现出了许多优秀的超乎所有男人想象的女性。

  ……

  一桩桩,一件件。

  帝辛做过的事情很多,几乎有一大半在最开始听闻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这是无理取闹,是在自寻死路。

  但最后的结果却和众人的想象截然相反。

  “圣人?呵……”

  第一次意识到帝辛的远见的时候,姬昌想起自己在百姓间的美称,心里只觉得苦涩极了。

  ——明明充满了褒义的赞扬的词汇,在这样的时刻看在他眼中竟充满了无言的讽刺。

  ……

  姬昌摩挲着手中的龟甲,回忆起以往种种,开始认真的思考起帝辛将伯邑考留在朝歌城的意图。

  ——当时他下意识就以为帝辛扣下伯邑考是想牵制自己。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帝辛的越发了解,以及伯邑考在朝堂上的地位的渐渐增重。

  姬昌觉得,他也许是弄错了什么。帝辛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一眼就可以看透的事情,以他对伯邑考的看重,绝不是区区一个“牵制自己”能解释的通的。

  想着想着,姬昌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只因刚刚浮现在他脑海中的这个想法实在在旁人看来过于惊世骇俗。

  姬昌强自冷静了一下,开始思考起这个想法的可能性。

  帝辛到目前为止,嫡亲的子嗣有两位,一名殷郊,一名殷洪。两位殿下都是姜皇后亲生中宫嫡子,就身份而言继承帝辛的位子没什么毛病。

  而且两位殿下虽则年幼,却也足够聪慧,目前在武成王黄飞虎身边学习。

  ——若说唯一不大好的地方,就是前几年姜皇后重病,至今一直缠绵病榻未曾痊愈,令人忧心不已。

  不过吧……毫不客气的说,就才华能力而言,姬昌觉得帝辛这两位殿下比不上他家长子。

  他家大儿子伯邑考,那叫一个才华横溢性情温和且坚定,而且容貌俊秀形象甚好。

  “……”

  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的姬昌这会儿坐都坐不住,越想心脏就跳的越发的快,一瞬间觉得自己还能再活五百年。

  然后等他的臣下进来瞧见自家主子在屋子里不断转悠,而且还面色红润,看起来一点儿毛病都没有,那人先是懵了一下,继而面上便忍不住一片悲戚之色。

  ——他这是将姬昌这种状态当成回光返照了。

  嗯,其实从某种程度来说他这感觉也并没有错。

  姬昌这会儿是心里兴奋,心中的“气”支撑着他让他病势有所好转,等他的兴奋劲儿过去了,他的病况自然会恢复成真实的状态。

  南宫子一进来瞧着姬昌这状态,心里就是一慌,赶紧上前扶着人让其坐下,忧心不已的表示你这身体什么情况不好好养着怎么还下来溜圈了。

  也是他和姬昌关系很好,是姬昌麾下重要谋臣之一,尽管这会儿他遣词用句并不很客气,但姬昌也不生气,随着南宫子的意坐下了。

  实不相瞒姬昌这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是冷静不下来。

  他心里乱七八糟想了一通,脸上一会儿悲一会儿喜的,看的旁边南宫子越发担忧,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想起来南宫子还在旁边,然后看过去,就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想和南宫子商量一下来着,但要开口又觉得……不好说。

  说起来也并不是姬昌他沉不住气。

  但怎么说,一个西歧的王位和整个商朝的王位,那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尤其以目前帝辛对整个商朝规划的劲头来看,姬昌预计商朝的版图还能再扩一扩。

  姬昌毫不怀疑,几十年后——或许都用不了几十年——商朝之主会是真正的天下之主。

  讲道理,这个“天下之主”的名头很有可能会落在他们老姬家,这样的事搁谁谁不激动啊。

  姬昌足足兴奋了好几天,南宫子正以为是自己误会了——毕竟也没见过回光返照回了这么长时间的——的时候,等劲头过去了,姬昌的身体果然就快去的衰败下来。

  这天,姬昌的一众孩子,除了远在朝歌城的伯邑考,其他姬发、管叔鲜、蔡叔度等人尽都围在姬昌身边,旁边还有姬昌一直以来非常倚重的下臣兼挚友,一堆人看着姬昌,神情哀伤。

  姬昌视线四下里扫了扫,费尽力气露出一个微笑出来,将几个孩子的职位一个个安顿好了,然后令众人都出去,将南宫子留了下来。

  南宫子眼睛不觉含泪,看着姬昌嘴唇抖了抖,什么都没说,只跪下深深地拜了下去。

  姬昌笑了一下,没拦着,只等他起身了,断断续续道:“孤今留卿一人,并无别论。孤居西北,坐镇兑方,统二百镇诸侯元首,感蒙圣恩不浅。

  今上文韬武略,目光深远,实乃当世明君。吾子伯考在朝歌万事俱顺,狐无甚担忧。”

