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对质 2 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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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仵作，我再问您一个问题，前五个经过您手检验的受害者的尸体脸颊上可有被利器刺伤划上的痕迹？
还有受害者的头发，可有被人剪掉的地方？”
眼见得夏钰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满是鼓励和支持，言瑾沉了沉气息，再次对着刘仵作询问出声。
而出于一贯的良好教养，她还是对刘仵作使用了敬词。
“有是有，但那又怎样？
受害者与凶手打斗得那么激烈，划破哪里或者扯掉几缕头发，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小姑娘，你不要告诉我，连这些都会有你说的什么很重要的线索出现。”
冷哼出声，刘仵作眸子里的目光已经极其的不耐烦。
几次三番的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质疑，还是质疑这些大逆不道的问题，若不是碍着夏钰的威严，他怕是早就对言瑾暴怒发飙了。
“一个两个正常，若是个个如此，那就不正常了。”
验证了心中的猜测，言瑾对自己的结论更加有了几分信心。
“从刀口刺入受害者身体的方向来看，凶手要比受害者的身材矮小。
而比受害者矮小的凶手，次次都能在挣扎打斗中划破受害者的脸颊，次次都能剪短受害者的头发，刘仵作您就没有觉得这很不正常吗？”
迎着刘仵作不解且恼怒的目光，言瑾一字一顿的反问出声。
眼看着他脸上暴怒的神色微微停滞了几秒，言瑾抿了抿下唇，下意识地看了身边的夏钰一眼之后，方才郑重开口，道：
“我推测，凶手是针对某一类型的受害者下手的，而非是具体的有仇恨的个人。
首先是醉酒，无论是前五个受害者，还是今天发现的第六个受害者，每个受害者被发现的时候，都是酒气熏天，受害之时，定然是处于喝醉的状态。
而我仔细检查了今天发现的第六个受害者的口腔和咽喉，并没有被人强行灌酒的痕迹，之前的验尸报告里面也没有提到有强行灌酒的痕迹。
所以，凶手想来是在特定的目标人群里，选择喝醉酒、容易下手的目标来动手，而凶手之所以这么挑选的原因，应该就是咱们早晨的时候分析的那样。”
再度转过头去看了夏钰一眼，得到了他颔首肯定的言瑾，心里更加镇定和自信了几分。
“那又能说明什么？选择好下手的目标，难道不是每个正常人都会做的事情吗？”
看着言瑾那一脸笃定自信的模样，刘仵作的心里没来由的不爽和心虚。
言瑾看了刘仵作一眼，没有理会他的挑衅，而是兀自说了下去。
此时此刻的她，已经不是因为刘仵作的屡屡挑衅侮辱，而决意放胆说出自己心中的推测来争辩。
现在的言瑾，每说一句自己心中的推测，都是在与夏钰进行商量和沟通，都是在对着夏钰说出自己心里的分析和论断。
只是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破案抓凶。
“其一是划破脸颊和剪断头发，这两种举动都是在损毁受害者的容貌。
虽然说，容貌皮相对于一个男子来说很重要，但一般来说并不至于损毁容貌就能给男子带来巨大的、不可挽回的、以至于可以消解一些凶手心头之恨的损失。
然而凶手既然这么愤怒的、不肯放过一个的损毁了受害者容貌，就足以说明，容貌对于受害者来说有着至关重大的重要性。
更何况，从受害者的五官来推断，受害者的容貌可以算得上是一般男子之中较为出众和有特色的。”
说起心里的分析来，言瑾的话语流利万分，精神专注集中不已，然而，她的目光却还是没能控制住地向着夏钰瞧了一眼。
面容英俊清逸，气质矜贵不凡，当真也是有着一副令人挪不开眼光的好容貌。
心里只是微微走神儿了那么一瞬间，言瑾没有想到，夏钰的目光便异常精准地向着自己望了过来。
言瑾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来转移自己走神儿被抓包的尴尬。
“其二就是受害者被毁掉的下体还有失踪的生殖器，除了凶手深深的仇恨之外，这也是对男子性别特征的一种损毁和剥夺。
而能在这方面引起女子深深仇恨，以至于要剥夺受害者男子身份特征的地步，受害者可能的身份便进一步的缩小了。”
短暂的尴尬之后，言瑾又恢复了先前的干练犀利，全然不似是往常那个动辄就脸红羞涩的小姑娘。
“所以，我推测，一直查不到具体身份的六位受害者，很有可能就是云城或者附近城镇青楼的小倌。
当然，受害者的身份具体是不是我推测的这样，还需要其他的证据来进行佐证。”
顿了顿嗓音，言瑾的话语里充满严谨的味道，然而眉宇之间却带了几分对自己推论的自信。
她是个法医不假，但法医也是要与刑警们一同参与办案的，所以这些分析和推理，她也在耳濡目染之中学到了许多。
更何况，这些年她在桃花镇上的府衙跟着自己父亲的捕快同事们四处奔波，也更是亲自实践了不少。
“你要的佐证，我这里有。”
抬眸瞥了一眼就要急着开口说话的刘仵作，夏钰率先开口出声。
言瑾眸子里带了几分诧异，即刻转头看向夏钰。
他有别的证据？
自己怎么不知道？
“方才你进屋去换衣服的时候，我自己闲着没事做，看了一下云城的地图。”
压低了嗓音对着言瑾极快速地解释出声，夏钰看着她的眼眸闪了闪，随即对着刘仵作和一旁站着的年轻捕快，从袖袋里掏出了一张地图。
“我用红色朱砂标记的地方，就是受害者尸体被发现的地方，也是杀人案件的案发地点。”
将云城的地图铺展开来，夏钰抬手，指了指上面的几个红色圆圈。
众人的目光，随着他手指的方向，齐齐地聚拢到地图上来，然后目带诧异的发现，那几个被红色朱砂标记出来的圆圈，彼此之间的距离似乎都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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