  他顿了顿,没在多说伯邑考的事,继续道:“今日请卿入内,孤有一言,切不可负:倘吾死以后,君上但凡有令,必定遵从,无可逆违。

  若背孤言,冥中不好相见。”

  道罢,泪流满面。

  ——并不是姬昌瞎担忧给自己加戏。

  他自己想通了以后对帝辛十足敬畏,但旁人总有一些野心勃勃的,妄想利用姬发尚年轻时满足自己的野心。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南宫子闻言,不觉咬牙,继而跪下回说:“臣荷蒙恩宠,身居相位,敢不受命。若负君言,即系不忠。”

  君臣一番决论。

  半晌,姬昌喘了口气,朝南宫子点了点头,将姬发叫了进来。

  姬发一进来就跪下问安。

  姬昌看着姬发跪在那里,俊雅斯文,心中甚感欣慰,他看着姬发道了一句:“吾儿近前来。”

  姬发一言不发膝行至姬昌床前,姬昌这才看到姬发已然是泪流满面。

  他心中窒了一下,勉强抬手摸了一下姬发的头发,道:“我死之后,吾儿年幼,恐妄听他人之言,不得造次妄为。你过来,拜南宫子为亚父,早晚听训指教。今听丞相,即听孤也。可请丞相坐而拜之。”

  姬发闻言,转头看了南宫子一眼,应了一声就请他转上,即拜为亚父。

  南宫子心中也难受,受了姬发的礼转而叩头榻前,道了:“臣受大王重恩,虽肝脑涂地,碎骨捐躯,不足以酬国恩之万一!大王切莫以臣为虑,当宜保重龙体,不日自愈矣。”

  ——这话说的,在场也没人信。

  姬昌看着姬发,想要叮嘱些什么,却一时之间无从开口,许久,他向姬发道:“商王当世明君,吾儿为臣,必当恪守其职,毋得僭越,遗讥后世。睦爱弟兄,悯恤万民,吾死亦不为恨。”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见善不怠,行义勿疑,去非勿处,此三者乃修身之道,吾儿务必日日自省。”

  姬发再拜受命。

  姬昌无言,溘然长逝。亡年九十七岁,时商王二十年仲冬。

  姬昌薨了,西歧的事却不能就此放下。

  在姬昌的尸体于白虎殿停丧期间,百官共议嗣位。

  南宫子率群臣按姬昌的遗命奉姬发嗣西伯王位。

  姬发以往有十足优秀的长兄伯邑考在前,更喜舞文弄墨而少理朝政,等伯邑考离开西歧去往朝歌,他才开始接触政事。

  不过他天生聪慧,姬昌又刻意教导,现如今承了西伯王位也并不手忙脚乱,有条不紊处理了姬昌的丧事,然后按姬昌遗命尊南宫子为尚父,其余百官各按其位。

  文王姬昌薨了的消息很快就传了传了出去,鉴于姬昌在世之时对帝辛相当敬畏,受他影响姬发继位后为求稳妥将折子向朝歌递过去了。

  ——毕竟就算不向帝辛报告,向自家长兄伯邑考也要说一声的。

  消息传到朝歌,说文王已死,南宫子立世子姬发继任。

  帝辛正配合百官,誓要将之前暗害自己的人给揪出来,听到西歧传来消息,火上浇油索性承认了姬发的王位,还给了个“武王”的封号。

  不说其他朝臣对此什么反应,伯邑考听闻消息是呆立当场,面色惨白,继而泪流满面。

  众臣看着,一时之间也不禁被感染的心有戚戚焉——但是将反对姬发武王封号的事暂时按了下去。

  于是帝辛非常愉悦的抓紧时机将旨下了顺便还给伯邑考放了假让他回趟西歧顺便宣个旨。

  众臣:“!!!”

  众臣对他们大王热衷于搞这种不按套路出牌操作的行为真的是心力交瘁。

  但他们能怎么办?

  旨下都下了,他们还不是只能强颜欢笑说一句“谨遵圣意”?

  咳。

  真是辛苦了。

  等帝辛下了朝和苏乩分享了一下这个消息,苏乩也是:“……”

  #无言以对#

  大家都在自我发挥,只有帝辛一个人坚强的强行跟着剧情走,讲道理天道真的没有搞错扰乱世界线的正确人选吗?

  面对苏乩如此真心实意的疑惑,天道:“……”

  ——不好意思对于这件事情它现在也有点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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